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天上扶光,海中鲛
作者:我的猫叫花呗   坠入爱河后,贵妃却说都是骗人的最新章节     
    朝瑾曾几次想象,长鱼姣冷淡疏清的眉眼染上薄红,妩媚生姿的将他藏于眼眸,会是怎样令人沸腾之景。
    眼下冷淡褪去,狐狸眼自然上扬,本就属于倾城祸水的眼睛,终于生出撩人的钩子,琥珀色眼眸流转,是枝上雪融于花红的魅惑。
    朝瑾生出探寻,不自觉的靠近,灼热的气息缠上长鱼细弱的吐息。
    鼻尖是更浓郁的冷香,眼下是微弯惬意的柔软红唇。
    喉间滚动,欲色让朝瑾眼尾拉出暧昧红意,反握住长鱼姣的小手彻底闭眼倾身时,唇瓣却触及了一片坚硬冰凉。
    讶然睁眼,朝瑾发现横隔在二人唇间是一截皓腕,腕上玉镯是他所赠。
    正是蓝水飘花。
    清冷雅正的蓝横亘二人之间,本该怒她的耍弄,朝瑾却无法否认他又被蓝水飘花衬托下,越发皑皑莹润的皓腕引诱。
    唇瓣下落,翻过长鱼姣手腕,在她腕间小痣闷闷的亲了一口。
    极近的距离,让朝瑾恍然,原来肌骨生香不是妄言。
    浅尝辄止的一口便不能够平息心中野兽,就着小痣,启唇不轻不重的咬了一记,
    末了退开,似是无意般舌尖掠过小痣。
    感受到长鱼姣不由自主的轻颤,才哼笑一声退开身,
    “姣姣故意使坏。”
    刻意使坏的长鱼姣半点不心虚,漂亮妩媚的眼尾挑了挑,
    “风寒未愈,恐让皇上染了病气。”
    声调绵软,依旧是尾音上扬,朝瑾怎么听都听出股笑意。
    被撩了火,又没法亲近,朝瑾郁气直上眉梢,将欲求不满写的明明白白。
    长鱼姣弯着唇着伸手覆上朝瑾掌背,绵软微凉的指尖在朝瑾手背摩挲,一寸一寸,好想再丈量他大掌纤毫。
    与称的顽皮的动作相佐,天缥色下从纤长颈间泛起的薄红蔓延至薄薄小巧的耳垂。
    “呵。”
    他说害羞的小狐儿怎么一下变了样,原来还是羞,是强撑。
    窃香不成的燥意在看见长鱼姣欲盖弥彰的遮掩娇羞中消散,惯来风流恣意的帝王竟在如此简单的双手交叠中,生出一种满足。
    如眼下,她羞怯,又主动,只是握着手,也不算差。
    视线凝在长鱼姣浅粉可爱的唇,心里的可惜浅了许多,却依旧留了痕迹。
    不知怎么,朝瑾突然想到一句话,
    “姣姣,唇薄之人心凉。”
    长鱼姣讶然转头,看向朝瑾,越发将形状优美,颜色娇媚的唇形完美展露。
    长鱼姣不由想笑,话本里总该是男子唇薄而心凉,怎么到了他们之间,是她被控诉?
    轻声哼了哼,像对这个评论不甚满意。
    贝齿咬了上唇唇珠,松开一刹,朝瑾好像听见了极细微的,“啵”的一声。
    半晌,长鱼姣才轻声细语的问了一声,
    “不好看吗?”
    朝瑾觉得胸中藏着的野兽又在撞击牢笼,她究竟知不知道,如此情态有多诱人?
    带着点闷的警告,朝瑾先一步移开看着长鱼姣的视线,
    “姣姣,不要试探朕的底线。”
    她再勾他,什么病不病,风寒不风寒的,他可不顾忌。
    只是想到这,朝瑾上头的热意却又瞬间被泼了盆冷水。
    她不是风寒。
    她是余毒未消。
    不知怎么,朝瑾心里突然堵得慌,对明贵妃又生出了几分恼。
    若不是明贵妃,他如今便该将姣姣抱入乾正宫,而不是避开长鱼姣清艳的面容,在悟星台吹风!
    朝瑾神情收敛的极好,长鱼姣只能从他上扬刻板的唇角看出几分朝瑾心中的不快。
    无声的扬唇,人心如此,要将一方的地位捧高,势必就要一方的地位降落。
    她铺垫了许久的冷清,好不容易主动一回,朝瑾却要因为她的“风寒”吃不着。
    也不知,他会在心中给明贵妃扣多少分喜欢。
    见好就收,可不能让这份,吃不着的躁动,反噬己身。
    敛了眼神,被朝瑾握在掌中的手挣脱出桎梏,没去管朝瑾越发幽怨的眼神。
    “皇上去过海边吗?”
    朝瑾循着长鱼姣的眼神上望,天际澄净的蓝已经随着太阳西斜映出了几分暮色,像半透明的纱,让整片天空变得朦胧。
    在这样静谧的天色下,星星之火得以扑熄,
    “少近海边,上一回看海,约是三年前的事。”
    长鱼姣闻言转头看向朝瑾,她看人时总是不避讳,保持着温和疏离的分寸,不因他是皇上而刻意闪烁目光,最多时候是因为害羞而垂下眼眸。
    “濮阳的天和京都的天很不相同,连风的味道都不同。”
    说话间长鱼姣又半阖了眼,素面仰天,似乎在细细分辨京都的风与濮阳有何不同。
    朝瑾竟也看的入迷,看她放松的眉眼,并不刻意挺直刻板的脊背。
    裙裾随腿轻晃,从那张被他点评心凉的薄唇哼出大海的轻吟。
    不知不觉,朝瑾竟也学她,合了眼,仰头感受着风。
    “濮阳的风是咸的,带着湿润,天没有京都的澄澈,总是暗沉沉的压下一片,连着白蒙蒙的雾气升在海面。”
    和大雍另一处沿海的城市不同,濮阳一侧靠海,一侧靠山,唯一可通人烟的小道也总是蜿蜒崎岖。
    行路难,风波不歇,濮阳便越发困苦。
    打渔不是易事,总要思量再思量,确保是个晴朗的天气,才敢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出行。
    即便如此,每年葬身海底的渔民也不在少数。
    朝瑾以为长鱼姣要诉说濮阳的苦楚,要提及她的父亲,濮阳县令长鱼侯的不易。
    却在短暂的停顿后,听到了长鱼姣轻笑一声。
    “皇上,你说我们是否有缘?你是天上扶光,我是海中鲛。”
    朝瑾猛的睁眼,而长鱼姣依旧保持着浅笑,唇间哼鸣着濮阳的歌谣。
    随风摆起的墨发在空中张扬,朝瑾竟像真的看见了神鬼志异中的鲛人。
    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
    拇指按上了长鱼姣眼尾,朝瑾想起长鱼姣饱满莹润的泪珠。
    心里隐秘的欢愉又被拨动。
    他的姣姣,似狐似鲛,是上天赐予的珍宝。
    珍美人,珍美人。
    他果真没有想错,长鱼姣当得稀世之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