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玖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闲聊。
摊位老板目光看向他：“三块五一斤，你要多少给你拉多少来。”
和杨永军的谈话中，旁敲侧击的打听到，两人准备过年进一批水果回去，拿主意做决定的竟然是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
“你这是批发价还是零卖价？”
“当然是批发价了！”
“先去别处看看。”
方子玖问完得到如此回答，笑呵呵的放下橘子扭头就走，都不带犹豫的。
这老板明显是欺负两人不懂行。
杨永军愣了一下，和老板招呼一声就要离开。
他都差点准备要付钱了。
老板看到两人离开的背影，顿时就后悔了，连忙叫到：“回来回来，价格还可以商量嘛！”
这样的大客户几天都未必能遇上一次。
方子玖回头看过去，笑着问道：“老板，批发价多少钱一斤？”
老板做出一副非常为难的表情，咬了咬牙：“两块。”
“好的还是差的，或者是一般的？”
方子玖接着追问起来。
我去，这小屁孩竟然懂行……摊位老板这下是彻底装不下去了，一张脸拉胯下来：“好的两块，一般的一块五，差一点的一块。”
刚才见这小屁孩检查橘子的样子，加上问出的话一看就是个懂行的。
方子玖听到这话，又折返回去，好奇的试探道：“老板，我好像听说今年的橘子不景气，已经到了一个非常低迷的程度。”
老板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你这小家伙少用话来套我。
你们这是头一次的价格，熟客肯定要比你们低一些。
你再去这附近的摊位打听都一样。”
杨永军看着这一幕，满脸一愣一愣一愣，压根就不明白这其中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方子玖听到这话，脸上终于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你这橘子有籽吗？”
呃……老板听到这话那是彻底蒙圈了，只好说道：“这个品种的进行了好几次嫁接，已经非常少了，甚至是没有。”
这小屁孩永远不按套路出牌，别人都是问甜不甜，好不好吃，他竟然问有没有籽，还真是稀奇了。
“老板给个袋子。”
方子玖和老板要了个袋子，挑拣起来。
杨永军和老板都在一旁好奇的看着。
方子玖拿橘子的时候全部是随手拿的，但是每次都会拿三个，不多也不少。
整整拿了二十四个橘子，大大小小的都有。
将袋子递给老板：“老板称一下，如果吃的满意就从你这进货了。”
三斤都不到的橘子，老板给算了十块。
“咱俩把这三斤橘子吃完看看。”
方子玖说着给杨永军递过去三个，叮嘱道：“籽留着，我要数一下有几个。”
杨永军听到这话脸当场都绿了：“饭都没吃，你让我吃橘子。”
“这个非常重要，记得把籽留着我要数。”
方子玖把三个橘子拍到他手中，自己拿了三个吃起来。
老板在一旁都看懵逼了，满脸的问号，这是什么操作？
买橘子跟吃出橘子籽有什么关系？
不应该是好不好吃嘛！
方子玖的操作，给他搞不会了！
杨永军吃了六个，有些无语：“我吃不下去了！”
本来两人就没吃饭，再加上橘子又特别甜腻。
吃多了有一股心腻的感觉。
方子玖数了一下他的橘子籽，有五颗，没好气道：“成败就在此一举，今天吃得完也吃，吃不完也吃，否则别想赚钱。”
杨永军听到这话，硬着头皮又吃起来。
他倒要看看，这小子要闹什么幺蛾子。
老板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三斤的橘子，硬生生的被两人给干完。
这怕不是饿坏了吧！
“嗝……呕！”
杨永军打了个饱嗝，突然发出一声干呕。
他感觉这辈子再也不会吃橘子了。
方子玖同样没好到哪去，仔细数了数，二十四个橘子吃出二十八粒籽。
强压着问道：“你最多一个橘子是几粒？”
“三粒，橘子有籽不是很正常吗？”
杨永军顺口回应着，到现在为止，依旧没弄明白。
