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面可以吧，可是连区长都出面了！”苏振云轻声说道。
    姜雪看看满桌的领导，轻轻叹了口气：“你呀！又何苦呢！”
    苏振云没有再多说什么，仰头将酒喝了进去。
    散场的时候，大家都往外走，苏振云故意和冯副局长聊了几句，说了些感谢的话。
    冯副局长其实今天除了姜雪和方晴的事让他有点为难外，其他的事也很高兴，毕竟这是他分管的工作，所以就停下脚本跟苏振云客气了几句，说下次全市的会议上，请他做个经验介绍，把黄北区的先进做法给其他县区也讲一讲。
    这时，徐凤仪进了房间，见屋内只剩下了冯副局长和苏振云，脸上显露出一丝犹豫。
    “有事就说，又没外人！”苏振云笑道。
    徐凤仪关上门，拿出两个厚厚的信封：“苏局长一直教育我们吃水不忘挖井人，我刚才跟着姜雪所长，旁边一直有人。冯局，这是我们给您和姜所长两个人准备的一点心意，请您笑纳，姜所长这份，能不能请你转交一下？”
    “胡闹！”苏振云不等冯副局长拒绝，便呵斥道：“心意这东西能随便转交的吗？”
    说完拿过一个信封，不由分说塞进冯局长的包里，对徐凤仪说道：“出去吧，下午姜所长留下，有单独的机会你再感谢她！”
    “哎，这，这不好......”冯副局长伸手想从包里往外拿信封，徐凤仪却开了门：“冯局，苏局，那我先走了。”
    门一打开，冯副局长的手在包里就顿住了，被人看到可不好。
    徐凤仪走了，苏振云很自然地说道：“一点小心意，市里领导只有您和姜所长两份，加我一共三份，如果太多的话，也担心企业有不高兴。”
    “这不好吧？”冯副局长还是有些犹豫，收礼最忌讳有第三个人在场。两个人在场的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即便最后你翻脸，我死不承认，也没什么证据，但是有第三个人就不同了，两个人都作证，你就被动了。
    “冯局，放心吧，这是他们主动提的，本来说准备了五份，我说三份就行，她们还挺感激的。”苏振云说着从兜里也拿出了个信封，可是拿到一半的时候，仿佛突然发现自己的要厚很多，连忙又塞了回去，有些尴尬地掩饰的笑了笑。
    冯副局长已经注意到了苏振云那个信封的厚度，估计顶他这个两倍，又见他一脸尴尬，反倒放下心来，拍拍苏振云的肩膀：“别看你年轻，在全市的副局长里面我看你也是最出类拔萃的，将来一定还有更大的发展。”
    这倒不是客套，冯副局长说的也是心里话，只要胆子大，敢玩潜规则，前面只有两条路，一条路是牢狱，一条路是高升。
    这算是共同收过礼的关系了，两个人出了门，感觉瞬间亲密了不少。
    当然，这只是冯副局长的感觉。
    下午，朱蕾来了，见了姜雪明显热情了不少。
    姜雪本就不是记仇的人，属于给点温暖就容易被感化的类型，加上今天的心情本来就温暖美丽，自然对朱蕾也格外友好。
    朱蕾是个善意借力打力的人，依靠强大的靠山来压制企业，尽管别人怕她，但却不一定服她。
    她看到黄北这边动检所和屠宰场，屠宰场和屠宰户之间的融洽，倒也有些触动，给姜雪表示回去后立刻着手安排驻点的事宜。
    苏振云下午也没事，陪着两个女人聊了一下午，徐凤仪因为事情多，只在转场区和车间的时候陪着，后半段的聊天她没参加，去牛场那边忙了，最近那边正陆陆续续进牛。
    其实，苏振云对徐凤仪的期望，远不止于她目前所投身的农业领域。
    他心中有一幅蓝图，希望徐凤仪能够掌握土木工程的一些精髓，从建设流程到审批程序，再到成本核算。
    他希望有一天，徐凤仪独自掌控并运营一家房地产公司，开拓新的事业天地。
    然而，徐凤仪的勤奋和专注，似乎正将她塑造成为一名不折不扣的农业专家。
    徐凤仪的研究精神令人钦佩。自从打算进牛开始，她她就埋头研究牛的品种和防疫免疫记录，查看意向购买的奶牛的系谱，了解其父母的产奶量、乳脂率、乳蛋白率。对成年母牛，也仔细落实它的产奶量、乳脂率和繁殖能力等等。
    甚至包括进牛地点，她都想得很细很全面，充分考虑了南北方的温度差异，来寻找合适的引种点，确保奶牛进场后会很快适应。
    对场里的管理也是这样，泛泛的要求容易提，但是要指导要求到具体，那就得自己先搞明白了。
    一具体就深入，一深入就具体。。
    在场区管理上，徐凤仪深知，空洞的要求无法落实到实处，只有深入到每一个细节，才能真正提升管理水平。她不仅自己投身于学习，更要求员工们一同进步，为此她制定了奖励机制，鼓励员工提出建设性的意见。尽管饲养员多为周边的农村妇女，不常有创新的建议，但徐凤仪依然坚持这一激励政策，希望能够激发出一线员工的潜力。
    苏振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多次明里暗里地提醒徐凤仪，不必研究这么多，也不必对每一个细节都如此执着。
    然而，徐凤仪的责任心驱使她不这么想，如果是成熟的场子，有经验的员工可能会好些，但目前从她到饲养员，基本都是新手。
    她甚至制定了一些奖励规则，比如提出好的意见建议的，根据实际效果，月底多发奖金。
    但是饲养员大多是附近的农村妇女，几乎很少能有提出合理化建议的，基本上还是靠她亲力亲为地去发现漏洞，补上漏洞。
    这让苏振云感到既无奈又高兴。他不再给徐凤仪拖后腿，只是对她说，他将全力以赴毫无保留地支持她。
    最终，四百多头的奶牛全部进场了，资金补贴也很快拨了下来，按照每头三千五百元的标准，一共补贴了一百五十多万。
    徐凤仪唯一不太理解的是，场区的西北角，按照苏振云的要求建设了两个大型的冷库，但奶的销路非常好，根本不用储存，两个大冷库就这样子在那里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