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她,墨棋链坠
作者:一朵高贵的棉花糖   重生后,女帝被皇叔宠成小姑娘最新章节     
    后来那整碗黑漆漆的苦药,还是喝了。
    而且喝得干干净净,一滴不剩。
    至于详细如何喝完的,便又是一桩得趣的事。
    这日午膳后,阿宝铺纸磨墨,提笔写奏折。
    晏海熄敲门进来,抬手便递给她一份厚厚的册子。
    阿宝接手却不经意发觉,上回当做结盟筹码送给晏海熄的那枚黑玉棋子,被他磨孔当成坠链戴在了左腕。
    看似温润的黑玉,实则冷冽。
    衬得男人左腕骨节,愈发凌厉森森。
    第一次见有人以黑棋作腕饰,看呆的阿宝,“好看。”
    闻言,晏海熄顿了顿,继而低头。
    在阿宝看不到的地方,男人薄唇微扬。
    就此刻,那锋利唇角甚至变柔和。
    “晏海熄你弄这棋链,是提醒我时时记着欠你一承诺嘛?”
    阿宝惆怅感叹,抬眸盯着晏海熄。
    却见晏海熄唇角笑意未褪,“是,也不是。”
    阿宝顿时更好奇了:“?”
    而晏海熄笑着,摩挲着左腕的黑玉棋坠,收拾复杂思绪。
    沉默半晌,玄袍青襟的海匪,不答反问。
    “公主殿下不妨猜猜?”
    “我又不是小孩,不陪你玩这幼稚游戏。”阿宝生怕晏海熄挖坑,果断拒绝。
    但,当她翻开手中册子。
    一页页读完,她难掩惊讶地看他。
    晏海熄这份册子所写,和她所想不谋而合。
    只是她毕竟初来乍到,不如晏海熄熟悉楚越大小事务。
    晏海熄谋篇布局,条缕清晰,写明了将来该如何增设海舶司各衙门,借以取缔宣王府在楚越曾负责的事务。
    虽然安稳过渡,需要漫长的数年。
    但只要肯下狠心,鼎故革新,将来的楚越定能够牢牢掌控在朝廷的手里,再也不必因楚越山高水远,帝都鞭长莫及,以至于这片金银遍地的疆域,因某家私欲便深陷水深火热。
    阿宝向晏海熄晃了晃她手里的奏折和议册。
    “晏海熄,若在白鹿书院,我这奏折和你的这议册同时递上,书院先生怕是要以为,咱俩互抄功课。”
    “既有同盟之约,我的,就是殿下的。”
    晏海熄笑得小心,生怕阿宝察觉。
    但这位海匪头领,多虑了。
    此刻的阿宝,提笔染墨,满心满眼只有公事。
    各有侧重的两份构思,阿宝知道她必须先细心梳理,再查缺补漏,互通有无,才能在最终落笔的时候,一挥而就。
    如此,这份奏折加急送进太极殿,老皇帝定拍案叫绝!
    见状,落坐茶案对面的晏海熄,亦安静了许久。
    直到,这位海匪头领见阿宝落款,火漆封存。
    他终于问出了,那好奇半晌的问题。
    “听说进锦城前,公主殿下准备顺路拜访白鹿山?”
    “若是稍微赶路,恰好能在中秋抵达白鹿山。”中秋团圆,阿宝想着,多年未见外祖,此番恰好见见。
    而且,春闱将至。
    她手里缺人缺得厉害,正好选贤。
    但此事,只凤燃皇叔知晓便好,免得节外生枝。
    正走神,阿宝却见晏海熄递来一颗剥好的橘子,就连橘筋都剔得干净,吓得她以为白日见鬼。
    “我尝过,甜的,殿下尝尝。”
    “晏海熄?你疯啦?”
    闻言,晏海熄剑眉舒展,被逗笑。
    见状,阿宝犹犹豫豫接过橘子,眉头皱的更紧,“你该不会为了报复我前几次下毒,也往这橘子里下毒吧?”
    越想越觉得真相,但又觉得……
    亲自下毒的蠢事,晏海熄不会做,吧?
    阿宝佯装痛心疾首:“我可提醒你哈。我家皇叔很凶的。”
    闻言,晏海熄嫌弃:“哦。所以?”
    阿宝微笑,提醒:“而且,你打不过他。”
    笑得阴阳怪气的小公主,竟莫名叫晏海熄觉得可爱讨喜。
    他下意识想捏她的脸颊,抬起的手却又骤然顿住。
    晏海熄边收手,边说道:“那得看,我同你那凤燃皇叔,是为了何事打起来。”
    阿宝惊讶:“不是吧!你真下毒啦?还要同我皇叔打架?”
    “公主殿下,吃你的橘子吧。”晏海熄语气依然嫌弃,黑眸的笑意却很深:“我还等着你兑现承诺,暂时懒得杀你。”
    虽然哪里不对劲,但阿宝想了想又觉得没毛病。
    既是结盟,晏海熄若想从她手里拿好处,自是不会让她死。
    安顿好楚越之事,阿宝便兵分两路。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大福楼船沿着水路往北,阿宝则是一辆马车走天下。
    转眼间,便是八月十五的前夜。
    轻车简行的一行人,恰好进了锦城地界。
    阿宝掀起车帘,熟悉的山水映入眼帘。
    夹在楚越和江南之间的锦城,一半是金锁朱户、纱窗花影,一半是静谧孤寒、山林错落。
    而其中最险峻最雄伟的,便是白鹿山。
    马车停于山门的时候,恰好响起沉肃的晚钟。
    紧接着,宁静的山道,传来了一阵不同晚钟的喧闹。
    书院学生们热热闹闹,结伴而出。
    这熟悉的一幕,竟让阿宝想起了很多年前。
    她第一次远远离家,见山河辽阔,见众生多艰。
    直到,锦城疫病,镜湖绯事。
    望着铺满月色的山道台阶,她失神地想。
    她得到,也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