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雷摇着头说道：“沈掌柜，这恐怕不行！还差的很远。”
    沈晋瀚脸色一急，问道：“夏先生，此话怎讲？”
    张雷沉思道：“即便你手中完整的《邪心大法》，也不足以抵消十几万的下品灵石，除非你能找到陨心焰，两者只有叠加在一起，才可能抵的了这次分红。”
    老叟也在旁边插嘴道：“沈掌柜你也是买卖功法的生意人，邪心大师修炼到结丹期就因为寿命的缘故坐化了。在没有陨心焰的情况下，邪心大法这本结丹期功法，仅仅只能充当参考罢了。放在交易里面，它的市场价格比一般的结丹期功法，都要低，毕竟陨心焰这种天材地宝出现的概率实在太低。”
    沈晋瀚悻悻一笑，陨心焰虽然每一个人都有概率产生，但绝大多数人还没等它形成就挂了，没有一定的气运，是很难得到的。
    他原本打算趁俩人不懂，利用这个可乘之机把分红抵消了，没想到这俩人实在太精明了。
    老叟话音一转，“此外，我师弟即便想要炼器，也不一定非得选择心炼这种偏门方法，完全可以学习正规的途径。”
    沈晋瀚惊愕道：“夏先生不是双目失明吗？怎么还能学习正规炼器方法？”
    老叟呵呵一笑，“沈掌柜，你深层意思是指我夏师弟眼珠子都没了，很难恢复吧！”
    沈晋瀚尴尬一笑，他可不敢承认有这个想法。
    练气士的身躯相比起凡人而言，虽然恢复能力十分强悍，即便割块肉，剥个皮，也能在短时间内恢复如初。但缺个胳膊少个腿，亦或者缺个腰子少片肺，以练气士的能力，是很难做到恢复。
    毕竟他们这些下境界的练气士身躯，又不是不灭之躯，亦或者再生之体，除了一些特殊体质或者功法之外，一般练气士很难做到器官再生的。因此在修真界，器官买卖是非常盛行的。
    老叟见沈晋瀚不承认，嘲讽道：“沈掌柜你都能想到，夏师弟因为眼睛的缘故，行动不方便，难道我会想不到？实话告诉你，齐统领专程请了伽南香大师过来给夏师弟治疗眼睛。只是她老人家有事耽搁了，需要晚几天才来。”
    沈晋瀚惊呼道：“可是九方道医？”
    老叟得意的说道：“不错，九方道医是伽南香大师在外面流传的道号，其实她的身份是楚国理事会的人。”
    沈晋瀚见自己目的落空，强打笑脸说道：“有九方道医出手，夏先生的眼疾是不成问题的了！在下先告辞，往后有时间再聚。”
    老叟脸色一变，恐吓道：“沈掌柜，你还是老老实实按照窦岳当时签的契约来吧，不要瞎搞什么小心思了，当时窦岳签的主体可是你们万法阁，而见证人恰恰是老朽的静心坊。违约的一方，可是有权申请仲裁的，到时候理事会过来查账，查的可不是只有这一个项目！”
    沈晋瀚终究还是年轻一点，听到老叟的恐吓，脸色一下变得慌张起来。
    静心坊虽然不是理事会的产业，但它的老板可是理事会的人。
    到时候这个仲裁案子一旦成立，那裁判基本不用想，肯定会偏向自己人。
    张雷透过蝶舞的记录的画面，知道时机已经成熟。
    张雷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漫不经心说道：“沈掌柜，我初来楚国修真界，也不想得罪人，分红的事可以缓缓，但这其中的利息，你提前付一下没问题吧？”
    沈晋瀚好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没问题，提前付利息是应该的！”
    “沈掌柜，我也不为难你，你要延期十年，这样你就给十部筑基期功法吧，你看如何？”
    沈晋瀚有点为难说道：“可是可以，但能不能对外说是你们买的？实话跟两位道友说，这次我被派来青蛇坊，实际上是被万法阁总部排挤的，要是在这件事上做的不好看，总部那边不好交代。”
    张雷无所谓说道：“都可以，只是今天就要！”
    沈晋瀚深吸一口气，“没问题，等下就跟我过来。”
    万法阁离静心坊很近，几分钟就走到了。
    沈晋瀚直接带着张雷、老叟上了三楼，递过来一个玉简，笑道：“俩位道友，这个玉简是包含我们万法阁所有的筑基期功法目录，一共两千多本，你挑一下。”