这小子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方子玖沉吟了一会儿，他最多的一个有四粒，多数是没籽的。
咧嘴笑了起来，点了点头：“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手机给我一下。”
杨永军有些不明所以的将手机递了过去。
方子玖在手机上计算了一阵，抬起头看向老板：“老板，你这橘子能用筐子装吗？”
老板瞥了眼方子玖，没好气道：“你个小家伙要求可真高，放心好了，全部用筐子装着呢！”
不仅要求高，心眼还特别多。
反倒是带他来的那人没啥心机。
“那好，一块钱的批发价格我要九百九十斤。”
方子玖笑着报出一个数量，这是他准备的所有预算了。
内心清楚知道橘子肯定没有九百九十斤。
一个水果筐的重量快要十斤不到呢！
他要的橘子不在乎质量，只在乎有没有籽。
“要买吗？”
老板目光看向杨永军询问起来。
他可不相信这小屁孩能拿出这么多钱，最终做决定的还是他旁边这个大人。
“按一块批发价要九百九十斤。”
杨永军学着方子玖说道，这已经比心目中的价格还要低了。
“等着。”
老板咧嘴大笑起来，拿出手机开始联系人送来。
趁着这会儿的功夫。
杨永军拉着方子玖走到一旁，悄悄问道：“这橘子有籽不是很正常吗？”
到现在他依旧没明白，有籽跟赚钱有什么关系。
“正常吗？”
方子玖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这种寻常人看起来很正常的小事情。
落在他眼中却是极度不正常。
一点都不正常。
杨永军满脸的纳闷：“哪里不正常了？”
简直是百思不得其解。
方子玖丢给他一个白眼，撇了撇嘴：“自己想，你要是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刚才我要是不打断，你老底都抖出来了。”
就他刚才和老板抽烟那么一会儿的功夫，这家伙嘴里就没个把门的，门牙都漏风。
吧啦吧啦炫耀个不停，就差没将自己穿什么颜色的裤衩给说出来了。
不大一会儿就有一辆农用旋耕机拉着一车橘子赶来。
方子玖数了一下，整整有十九箩筐，其中一筐只装了一半。
每一筐大概五十斤左右，橘子的重量恐怕只有四十多斤。
借着称重量的功夫，挨个筐子里都检查了一遍。
看着比摊位上的还要新鲜不少。
应该是今天才刚摘下来的。
十九箩筐橘子全部装上拖拉机，已经完全天黑了。
杨永军看着车兜里花了他990块钱的十九箩筐橘子，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眼神没好气的瞥向方子玖：“这下总可以去吃饭了吧！”
这都折腾到天黑了，两人连饭都没吃，就干了三斤橘子。
简直了！
“你还能吃啊？我是吃不下去了，要吃你自己去吃吧！”
方子玖无语的看着他，摆了摆手，已经完全吃饱了。
“不吃就不吃吧！稍作休息咱俩赶紧出发，晚上要是下雨咱俩都没地哭去。”
杨永军说着向一旁的小卖部走去，总得准备点吃的，防止路上肚子饿。
方子玖是真无语了，没好气道：“你这张乌鸦嘴，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一下？老是喜欢往坏的方向想。”
很多事情往往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两人稍作休息，打着车灯上路没多大一会儿。
天空中真就飞起毛毛细雨，空气中的温度也在不停的下降中。
杨永军驾驶着拖拉机，感受到周围的天气，得意洋洋道：“你看，我就说下雨了吧！你还不相信。”
那模样宛如是他有着预知天气的能力一般。
方子玖这会可没有半点困倦的意思，指了指前方：“看好路面，你把嘴闭上。”
这家伙整天到晚嘴里就没吐出过一句好话，嘴还漏风。
再好的事情都有可能被他一张嘴给败坏掉。
以后一些重大的事情他可不能叫上这家伙。
方子玖内心里下意识的出现了一个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