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缺少政治细胞的赖教授
作者:感冒没药   年代穿书,我和反派囤货过荒年最新章节     
    听了赖教授的话,谢昭昭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现在已经有了一种身在历史洪流中的无力感。
    赖教授却振作起精神,转向她们的作业,“给你们留的作业,做了多少了?有没有带来我看看。”
    张艺赶紧递上作业,“我们就猜到您一定会严格检查作业,都做完了,您看看。”
    赖教授的气质在审视作业时骤变,平常和蔼可亲的面容此刻仿佛化身为严厉的大魔王。
    导致谢昭昭她们的心里都跟着紧张起来。
    静静地等待赖教授的批判。
    其他的还好,那晚写的论文,在赖教授的手中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批判。
    那篇旨在探索语言与文化深层联系的论文,在赖教授手中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批判。
    赖教授,作为语言学界的泰斗,对他们的论文寄予了厚望。
    “这篇论文,我看不出有任何亮点。”赖教授的话语冰冷而锐利,直指论文的核心问题。
    “你们在跨文化比较的层面显得肤浅,多国语言的运用能力没有得到体现。难道你们只学了德语吗?”
    几人的脸色微微一变,她们明白赖教授的话切中要害。
    “教授,我们……”谢昭昭试图解释,但赖教授却打断了她。
    “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们付出了努力。但学术不是儿戏,需要的是深度和精度。你们回去好好想想,重新构思论文的方向和结构。”
    谢昭昭深吸一口气,沉吟片刻后说道:“是,教授。我们确实在跨文化比较上做得不够深入。”
    她承认了自己的不足,并决心改进。
    赖教授点了点头,对她们的态度表示认可,“你们需要重新审视德国文化与其他文化的互动关系,通过你们所掌握的多国语言进行更深入、更全面的分析。
    不仅要关注表面的文化现象和语言差异,还要挖掘背后的哲学思考和语言结构。”
    他顿了一顿,继续道:“你们可以尝试构建一个多语言的文化交流模型,以揭示不同语言和文化之间的动态互动关系。
    这对你们来说将是一次全面的挑战和深化研究的机会。希望你们能够全力以赴。”
    “诶,忙着呢?”
    正当赖教授为她们布置作业时,马队长走了进来,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他是赖教授的室友,一名来自公安总队的老公安。虽然年纪不大,但已有十多年党龄,经验丰富,为人随和。
    “没有,快说完了。”
    赖教授为双方做了简短介绍后,便继续给学生们布置作业。
    马队长的到来并未打断他的教学节奏。
    赖教授把作业给几个学生布置清楚,就开始赶着她们离开。
    谢昭昭她们带的东西本来就不是太多,口粮也不足。
    教授他们晚饭吃不饱,还要自己找吃的,几人也不敢在这里吃一顿。
    只能抓紧时间把带来的东西往外掏。
    每样都不多,但是品类很杂。
    最后谢昭昭拿出一沓报纸交给赖教授,“教授,四楼村虽然是一个僻远的山村,风景秀丽,民居和善,但是也绝非世外桃源。”
    她希望赖教授在报纸上可以看出阶级斗争的味道,感觉出“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信号。
    赖教授接过报纸,随手放到炕上。
    “我送你们。”
    几个人劝住他,没让一个老人送。
    走出十来米,何红云不放心,跑回去嘱咐赖教授,“教授,饺子不能留住,那你一会儿一定要多吃点。”
    赖教授听了,神色一下子就生动起来,“记住了,快回吧!”
    此时,屋里的马队长正在翻阅谢昭昭留下的报纸。
    见赖教授进来,他将报纸递给对方,“你先看看这个。”
    他又急急忙忙去翻后面这些天的报纸。
    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
    他仔细阅读后评价道:“这篇文章歪曲事实、满篇邪理。作者的推理完全是莫须有的捕风捉影。”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作者不过是一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跳梁小丑。”
    “山雨欲来呀,这件事是冲着他们来的。”
    马队长指着报纸上面的几个名字。
    “怎么会?我根本看不出《海瑞罢官》和他有什么关系,另外几个人我都认识,有的还是好朋友,我和他们中的人在清大就是同学,四六年我回北平后,他还邀请我去学校给学生做过一次报告,我还在他家住过.......”
    赖教授不肯相信。
    马队长了解赖教授的想法,知道他的脑袋里一向缺少政治细胞。
    虽然解放后天天学习政治,奈何天生愚钝,时时刻刻讲阶级斗争,现在却偏偏忽略阶级斗争。
    “快闭嘴。”
    马队长喝住他,看看门外没人经过,告诫赖教授,“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马队长点燃火盆,翻出他的信件,全部扔在里面,以火焚之。
    赖教授看他最后拿出一张贺年卡片。
    那是公安总队给马队长寄来的一张铅印贺年卡片。
    很官样文章,没什么意义。
    但马队长连这样一张贺年卡片也不放过,一定要用火烧掉,不是撕掉。
    赖教授沉不住气,“你为什么要烧掉?”
    “不留痕迹。”
    “撕掉丢在茅坑里不就行了吗?”
    “不行,那样仍然可能留下痕迹。”
    “你过分小心了。”
    “不是,干我们这行的深知其中的厉害。一个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碰到点子上。一碰上,你就吃不了兜着走。”
    赖教授大吃一惊,真是闻所未闻。
    他的习惯正和马队长相反,他不但保留了所有的信件,甚至连一张小小的纸条等微不足道的东西,都精心保留起来。
    赖教授开始反思,他是否会碰上点子,他身上毛病不少,小辫子有的是。
    有人想要抓,并不困难。
    但是他又自信,他不反党,不反社会主义,也没有加入任何反动组织,“反革命”这顶帽子无论如何也扣不到他头上来。
    这么一寻思,心里美滋滋的,没有再想下去。
    哪知道,马队长的话是经验之谈,是从无数事实中提炼出来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