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她便长跪不起了
作者:千晴薰   宠后惊华之挚瑶鸢语满夙缘最新章节     
    “诶?你知道吗?皇上下令要赐死谢皇后了。”

    “谢皇后也是咎由自取,做出那样的事……”

    “可不是嘛!谢家这次都惨遭连累,直接被流放了。”

    “……”萧璟翎一怔,顿住了步子。

    母后她……

    随即他不顾一切,飞奔凤仪宫。

    恰时,乌云密布,大雨滂沱,伴随着雷雨,无情地打落在他的身上。

    御林卫慌了,连忙上前要拦住他的去路。

    “熠王殿下,您该出宫了!”

    “本王要去一趟凤仪宫!”话尽,便朝前面冲去。

    想要阻拦他离开的御林卫,只会被萧璟翎一脚踹开,拳头招呼。

    本要去追的二人,却被声音给叫住了。

    “不用追了!”齐珉冷声道。

    “是。”二人拱手应下。

    萧璟翎边跑边喘,心中暗道:不能,母后……

    他怎么去相信?私通外敌之事是她做出来的?

    他还没来得及想办法阻止,自己的母后就要死了。他绝对不允许……

    凤仪宫内,萧奕辞一袭暗色长袍,居高临下地盯着谢皇后。

    “你可知罪?”他冷声问道。

    “罪?哈哈……”谢瑜嗤笑两声。“本宫的罪行?你不是很清楚吗?何必多此一问?”

    她只恨自己被他人给算计了去,原本在她的计划下,谢家可以全身而退,萧璟翎也会安稳出来。

    是那个狗皇帝不领情,想要她儿的性命,她只能出此下策,让皇帝丧命。

    皇帝一死,萧奕辞是万万不能在守孝期间,赐死有血缘关系之人。

    一两年时间,对于她来说,足够了。

    可不曾想,自己竟会被淑妃那个贱女人摆了一道,将谢家都给搭了进去。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恶毒之人,不仅派人杀害父皇,还敢为了隐瞒自己的龌龊事,派人暗杀姨母。朕就算将你千刀万剐,也难解心头之恨!”萧奕辞恼怒道。

    “本宫不派人暗杀了她,难道还要等着她将事情公之于众吗?”谢瑜冷笑道。

    “萧奕辞,为了那个位置,看着自己身边之人一个个死掉的滋味怎么样?”

    “你如今坐着的那个位置,可是踏着他们的鲜血坐上去的啊?哈哈……”

    若是皇帝当初没有把储君的位置给他,他的母妃说不定还活着,他的父皇也不会死得那么突然。这一切,不过是败他自己所赐!

    萧奕辞袖中的双拳已然握紧,愤恨地盯着谢瑜。

    “这十多年里,朕一直以来愧对母妃,恨自己害死了她。可不曾想,杀害母妃的仇人,安然无恙地在这皇宫之中,活得那么光鲜亮丽。”

    “你可真该死!就该下去给朕的母妃跪下赎罪。”萧奕辞指着她,愤怒道。

    “哈哈……没想到啊?你才发现啊?可惜晚了,你的母妃早就死透了!”

    “这一切,可都是你,萧奕辞造成的,哈哈……”谢瑜疯笑道。

    萧奕辞背过身去,冷声吩咐道:“来人,送谢皇后上路!”

    “是。”太监应声,便将毒酒端上前去。

    谢瑜扫了一眼毒酒,缓缓接了过来。

    如今她也已经看开了,以后的路,恐怕只有翎儿一人去走了,她再也不能左右萧璟翎了。

    随即,她一饮而尽。

    “嗙”的一声,酒杯滑落在地上。谢瑜冷笑着看着已经朝门外走去的萧奕辞。

    “萧奕辞,这一切……不过是个开始,哈哈……”随即吐出一口鲜血,直直倒在地上。

    只要他还身居高位,必定会失去得更多,爱人,亲人?他一定会的……

    萧璟翎拼了命地跑,可还是没有见到谢皇后最后一面。

    透过大门,虽隔得远,他还是能清晰听到谢皇后直接倒地的声音。

    雨哗啦啦地下,脚下打滑,他跑得急,直直跪在了地上。

    “母后……”他满脸痛苦,盯着那具已经倒地的身体。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母后为了他,担下所有罪责,甚至搭上了谢家。

    只为保他一命,安然无恙?

