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秦川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姐夫，快请我吃点儿东西去吧，别小气嘛！”女孩儿笑脸如花，又推着他往回走：“我是替我姐来考察你的，你都不知道，我姐她可是很喜欢你哟！”

    “你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你学过变脸的吧？”秦川惊讶莫名。

    “别你你我我的，我叫卢苇，草字头的苇。”

    卢菁，卢苇，这姐妹俩的名字起的真好……秦川禁不住心里赞了一声。

    带着一头问号，他还是回到了刚才的快餐店，给卢苇买了一份套餐。

    “卢苇，快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坐下后，秦川马上催着问，他知道事情已经有了转机。

    卢苇并不作答，嘴里叼着一根薯条，把汉堡推到他面前：“姐夫，这汉堡太大了，我吃不下，你刚跑完马拉松，给你吃吧。”

    “我现在不吃，剧烈运动后不能暴饮暴食，”他问服务员要来一个纸袋，准备带回去做明天的早饭，又说：“别叫我姐夫，让人听笑话。”

    “怎么你脸皮那么薄，喊两声姐夫也会脸红？”卢苇一边调戏他，同时开始低头啃鸡翅。

    她的吃相不算优雅，这和她天使般的外表成了鲜明的反比，但她似乎并不在意，卖力地啃得很欢，就像她的名字一样，一束在清风中无忧无虑恣意摇摆着的芦苇。

    “卢苇，你刚才演的到底是哪一出？”秦川递给她纸巾，再次催促她：“别买关子了，快点告诉我吧？”

    她抬起头抹了抹嘴：“我不说了嘛，我是来考察你的。”

    “说具体点儿。”

    “具体点儿嘛，就这么给你说吧，去年年底的时候，爸爸妈妈要给大姐介绍对象，把对方夸得天上有地下没的，但大姐最讨厌相亲了，她是做警察的，每次都故意把相亲对象当成犯人一样来审问，吓跑了不少人，爸爸妈妈却不死心，要继续给她介绍，还说什么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她被逼得没办法，只能用离家出走的老办法，但没想到，她从月琴古城回来以后，整个人就变了！”

    “怎么变了？”

    “她从不用邮箱这玩意儿的，却让我帮她注册了一个邮箱，她以前会偷偷抽烟喝酒，现在居然把烟给戒了，酒也只在春节时候喝过一次，然后对爸爸妈妈说，她不想再相亲了，因为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正在国外读书，是学医的，过半年就会回国......她还会在晚上偷偷看你发给他的照片，我敲门她都没反应......”

    卢苇滔滔不绝了好一会儿，见秦川还是不信，就继续说：“我姐卖相那么好，追她的男人不少的，警察系统里就有好几个，还有不少爸爸妈妈生意伙伴家的男孩子，但大姐她一个都看不上，爸妈见她年纪渐渐大了，却还没男朋友，正愁的不行，没想到，居然从天而降了一个你。”

    “你姐姐年纪也不大吧？”

    “都25了，还是个没谈过恋爱的老姑娘，初吻都留着呢！”

    “哦，卢菁25岁了，”秦川从没问过她的年纪，又解释道：“我和你姐姐也就是普通朋友而已。”

    “你是读书读傻了吧，怎么这么迂腐，谁还不是从普通朋友过来的？”卢苇撅起嘴，桃花眼盯着不解风情的秦川：“我那个傻大姐，把和你们俩的事情都告诉我了，还说你在遇到歹徒的时候救了她，我也偷偷说给爸爸妈妈听了，他们都很想见见你，但又怕你带着什么坏心思，所以我就提前来探一下路。”

    秦川哭笑不得：“卢苇，你就这么独自一人坐着飞机，来美国试探我了？这成本也太大了吧！”

    “我爷爷奶奶住在费城，昨天是我爷爷的七十六岁生日，我们全家都来了，大姐知道你今天要跑马拉松，想给你一个惊喜，现场来为你加油打气，但我还没见过你，怕她傻不拉叽的，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就把她的火车票给藏起来了，她只能坐下一班的火车过来，我就先来这里打打前站，看看你本人。”

