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绝嗣药
作者:我的猫叫花呗   坠入爱河后,贵妃却说都是骗人的最新章节     
    一个好字,让朝瑾终于松了口气。
    笑的朗快极了,又好像脆弱极了。
    开口前还要理一理衣襟,看着长鱼姣十分认真的模样。
    长鱼姣微微放松了身体,倚在花窗旁,唇角的笑意便是这幅灰蒙蒙天空下最醉人的海棠。
    只要看见她,天地便都是清朗。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朝瑾的声音总是好听的,朗快时是清风明月掠山川,温柔时是明月千里照一人,如今哽咽着,便是调不成调,也能叫人心酸。
    “朝扶光,想来没有人说过,你唱的曲儿,调不成调,很是难听的。”
    “姣姣是不愿听了吗?”
    又是蓄出泪珠的眼,偏偏朝瑾一双眼多好看。
    浅灰色的瞳仁是长鱼姣第一眼所见便记下的美丽。
    如今覆上晶莹的泪珠,又在眼尾晕开一圈粉。
    “怎么这样可怜,可我今日没有糖了。”
    “无妨,今日没有,还有明日,明日没有还有后日,我可以等,等姣姣愿意再给我一颗糖的时候。”
    长鱼姣看着朝瑾的眼里浮现了怅惘,
    “何必呢?”
    “姣姣,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狐尾天门冬越来越有生机,金翼使也被我们养的极好,携芳阁的柿子树是我之过,可我命人瞧过了,今年或许艰难,但再等一等它定能重获新生,即便它不行还有乾正宫的柿子树,那一棵,那一棵才是姣姣的柿柿如意。
    一切都在好起来姣姣,都在好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至少不要连弥补的机会都夺走。”
    朝瑾的泪如断了线的珍珠,再难存蓄眼中。
    他哭着求,一双眼却始终不肯从长鱼姣身上挪开半寸。
    他不懂,一切都在好起来。
    春寒已过,如今是夏了。
    再过不久他还要带着姣姣去行宫。
    去看雨过天晴,去荷池观星。
    为什么要离宫,怎么会想要离宫。
    那些过往已经无人敢再非议,即便有心要说也是赞美。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走.......
    朝瑾的眼里写满了迷茫的委屈。
    他的一生从未有过如此茫然的时刻。
    是他哪里还没有想到,才让姣姣连弥补的机会都不肯给他。
    “姣姣,姣姣,我,我不求你喜欢我,再也不求了,但你,看看我,别什么都不在乎,恨我,怨我怎么都好,为什么要走?
    即便我不好,还有母后,还有皇后,你不是喜欢容姬吗,让她搬到宸宫来,还有怜小媛......”
    长鱼姣忽然抬手抵住了朝瑾的唇,制止了他继续的言语。
    朝瑾再管不上什么,一把将长鱼姣抱进怀里。
    力道大的恨不能与长鱼姣融为一体。
    “姣姣,我不许,我不许!”
    什么诺,什么赌。
    朝瑾的脑子里如今只剩下了不可以。
    他绝不可以松口,绝不会放长鱼姣离宫。
    可长鱼姣永远不会如朝瑾所愿。
    她并没有挣扎,只是抬手轻轻拍了拍朝瑾的后背,语气很轻,带着一点笑意,
    “朝瑾,你知道吗,我曾经是真的想要占有你。
    不仅是你身旁的后妃让我觉得厌烦,就连大皇子和三皇子在你身侧,我都觉得无比不快。”
    朝瑾的眼泪戛然而止,呆愣愣的半挂了一颗泪在眼眶摇摇欲坠,
    “姣姣?”
    朝瑾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长鱼姣说,她想要占有他。
    心底的枯枝霎时疯涨着咆哮着发芽,带着大喜过望的畏惧,朝瑾松开了长鱼姣怔怔的看着她,
    “姣姣想要,占有我?”
    他以为只有他有这样的念头。
    却原来不仅仅是他?
    长鱼姣没有否认,抬手拭去了朝瑾眼尾的泪痕,
    “我曾经想独占你,将你关进暗无天日的地牢,要你永远如朝圣般热烈痴狂的看着我,只许看着我。”
    在朝瑾唇角不自觉翘起时,长鱼姣却无情的弯了唇,从朝瑾眼尾落下的手掌漠然的按在朝瑾胸膛伤口处,
    “不想知道我想如何占有你吗?”
    朝瑾眼底闪过一丝迟疑,他不想知道。
    他只想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永远只停留在长鱼姣想要占有他的这一刻。
    但下一瞬,长鱼姣打开了妆奁最下层,取出了一只白瓷瓶,面上的淡然笑意消失不见,妩媚的狐狸眼勾出世间最恶劣的笑意,
    “看,绝嗣药。”
    朝瑾脑海中轰的一声炸响,错愕到不可置信的看着长鱼姣,看着那一只莹白如玉的瓷瓶。
    “吓到了?如今还敢说喜欢我吗?”
    朝瑾脑海中轰鸣一片,他甚至想过长鱼姣会杀了他,也没有想过她竟然,竟然会想喂他吃绝嗣药!
    喉间撕扯的干涩拉扯回朝瑾的理智,出乎长鱼姣意料,朝瑾并没有暴怒亦或拂袖而去。
    他只是立在原地,许久许久,才缓缓上前握住了长鱼姣手中的瓷瓶,
    “为什么,我,我便这样糟糕?糟糕到,你不愿与我有嗣?”
    长鱼姣脸上恶劣的笑意猛的僵住,她没想到朝瑾要问的为什么,竟是她不愿与他有嗣?
    “朝瑾,你知道你在问什么吗?”
    朝瑾苦涩的笑了声,看着手中的瓷瓶,
    “知道啊,姣姣只是不信我,不信我只喜欢姣姣,不信我自那日后只有姣姣,但姣姣如此,一点也不奇怪。
    是我从前待你轻慢,对你不好,欺你骗你,就连那么重要的,身世之托,我也因自大傲慢成了刽子手,姣姣不信我,在正常不过......
    但你,要为自己想想啊,虽有自夸的嫌疑,可旁人眼中,姣姣盛宠,若姣姣没有自己的孩子,我去后,姣姣又该如何?”
    朝瑾的一字一句,每字每句都出乎长鱼姣预料。
    他是真心的。
    长鱼姣感觉的到,至少在此刻,朝瑾得知她想给他下绝嗣药后,所有为她的忧虑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