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看着辛果果脸上的笑容，总觉得一阵冷意从后背升起。
她讨好地笑笑，心里暗道，这怎么又来了个硬茬？
辛果果也没为难她。
松了手，还后退一步:
“我力气大，方大人别生气。”
那谦卑恭敬的模样，好似刚才差点儿将她手腕捏碎的人不是她似的。
方圆咬牙，面色讪讪:
“无妨。咱还没那么脆弱。不过，日后还是学着控制一些。咱皮糙肉厚，自然无事。但这长安宫里，到处都是贵人，莫不小心得罪了人，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辛果果仿佛没听出她的怒意和警告，还一副恭敬的模样，福身行礼:
“多谢方大人教导，小的记住了。”
方圆见她这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歪了嘴。
心里冷哼一声。
这宫里，可是最容不得刺头的！
哪怕是当年的苏大人，还不是被人教训，变得谨小慎微起来？！
刺头？
呵！
爬不上去，做不了主，刺头只会早死！
“记得就好。回吧。”
方圆没再多说，转身就走。
辛果果和福音一起，跟着方圆回到了敬事房。
她们俩是今天轮值打扫乾元殿的。
等一会儿下了朝，她们还得再去一趟。
在这期间，她们就在敬事房待命。
等打扫完以后，她们今天的主要任务就算完成了，之后再有什么要做的，就得听主子们的吩咐了。
“福音，我昨晚没睡好，先眯一会儿。等下朝了，你喊我一声，可好？”
福音乖乖坐在一边。
闻言，点了点头:
“好。你睡吧。”
这个时间，她们得随时待命，因此不会有人不长眼来打扰她们。
辛果果向她道了声谢:
“我回头请你吃糖。”
福音眉眼弯弯:“好。”
辛果果躺下，闭上眼睛，意识沉入识海:
“先前两次回溯是什么情况？”
小毛团子刚刚跟任务局那边讨价还价回来，还没来得及跟自家宿主汇报自己的战果，就听见了这句话。
它忙从系统光屏中调出任务详情介绍:
【这个位面的天道有点儿小能耐，能够推演世界发展。在祂的推演中，只要戚朝沿着既定的轨道走，就可以延续千年，到时候世界发展顺利，天道就会完成一次进化。】
“所以呢？中间出问题了？”
小毛团子无奈地叹了一声，语气里也有些同情:
【是啊。几年前，这个位面不小心被时空能量波及，出现了时空漏洞。虽然时空局很快帮忙补上了，但那个时候，时空不太稳定，恰巧有其他平行位面交错，就出现了穿越者。】
辛果果:……
这真不是一般的倒霉了。
“那个穿越者就是苏宁？”
任务要求里，专门提到的人名。
【嗯。】
小毛团子点点小脑袋。
【穿越者，一般是有利于时空发展的。所以，很多位面其实并不排斥穿越者的出现。所以，当初出现时空漏洞的时候，这个天道也没有多大的反感。】
【可没想到，那个平行位面里，戚朝因为各种原因早亡，后世史书的评价都是负面的。那两个穿越者，对戚朝印象极差。一个投入了……】
“等等！两个穿越者？！”
辛果果眼睛瞪大，
“这得是多大的机率啊？！”
小毛团子也是无奈:
【对啊。据说是俩人当时一起触碰到了漏洞介质。就是这么巧。哪怕差0.0000000……1毫秒，都不至于出现这种巧合！】
辛果果也是惊叹。
这大概就是命吧？
“行，你继续说。那俩穿越者做了什么？”
小毛团子翻了翻光屏:
【其中一个穿越者，也就是苏宁，他经过因缘巧合进了宫。因为本身对戚朝印象就不好，再加上身体……你懂的，就开始报社。他说，要亲手将戚朝送葬。】
辛果果:u ′x` u
可怜滴娃～
“那另一个呢？”
【另一个叫蒙川，他去找他们那个世界历史中灭戚朝的人去了。问题是，那人是个无赖，能力说不上多高，却骗了不少人跟他打天下。】
【唉～这世道就是这样。好人为了救世死了，留下的人大多是当初贪生怕死不敢上战场的。所以总说“好人不长命”啊～】
辛果果拍了拍它的小脑袋:
“你这小家伙，倒是感慨。不过，这个你倒是说错了。等哪天我带你去地府看看。你以为你所看到的人间，在神的眼里，其实不过是地狱的一层而已。”
小毛团子一脸懵:
【那哪里才是真正的人间？】
辛果果摇头:
“哪儿有什么真正的人间？不过是在这里受苦，在别处享福。在一个个地狱里轮回罢了。等到身上的精魄彻底消散，才算解脱。”
小毛团子更懵了。
宿主说得，怎么感觉很高深？
可是，又有哪里不对劲。
为什么要让精魄消散呢？
如果没有人间和地狱之分，那人活着，还有盼头吗？
它可是记得，后世的很多人已经在给未来的自己烧纸钱了，就怕自己将来到了地府还是穷光蛋。
“算了，不说这个了。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说说回溯的事吧。”
辛果果打断小毛团子的胡思乱想。
小毛团子回过神。
甩了甩小脑袋，将刚才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这才继续说:
【之前说过，这个位面天道有点儿预知的规则之力。祂一开始没意料到那两个人带来的危害，因此并没有干涉。没想到没几年，戚朝就没了。】
【天道忙回溯时间，向任务局请求，找人干预苏宁，让苏宁不要再当八皇子的老师，离八皇子远远的。】
【可是没想到，苏宁早就向皇帝举荐了儒学士余潜教导太子扶苏。扶苏性子太软，没能支撑起戚煌留下的摊子。整个戚朝也不过就是多留了几年。】
【后来祂又一次回溯。这次将苏宁调到了太子身边。可苏宁伪装的太好。他最后直接挟天子以令天下了。】
辛果果:……
“天道就没想着杀了苏宁？”
小毛团子摸了摸鼻子:
【对方天道不允许。】
辛果果:……
“祂这么弱吗？还得听对方天道的？”
【以前双方不相上下的，可祂不是回溯了两次时间嘛！】
辛果果:……
怎么说呢，就很难评。
“行叭。”
“果果，醒醒，咱们该走了！”
福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辛果果收回意识，起身。
跟福音一道再次来到了乾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