    “你这小丫头，太坏了，”秦川笑个不停。

    卢苇一本正经地说：“你别笑啊，我还不是为了我姐的终身幸福嘛，虽然她老是欺负我，对我凶，但她还是我姐姐呀，我可不希望她以后过的不好。”

    秦川心里感慨不已，他很羡慕姐妹俩之间的深厚感情。

    他又问卢苇：“你刚才从我的邮箱里面，看出来什么名堂了没有？”

    “我用得着看你的邮件吗？这邮箱就是我注册的，密码我都知道，你和大姐互相聊过什么，我一清二楚，”卢苇嘿嘿坏笑着，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放在桌上：“你发给大姐的那些照片，都被我打印出来了，不然的话，刚才那么多人，我怎么就能马上把你给认出来了呢？”

    盯着自己的照片，秦川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有种被人偷窥的感觉。

    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却是贼精贼精的......他心里暗想。

    “姐夫，刚才我就是把我的邮箱输入进去了，又给我自己发了封邮件，以后我就可以和你通过邮件联系啦，我觉得你这个人，还挺靠谱的。”

    “我靠谱吗......”他自言自语。

    “至少目前看起来，还不错，”卢苇扳着手指头，一个一个数：“首先，长得不算歪瓜裂枣，个字挺高，浓眉大眼，我姐是公认的警花，你和她站一块儿，看上去挺登对的，第二，学历够高，以后是个海归博士，第三，身体也棒，马拉松能跑全马，听说还会打拳击，不像以前追我姐的那些小白脸，爬个楼梯都要喘半天气，年纪轻轻就肾亏，第四嘛，人品过关，就是刚才我一直在试探你的那些。”

    秦川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努力忍住笑，问她：“你的意思是，我已经通过你的考察了？”

    “对啊，我会回去给爸妈汇报，其实你只要过了我这关，爸妈那里我可以替你搞定。”

    今天发生的反转太多，秦川觉得，自己要好好花时间去努力消化消化。

    而且眼前这个小丫头似乎也不像刚才那么讨厌了，秦川便又问她：“你姐找对象，你怎么比她还积极？”

    卢苇擦了擦嘴，略带幽怨地说：“因为相亲找对象这事儿，她和爸妈闹的挺不愉快的，天天板着个脸，动不动就冷战，或者干脆住警局宿舍不回家，我看得都难受，就尽量帮帮她咯。”

    “哦，有道理，”秦川不住地点头，“那你姐人呢？她不是坐下一班火车来的吗？”

    “我已经把这里的地址发给她了，她应该快了吧......姐夫，再给我去买个鸡翅，挺好吃的，和国内的味道完全不一样。”

    “垃圾食品吃多了不利于健康，要不要我请你吃点别的？”

    “偶尔吃一顿不碍事，你别那么小气嘛！”

    “好好，我去买。”

    卢苇在大快朵颐，秦川也早就饿了，他买了几片面包，和她面对面吃着，同时思考一些问题。

    他承认，卢菁确实是个不错的女孩儿，性格虽然有点冷傲，但毫不做作，还很讲义气。

    尽管她有时候冲动了点，不过这也不是坏事，做警察的嘛，怎么能没点脾气？

    “姐夫，你对我姐满意不满意？”卢苇又冷不丁地问。

    他摆摆手：“现在叫姐夫还太早，我听得不习惯。”

    卢苇俏脸一板：“干嘛，你不想当我姐夫啊？想当我姐夫的男人都能组成一个加强排了，再说我姐哪里不好啦，模样俊俏，大胸大长腿，前凸后翘，以后肯定生儿子，要是她心情好的话，关起门来还能给你玩一出制服诱惑，这滋味真是美的不要不要的，你居然还看不上？”

    秦川听得想喷饭：“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老实回答，到底喜不喜欢我姐？”卢苇收敛起笑脸，认真地问他。

    “我挺喜欢的，”秦川也很认真地回答。

    他确实对卢菁很有好感，甚至他都想好了，等毕业回国后，一定要和卢菁试着发展一下，约个会啥的。

    只不过，现在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小丫头，似乎把进度条给拉快了。

    “这不就成了嘛！你个大老爷们儿，居然还扭扭捏捏的，”卢苇乐坏了，凑近了一些说道：“姐夫，我告诉你啊，我姐她......”

    “卢苇！”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吼，还带着深深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