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姣姣,是朕对你不起。
作者:我的猫叫花呗   坠入爱河后,贵妃却说都是骗人的最新章节     
    长鱼姣唇角微弯,并不遮掩心中所想,
    “互惠互利,大哥是聪明人。”
    郁充仪从不是她悲惨人生的开端,充其量她也只是一颗令人作呕的棋子。
    究其根本,毁她之人是郁家。
    是她的生身父母。
    长鱼信微微摆手,他如今在长鱼姣面前,哪里敢说聪明呢。
    所谓阳谋阴谋,大道小计。
    长鱼姣这就是显而易见的阳谋大道。
    坦坦荡荡的将未来艰险告知,同时也让他明白,一旦所求得成,他,将会胜过温宁昭,成为大雍最惊才绝艳的文臣。
    一个二十二岁入仕,将要扳倒当朝丞相的新贵!
    “得姣妹信任,信荣幸之至。”
    这是长鱼姣的自信,又何尝不是对他的认可。
    认可他有这般能力,做到她心中所想。
    长鱼信半点没发现,自他放下心结愿意臣服后,一颗心已然是不自觉的就被长鱼姣牵引而走。
    这或许是长鱼姣生而领会的驭人之道。
    凡大才者,最忌阴计小度,遮遮掩掩。
    光明磊落的将所求铺开,他心中自会有一番天地展开。
    而她所要做的只有一点,确保此人能被她掌控。
    世人攘攘,皆为利来。
    世人熙熙,皆为利往。
    直透人心,却是再正确不过。
    长鱼姣从不会无端信赖他人,她只认同利益牵绊下的心,最齐。
    长鱼信要名要权,要护家人。
    她予权予名,要报复郁家。
    一拍即合。
    只是这其中,多了长鱼野。
    长鱼姣运筹帷幄的云淡风轻之姿缓缓散去,唇弯勾出一抹柔和,眼睛顽皮的对着长鱼信眨了眨,总算有了点小女儿家的娇俏,
    “还有一点大哥当是想不到的。
    不肯远赴边疆戍边封将,是长鱼野怕鞭长莫及,护不上我。”
    长鱼信眼眸猛的睁大,心中的激荡抱负于顷刻之间被泼了一盆冷水。
    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得意洋洋搔着脑袋的长鱼野。
    他以为的悍不畏死,一心奋发的长鱼野,选择上北齐山剿匪,是因为怕去了边疆从军护不上长鱼姣?!
    长鱼野丝毫没在意大哥心中形象崩塌的自己,只是带着欢快的笑意凑到长鱼姣跟前,
    “我就知道,姣姣最是懂我!”
    选北齐山,一来功勋扎实,封官名正言顺,二来,离长鱼姣近啊!
    最初那一年,濮阳隔着京城千里。
    他的妹妹病重一年他却不知。
    他再不想受一道这样的折磨。
    他要近近的守着他的妹妹。
    长鱼姣微微叹了口气,拨了拨长鱼野发尾的小铃铛,
    “北齐山不容小觑,记得凡事与大哥商量,我......等着二哥凯旋归来。”
    既然朝瑾主动提及北齐山,就证明他也有心为长鱼野谋官职。
    想来此战成后,长鱼野必能大放光彩。
    她并非只能扶持长鱼家。
    但长鱼信有一句话是对的。
    长鱼野和她不同。
    无论如何,他都是长鱼家的长鱼野。
    她总是无法心无芥蒂的全然相信长鱼野。
    却也无法否认,他实在是一位好哥哥。
    见过长鱼野兄弟俩后,携芳阁又恢复了几日沉静。
    这几日中朝瑾倒是日日都来,但都极有分寸的小坐一会儿,在长鱼姣生烦前就自觉的离开。
    直到二月十四,距离长鱼姣落水失子后第七日。
    这日阳光极好,暖融融的熏得金翼使懒洋洋的摇晃着大白尾巴。
    脑袋顶上立着一对儿北长尾山雀。
    没错,养在乾正宫的那一只小元宵也被送了来,正和小汤圆一道在金翼使毛绒绒的脑袋顶上互相为对方啄羽。
    不远处的赤狐眯着矜贵的狐狸眼,嘤嘤嘤的躺在长鱼姣怀中撒娇。
    两只前爪还搭在长鱼姣小臂上轻柔的踩踏亲昵,好不惬意自在的模样落入朝瑾眼中,便成了几分微妙的嫉妒。
    长腿几步迈来,修长的大掌毫不犹豫的掐住玉腰奴的后颈肉,在其委屈的嘤嘤声中,把这只得美人温柔的蠢狐狸一把甩开。
    长腿一迈,把自己扔进了美人榻中,勾着慵懒的笑意将不盈一握的腰肢圈进怀中。
    今日阳光好,没什么风,长鱼姣便命人将小榻搬到庭院中,身前布了瓜果蜜饯,如今正被春光熏懒了骨头,便也没什么抗拒的在朝瑾怀中窝了个舒坦的姿势。
    和两只狐狸如出一辙的狐狸眼带着午后独有的颓废懒意,微微阖起,薄唇浅红,也翘着一抹懒洋洋的笑意。
    朝瑾将下巴轻轻抵在长鱼姣发上,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身心舒畅的慵懒感缓缓开口,
    “姣姣会折平安符吗?”
    长鱼姣掀了掀眼皮,缓慢的懒调轻嗯了一声,便见一旁的白榆递上一摞纸。
    其上抄满的经文。
    长鱼姣心中一顿,视线再度扫过朝瑾素色的衣摆。
    朝瑾生的好,人又风流,除却朝服威严持重,寻常总是爱花俏。
    如今倒是接连七日素袍素衣,连其下暗纹都是极不明显。
    修长如玉的指节从长鱼姣沉思的眼前滑过,从白榆手中抽出一张写满经文的黄纸,
    “姣姣,折一道平安符吧。”
    长鱼姣微微抬眼,看向朝瑾于日光下越显俊美的面容,罕见的没有什么言语,只是乖顺的接过朝瑾掌中的黄纸,直起身,认认真真的叠了一道平安符。
    朝瑾在长鱼姣身后看她认真温柔的侧脸,心中是难掩晦涩的抽痛。
    一道平安符叠好,长鱼姣侧过头,看向朝瑾的眼神带着点令人心惊的清澈,
    “你会折纸鹤吗?”
    朝瑾缓缓点头。
    他本也是不会的,但这几日都学起来了。
    “教我折纸鹤吧。”
    “姣姣,小蝴蝶,小老虎,朕都会了。”
    长鱼姣闻言弯了弯眼眸,
    “那便都教我吧。”
    朝瑾深深的看了长鱼姣一眼,旋即温柔的扬了唇,将白榆手中抄满经文的黄纸取过。
    分外有耐心的教长鱼姣叠了许多纸鹤,小蝴蝶,和逗趣儿的小老虎,小帆船。
    这都是民间妇人,会叠与孩儿的小玩意儿。
    称不得珍贵,却又实在珍贵。
    待得一沓黄纸被叠完,长鱼姣身边的小框子已经被各种叠出的趣物盛满。
    朝瑾这才停了动作,捧住长鱼姣的手,轻柔的动作将护手的香膏融开,一点一点为长鱼姣抹匀,
    “朕明日再来看姣姣。”
    长鱼姣轻轻应了声,这是朝瑾这几日天天都要说的话。
    那筐由他们俩一道叠成的可爱小玩意儿被白榆亲自提着带走,朝瑾高大的身躯于背光处忽然停步。
    他没有回头,只是颇为怅惘的道了一声,
    “姣姣,是朕对你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