    张雷接过玉简，放在额头，正如沈晋瀚所说，玉简中记载有两三千本。
    张雷挑了一会儿，说道：“彭师兄，我选了四本，剩下的六个名额就给师兄了。”
    老叟连忙拒绝道：“师弟，我都一把年纪了，没有几年可以活，哪怕是绝顶的功法，几年中也很难突破筑基后期，机会难得夏师弟你自己都选了吧！”
    张雷将玉简塞到老叟手中，笑着说道：“虽然你的大限将至，但还有夏瑾这个孙女啊，你又不是孤家寡人，总得为她考虑一下吧！”
    老叟纠结了一会儿，面露惭愧的说道：“要不你还多选两本？夏瑾一个人要不了那么多！”
    张雷摆摆手道：“主要是里面的功法，符合我属性的比较少，挑来挑去只有两本搭边，剩下两本都是凑数的。”
    老叟忏愧道：“那我替夏瑾谢谢你了。”
    半个小时后，老叟将剩下的六本选择好了。
    沈晋瀚接过玉简，核算了一会，接着从储物袋掏出六千八百枚灵石，放在张雷手上，不好意思说道：“还要麻烦夏先生走个过场。”
    还没等张雷开口，老叟看了一眼灵石数量，说道：“沈掌柜，大家都是生意人，夏师弟给了你一个天大面子，十几万枚灵石又是出去放贷放十年，不说利息翻上一倍，起码也有个几万吧！”
    沈晋瀚连连点头，忏愧的说道：“夏先生是少有厚道人，如此大恩大德，真是没齿难忘，等我度过此劫，必将报答。”
    老叟继续道：“沈掌柜，不要等以后报答了，邪心大法正好弥补差价，你看愿不愿意交出来？”
    沈晋瀚听到老叟的狮子大开口，脸上抽搐一下，无奈说道：“应当的。”
    说完，沈晋瀚朝张雷递了一个玉简。
    老叟这才满意的说道：“沈掌柜，功法这种东西，只要不是孤本，就不值钱。又不比别的东西只能卖一次，说来说去，你还是赚了。好的，我们就不打扰了，先去买功法。”
    沈晋瀚此时无语至极，今天被对方俩人威胁一通不说，还拿着自己灵石去买自己的功法，若不是他定力深厚，不然早就跟对方打擂台了。
    就在张雷和老叟下楼梯时，迎面就遇到了一脸憔悴的花掌柜。
    花掌柜抬头看到张雷，惊喜的说道：“夏公子，彭前辈好久不见。”
    张雷回道：“花掌柜好久不见，不知近来可好？”
    花掌柜强打笑脸说道：“夏公子，我不是掌柜了，目前只是一个管事的。我的名字叫雨晴，您以后还是叫我名字吧，不然东家有点忌讳。”
    张雷似笑非笑道：“哦，沈掌柜上任的三把火没想到烧到你身上了。对了，黄羧羧现在怎么了？”
    花掌柜感叹道：“羧羧的命真好。幸亏在窦掌柜出事之前，安排出去，不然这次裁员肯定要裁到她身上了。”
    张雷问道：“哦，窦岳把她安排去哪里了？”
    花掌柜回想道：“好像是在楚国西边一个胥渡的凡人城市吧，坊室内外不能通信件，加上送她出去之前，封印了她的相关记忆，没人知道她过的怎样？我估计她现在又么是在游山玩水，又么是在吃喝享乐，反正比这里逍遥自在多了。”
    张雷笑道：“看来你是埋怨我把她送出去了！”
    花掌柜听到张雷的责问，惊慌失措的不知怎么回答。
    张雷掏出一个储物袋和一枚玉简，递了过去。
    “开个玩笑别当真，这里有六千八百枚灵石，价格都是跟你们沈大掌柜谈好的，我要买十部功法，具体的名字在玉简中，你去操办一下，我就在这里等你。”
    花掌柜好像还处于梦境中，不确定的说道：“六千八百枚灵石，买十部筑基期功法？夏公子，我没听错吧？”
    “对，你赶紧去办吧，我和彭师兄等会还有事！”
    花掌柜接过储物袋和玉简，这才如梦般惊醒。
    自从沈晋瀚上任后，一朝天子一朝臣，近来她这批老人可不是很好过。
    有了这单，凭借以往积攒下来的功勋，就足够他们一家搬出坊市去外面生活了。
    张雷朝着三楼方向，大声说道：“复制功法的时候，你就拿着你手中那枚玉简，这次砍价把你们沈掌柜砍哭了，给他节约一点成本。”
    花掌柜的顶头上司就在三楼，她一个凡人可不敢说话，只是朝着张雷笑了笑。
    花掌柜将六千八百枚灵石交给万法阁柜台，然后拿着玉简径直走向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