直播间也是在这个时候关掉的。
    在灯火娱乐里摆烂，挑了一早上斯诺克球桌的边客听着直播间关闭的动静。
    打了个哈欠。
    工作室里重新安静下来。
    另外几位小姑娘也是有些疲惫地趴在工位上。
    调侃着。
    “羊boss上课咱们上课，羊boss干活咱们陪一个，羊boss应酬咱们也在场，所以咱们老板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习的啊？”
    边客给自己打了杯咖啡，语气散漫，“和别人说咱们没有营销估计都没人相信。”
    “前段时间火的是天才人设。”
    “今天火的是卷王人设。”
    其实这份工作想摆烂，也挺简单的。
    反正羊boss本身就没把艺人当公司的“产品”看。
    产品是可以被设计师、被工程师，被公司的各种框架束缚住的，是可控的。
    而羊boss这样搞，他们的角色一下子就从控制者变成了配合者。
    如果再不摆正心态，把在商学院，在速成班里学到了传统经纪公司的经营艺人思想抛掉。
    把经营艺人变成艺人经营。
    他们这个工作室会很难顶！
    边客又打了个哈欠。
    不过就这样突然闲下来还是有些不适应！
    也难怪很多经纪人手上一下子带这么多人！
    换了个靠沙发的姿势。
    边客鬼使神差的点开了手机邮箱。
    眼神迷离的刷了几秒。
    ……尖锐的爆鸣声从刚说了要摆烂的男人嘴里发出。
    吓工作室里其他同事一跳。
    大家猛地起身。
    边客也动作太大也差点摔下沙发。
    “华国好声音邀请白漾了？”
    “不是，他、他他也没作品啊！”
    现在边客最烦的一件事情，就是他家羊boss手上没有现场的作品。
    光有流量，沉淀不下来是会见光死的！
    可惜羊boss自己好像没有意识到这个。
    而且，这头羊犊子的时间也不够用了！
    边客尖叫。
    其他人蜂拥上前。
    大家传阅着边大经纪人的手机。
    ……
    巨大的狂喜过后。
    便是面面相觑。
    “boss就几个月前参加选秀，露了脸，署名的作品……到目前为止就只有在超偶写过了一两首还算完整的曲子，还有就是给赵可乔作的那首。”
    “但超偶的，那些歌合同要求未来五年内版权都在那边了。”
    “可乔的，可乔那边也是忙于学业，就靠着周末参加跑一两个节目，唱唱这歌露脸了！”
    他们也不能做这么绝啊！
    刚想摆烂的边客立刻又想头秃了！
    看了眼时间，这会儿还是羊boss课间换教室的时间。
    心里郁闷着，把邮件抄送过去。
    顺便再私聊一遍消息。
    边客：「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
    a大校园里。
    刚好新教室的白漾明显有些拘束。
    这边的同学比起数学系的，显然要热情和开放的不是一点半点。
    白漾全程就在强调自己不能随便签名。
    但还是免不了和别人合照了百八十张！
    好在她的人设是比较清冷，不需要摆什么表情，露个脸就行。
    预备铃响起。
    拥挤在教室里的同学连忙往他们的教室赶去。
    白漾心累累，她喜欢的山顶位置已经没有了。
    整个教室、
    一眼扫去，只剩下她旁边的，第一排的c位还空着。
    大家人还怪好的呢！
    晓得给她留一个位置。
    捂脸，羊崽生无可恋坐下。
    上这堂课的老师在讲台上突然笑道：
    “消费者选择商品会考虑许多因素，山上的位置对于很多同学来说，可能是性价比比较高的位置，但山下的讲台前面的位置，也有它的魅力不是？”
    “离老师更近，容错率小了，风险概率大了，但得到较高平时分的机会也会更大不是？”
    “我们这堂课主要学习的就是消费者选择商品时考虑因素对做其购买行为的影响。”
    得了，课堂开始了。
    悲伤小羊也只能赶紧坐下。
    掏出上课三件套，打发时间的课本，不会开盖子的钢笔，还有她的水瓶子。
    看着瓶子里剩下只够垫底的一口甘露。
    悲伤小羊又磨磨唧唧地把水瓶子塞回包里。
    不看，看了心烦。
    因为这次位置不在山顶，上次开直播的几位同学现在坐的位置也不方便。
    所以这堂课是白漾到a大上课以来，头一回没有被撞进直播镜头里的课程。
    坐在白漾旁边的男生是a大管理学院学生会的外宣部长金邵凡。
    人已经大三，他来上这个课，纯属旁听！
    老师上课一会儿，金邵凡见大一这风云人物，全程的状态就介于发呆和认真听之间，简称认真的发呆。
    这堂课是教务给今年的金融系大一新生排的专业选修课。
    他打算寒假找一个运营岗的实习，补一补这方面知识也是有点用的，一堂旁听课都没有落下，但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白漾好像还没get到教务的良苦用心。
    金邵凡有些好奇，侧过头，对旁边的发呆同学压低声道：
    “你怎么想的，做娱乐去学数学，还有金融？”
    白漾托腮，声音闷闷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先高考，再去报的名？”
    金邵凡自然是知道这个报名指的是什么。
    “哦哦！”两声。
    抬头看看ppt，又暗戳戳道：“其实，同学你觉得这种课程，对实际应用帮助大吗？”
    白漾的“成神”方式是和所有人反过来的。
    别人都是先学在做。
    白漾是先昭告天下，然后把事情做好。
    金邵凡其实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但做了这么多年好学生，学习对他来说是最日常也最擅长的事情。
    所以他总觉得自己陷入一个永远都准备不够的困境里。
    清晰地意识到问题，但永远都会被恐惧裹挟着走。
    不到最后一刻，难以迈出所谓的难关。
    旁边面容精致的清冷少年有些无聊地戳戳手机，回答的漫不经心。
    “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你贡献一捆草，他贡献一摞柴，把火燃起来，事情就成了！”
    “不过——”
    金邵凡赶忙追问，“不过什么？”
    “不过，出发以前最好想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搭这个台子，为什么要加入那个班子，不然失败事小，浪费时间，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