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舟淮的脸色有些阴沉。
    这个男人刚才还好好的，下一秒就变脸了，而且还是他自己找茬在先。
    沈唯有些无语。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沈唯目光没有躲闪，直直的看着顾舟淮，四目相对片刻。
    沈唯开口：“顾舟淮，你翻脸的速度就像翻书一样，明明是你提的话题，生气的是你，恼怒的也是你，你想要我怎么样？”
    顾舟淮一噎，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
    沈唯也不挣扎。
    这么长时间的婚后相处，她也算稍微摸到了顾舟淮的脾气，声音文文静静，不急不恼的说：“你想要我怎么说，你想要听到什么答案？我说心里想着人的是你，你不会信，你会生气。假如我说我想的人不是你，你还是会生气。”
    沈唯停了两秒，继续说：“我不想回答你的问题，你更会生气，而且我并没有试图挑战你的底线。
    说真话说谎话不说话，你都冲我发脾气。顾舟淮，你真的好不讲道理。”
    顾舟淮：“……”
    顾舟淮愣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他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冷厉。
    这让沈唯想起了陆烬。
    每次她见到陆烬时，陆烬就是这样的神色。可陆烬对宋昭昭就不一样。
    陆烬对别人很冷漠。
    但对自己的妻子很温柔。
    不像顾舟淮，上一秒很正常，下一秒说变脸就变脸。沈唯从一开始的提心吊胆，到现在觉得绷的有些累。
    “顾舟淮，我们好好谈谈。
    行吗？”
    沈唯犹豫了下，还是把闷在心里的话说出来，“如果你心里的人不是我，你不应该困住我，应该让我走。
    如果你心里的人是我，就应该知道爱不是束缚，是放手。”
    “我说的是真的，顾舟淮。”
    “你勒的我太紧了，让我喘不过气……”
    沈唯的话根本没说完，声音戛然而止。
    沈唯猛地睁大眼睛，忽然呼吸不上来，顾舟淮并不是真的掐住她的脖子，而是掐住她的下巴，一边摁着她肩膀。
    将她带到高楼边缘。
    沈唯只要再往前走一步。
    整个人就会悬空跌掉下地面。
    低头往下看，沈唯心慌的不得了，紧接着就是一阵头晕目眩，她身体紧绷，僵硬的就像石头一样。
    两条腿不受控制的发软。
    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灌了沙子一样，闷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顾舟淮站在沈唯的身后，贴在她的耳朵边说话：“想从我身边离开，只有一个下场。你想让我放手是不是，唯唯，知道我现在放手，会有什么后果吗？”
    沈唯闭着眼睛，沉默不语。
    心里的恐慌下一秒就被无限放大，她被顾舟淮从背后一推，半个身体悬空在外，只要顾舟淮一松手……
    她整个人毫无疑问的就会掉下去。
    沈唯吓得顿时眼泪溢出来。
    “顾……顾…舟淮……”
    她话音落，身体因为重力往楼下沉，只有腰和腿贴着地面，唯一支撑的，就是顾舟淮的一双手。
    她是生是死。
    全凭顾舟淮的一念之间！
    沈唯眼泪簌簌掉下，掉到空气里，也许落不到地面，就在空中某个位置蒸发干。
    她不想也知道，从十几层的高楼掉下去，她会当场摔死的。
    沈唯声音颤抖又哽咽，想说什么，又说不出，身体因为害怕恐惧紧绷到了极致。她除了崩溃哽咽的哭，根本不知道怎么样才能阻止顾舟淮。
    就这样颤抖恐惧的过了几分钟。
    顾舟淮也不说话，以一种残酷的，冰冷的，掌握着一个人生死的态度。
    看着沈唯惊惧。
    他无动于衷。
    沈唯的处境，让她根本无法思考，她哭满脸都是泪痕，直到眼睛哭的红透，可怜兮兮的不像个样子。
    而顾舟淮这个男人呢，狠心的时候，绝对是冷酷又无情。
    沈唯根本看不到顾舟淮脸上的表情，她泣不成声，断断续续，语无伦次的哀求：“顾……舟淮，不要……我害怕，你别这样对我……好不好，我真的怕……”
    “我错了，我不敢了……
    呜呜呜我我……”
    沈唯哽咽的难受的彻底说不出话了。
    顾舟淮手臂用力，将沈唯拉回来，握住她的肩膀转到正面，沈唯泪流满面，她两条腿再也站不稳。
    要不是靠着顾舟淮的手臂支撑，她现在就瘫软在地上。
    顾舟淮狠了狠心，可最终心软，还是败给了沈唯哭的语无伦次的样子。
    叹口气，将人拥在怀里。
    “唯唯，记住我说的话，你是我的顾舟淮的女人，除非我不要你了。否则，离开我，只有死路一条。就像刚才一样，下一次，我绝对会放手的。”
    他顾舟淮得不到的人，谁也别想得到。
    偏激也好，疯狂也好。
    顾舟淮一概都无所谓。
    他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得不到的，就毁了。
    大不了他用命偿命。
    死了，他也不会放过沈唯，在地下和她继续做一对夫妻。
    沈唯崩溃了，眼泪再次溢出。
    哭的伤心不已。
    不知道是难过，还是害怕恐惧。
    顾舟淮心里心疼了，可眸色依旧冰冷，他捧着沈唯哭的湿漉漉的脸颊。
    霸道的吻着她。
    “唯唯，我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就看你怎么做了。除非我死，否则这辈子你都不能离开我身边。”
    顾舟淮一边亲着沈唯，一边搂着她的腰，一步步后退到高楼边缘。
    顾舟淮眸色沉沉。
    “唯唯，你想让我死吗？给你选择的机会，现在把我推下去，你就自由了。要么，我放手，我们两个一起死。”
    沈唯听了脑子嗡嗡的。
    说不出话，她拼命的摇头。
    不要。
    顾舟淮还在不知危险的后退，眼看着身体就要悬空，沈唯拉不住顾舟淮，只能紧紧的揪着顾舟淮的衣服。
    她不停的哭。
    顾舟淮逼问，“要不要我们一起死？”
    沈唯哭着摇头。
    顾舟淮又问：“要不要我死？”
    沈唯依旧哭，脆弱的摇头。
    她整个人都处在惊吓凌乱的边缘，肩膀颤抖的厉害，一个劲儿的摇头，死死的攥着顾舟淮的衣服。
    僵持不知多久。
    顾舟淮主动的先一步妥协了。
    搂住沈唯，他将人紧拥在怀里。
    男人带着心疼愧疚，又并不后悔的眼神，看着怀中女人，慢慢低下头，毫不迟疑用嘴唇吻着沈唯脸上的泪水。
    心里那句道歉。
    最终咽下去。
    ＊
    冷松园，二楼阳台。
    宋昭昭靠在陆烬温热又极具安全感的怀抱里，抓着他的手指头玩。
    她仰着头，饶有兴致的看星星。
    忽然，宋昭昭惊呼一声，
    “哇喔……”
    “刚刚那颗划过的是流星吗？会不会是我眼睛花了啊。太美了！”
    宋昭昭赶赶紧眨眨眼。
    再定睛一看。
    真的是流星，太快了，就剩一只快要消失的小尾巴。
    宋昭昭太激动了，兴奋过头，一时之间都忘记了陆烬眼睛的事。
    “阿烬，阿烬，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