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岩！远洋的詹岩！我愣住了，不知道还有怎么样的表情接受这件事。顿时觉得心里一阵恶然和冷意，像是上天来了一个玩笑。我缓缓看向刘启瑞，老刘整个人的表情都显现于脸上，不可置信和愕然。

    我连忙急着说：“头儿，漫理智没有提前当初消息吗？怎么这个傻b给冒出来了？”

    “不知道。”刘启瑞人都没了精神，先是挺直了腰板迷茫的说了一句，接着颓废的摊好，好像被抽走了大半的力气，也是一脸的迷茫。

    我抓起身旁的水喝了一口，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着做在我前面的张董，只见他没有了开始的笑呵呵，冰冷的目光充斥着睿智，我知道，这个年近半百的“老人”也有发火的时候。

    张董大手一挥，说：“沉下气来，看着他怎么说吧，这件事儿回去再商量。”

    詹岩只是简单的陈述了两句官场话，我并没有听出他有什么特别的安排，或者说偏就于谁，可是他笑眯眯的脸我还是泛起了寒意，像掉进六月的冰窖。

    我要感激詹岩，是他让我知道并不是所有的公司都会遇到刘启瑞这样的领导，是他让我清楚的知道，我心里侥存的美好不过是楼阁的幻想罢了。这是个兽性，贪婪，不忠义，不洁的没有硝烟的战场。看着詹岩站在灯光聚集下，好像无私的圣光普照下来，我对此冷眼旁观，因为我感受过他光芒之下的黑暗，自私自利。

    知道会议结束，整场的人都开始散去。董总站起来深深的看了一眼远洋的方向，转身平静的说：“走了，回去之后明天开会再详细说。”说完就领先向场外走去。

    老刘也没有多说什么，沉默的跟着离开了会场。

    我和李津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们此刻在想着什么，只能跟着他们回去。

    在停车场入口处碰到了妍月，她好像不太喜欢会场的气氛，我记得她是第一个离开的人，看时间已经等了很长时间。

    “啊，妍总，你好，又见面了。你在这里……等人？”张董率先打了声招呼。

    “嗯，”妍月指了指我：“项目有些地方需要跟进一下，我来跟你们公司了解了解。”

    我看着妍月，这是我除了第一次见面，很少见她露出这种严肃的神态，平时跟她大大咧咧相处惯了，我居然都快忘记她是总经理这个身份，妍月虽然是个女人，不过表现的气场和淡定不输给任何人。

    张董意外的多看了我一眼，他可能也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指定让我给他解说。没有多想，张总点点头说：“这样也好，多确认清楚，希望不会再次发生丑事，给互相添了麻烦。”

    妍月冷淡的说：“放心，只要确认没问题，宇航会考虑后续的合作。”

    也许是终于听到了一个好的消息，张董总算能挤出笑容：“那就期待我们的后续合作……沐明，你是很妍总一起来的吧？也顺便一起回去，解释清楚出问题的地方。”

    我暗自对妍月翻了个白眼，表面却恭恭敬敬：“请领导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张董满意的嗯了一声，转身向妍月告辞了就走，临走时刘启瑞拍了下我肩膀低声嘱咐道：“回去后把买的药给报销了，别忘了。”

    我有感到一阵愧疚，没等我回话老刘就先走了。

    “别看了，人都走了，你这样的目光我只在电视剧里见过。”

    “是不是特衬景，充满了感动。”

    “嗯……差不多，不过电视上演的都是悲伤的，毕竟要送进去烧的。”

    我愣住了，随即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火葬场，我被妍月怼的哑口无言，愤怒的说道：“呸，你说的这是的什么屁话！敢诅咒我亲爱的领导，快给我道歉！”

    妍月白了我一眼：“无聊，幼稚。”随机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往停车的地方走去。我急忙跟了上去，在他耳朵旁不断的说：“说真的，我也见过不少女人，都没见过像你这样的，果然，你这种漂亮的蛇蝎女人最可怕了。”

    妍月不理会我的垃圾话，淡定的坐到副驾驶闭上了眼睛。我站在外面看着她有些无语，果然这个女人软硬不吃，跟个闷葫芦一样。

    我只好坐上车，开启了导航离开了这里。路上妍月像是在补觉，我也没有再打扰她。待车辆稳定后又想起了在会场发生的事，我有些力不从心，詹岩就好像一堵墙一样横在了百通每个人的心里，压抑着喘不过气。这次如果合作的话就一定会再次牵扯到远洋，可是百通会同意吗？

    要是在今天之前，我作为一个无知者，可能会大声骂道：还谈个屁的合作，这种恶心人的公司早晚tm倒闭。不过今天听了妍月的话，我也不知道上层会做出怎样的决定。退一步说，就算达成合作了，猎物会完全的信任猎手吗？后续出现的一系列纠纷又该怎么说……

    我有些想抽烟了，不过我看了看正在睡觉的妍月，还是忍住了这个冲动，我将烟拿出来扔到嘴里，就这么感受着它的味道，就足以让我镇静，我不得不承认，这玩意儿已经变成了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依赖和心里的需求。

    “想抽的话把窗户打开，我又不拦着你。”

    妍月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平静的拿出水杯补充水分。

    “呦，醒的这么早，我还以为需要我叫醒你呢。”我从嘴上拿开烟说：“没那个心情抽，闻个味道而已。”

    “因为远洋的事跟漫理智合作的事儿。”

    妍月没有用疑问句，只是阐述了一句肯定的话，但聪明的她一下就猜中了，我不想让她看出来，就说：“跟我关系不大，那是上面的战斗，我又参加不了进去，还不如顾好眼前的局面……它又不会少给我工资。”

    妍月没有接我的话，她“咕咚”咽了口水说：“不用想那么复杂，如果你们还想要这个项目，还是需要跟她接触的，不过也不用担心，远洋也不主权大局。”

    “哦！怎么说？”我急忙问道。

    “谢谢楼盘说到底还是漫理智所拥有，远洋不过是出了块地皮，顶多再就是下降了价格，或者是关于这个商场的股份它占的比重小。如果百通能成功中标，那么远洋对你们的影响不是很大，你们主要接触的还是漫理智。”

    我幡然醒悟，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不过我还是听出了她这话的弦外之音：“但远洋就能放任我们这么轻松拿到手？这帮孙子肯定又憋着坏事儿。”

    “所以啊，就看这栋商场的所属权到底是谁，如果是漫理智，到没有什么大问题。但如果真的跟远洋牵上关系，那么他们会在中标的过程中出差错，你懂这个意思吧？”

    我点头表明知道是什么意思，确实，就怕真的远洋参与招投标环节，要是那样选中百通的可能性就跟没有一样。

    我们没有再讨论这个话题，我看了看时间，已经都六点钟了，苏琴的高铁票大概六点半就能到西安，我盘算起等会儿该怎么将妍月给支走，当然最好的还是她能把车给我留下，毕竟去接人有个车去哪都方面。

    沉默了好一阵，都快要到西安的时候，我忍不住了，对妍月说：“咳，那个妍月啊，你等会儿去哪？我给你送过去。”

    妍月睁开眼睛，朝窗外灰蒙蒙看了一会儿，说：“也不早了，今天也跑了一天……回家吧，回去后买些菜，晚上一起吃个饭。嗯，多准备点红枣，我想喝汤了。”

    妍月舒服的蹬了蹬腿，满足的做了个这样的决定。

    我有些无语，内心忍不住叫道，老区都跑到南郊去了，而我要去北郊接人，这两个截然相反的方向还让我怎么送，我又不会分身乏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