    到底是讽刺啊?他居然是自己的母后拼了性命保下的。

    萧菀韵一入宫门便听说了皇上要赐死谢皇后之事,直接火急火燎赶了过来。

    却只见萧璟翎跪在大雨处,痛苦地悔恨着……

    萧菀韵冲上前去,盯了良久,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一下萧璟翎。

    “皇兄……”

    “母后她……真的不在了。”萧璟翎痛苦道。

    “皇兄,母后拼上性命,甚至搭上了整个谢家,定然不希望您如此颓败,将所有的错归结到自己身上。”萧菀韵满脸无奈,解释道。

    母后死了,她身为子女,就不难过吗?她的难过,从来都不比自己的二皇兄少。

    可她清楚,这是母后的交换,母后是要换萧璟翎一命。

    “母后这一生,做了太多的错事,欠下的,总有一日是要还的。”萧菀韵淡声道。

    “二皇兄不知,当年宸妃的死,是母后一手造成的。这是母后该尝的果。”

    若不是自己的母后自私自利,太子皇兄不会年幼丧母。他没有因为过去之事,牵扯到自己的二皇兄,已经是莫大的宽容了。

    “……”萧璟翎身形一怔。“宸妃是母后派人暗害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是苏嬷嬷告诉我的。”萧菀韵回应。

    她刚才来凤仪宫路上,撞见了要被打入掖庭的苏嬷嬷。

    她便上前与其攀谈了几句,苏嬷嬷临走之际,塞了个字条在她的手中。

    字条上写着:宸妃之死乃皇后娘娘一手造成,若是熠王殿下心怀愧疚,便说给他听。娘娘不愿他这一辈子怀着愧疚而过。

    谢瑜想告诉他,不要因为她为了他担下所有罪责,心中愧疚难耐,就当她替宸妃偿命了便好。

    她这一辈子,错事做得太多了,迟早就要遭报应的。这不报应来了?

    她便先去黄泉路,等着严宓来找她吧?

    在那个地方,没有什么皇权了?她是自由的,她可以追逐自己想要的一切,包括所爱之人。

    她这一生,活得太累了。既然时候到了,她也不想再强求些什么了。

    萧璟翎突然笑了笑。“母后她……”居然背着父皇,做了这么多坏事?

    “皇兄,您还是先起来吧?地上凉。”话尽,便要去扶他。

    萧璟翎摆了摆手,不愿起身。“你先回去,我想在这里多陪陪母后。”

    萧菀韵无奈,也只能任由着他去了。正好自己还要去求皇兄宽恕严漠,免其死罪。

    “那皇兄记得早点离开。”话尽,便朝前面走去。

    即使现在雨不再有刚才大了,萧璟翎的衣衫还是湿了个透彻。可他不愿的事,就算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处理完谢皇后,萧奕辞并未直接回去,而是去了南薰殿祭拜自己的母妃。

    南薰殿内,萧奕辞迈步朝里面走去。

    烛火随风摇曳不止,那墙上所挂的画像,再次映入他的眼帘。

    他屈膝跪在蒲团之上,低声道:“母妃,儿臣来看您了。”

    “十多年了,儿臣总算为您报了仇,让那罪该万死之人替您偿命。”他一直以为母妃的死,是因为自己。

    可唯有今日,他才真正地明白了,是自己错了。杀不仇人心安理得地活了那么多年,他却什么也不知道。

    想来,也是讽刺了。

    出了南薰殿,一个太监微微行礼,禀告道:“皇上,紫菀公主求见。”

    萧奕辞冷声道:“带路吧。”

    “是。”太监应声,便领着他去了一处凉亭。

    身旁的缪月见来人了,连忙提醒着一旁走神的萧菀韵。“公主,皇上来了。”

    萧菀韵转过身微微行礼:“见过皇兄!”

    “朕听人说,你有事要同朕说?”

    “是菀菀让人去通禀的。”萧菀韵没有否认。不满道:“皇兄,严丞相行错了事,严漠是全然不知的。您不能一概而论,处死严漠。”

    “若是皇兄不赦免严漠死罪,菀菀便……长跪不起了!”话尽,便麻溜地跪在了地上。

    “菀菀,朕问你,你可怨恨朕下令赐死谢皇后?”他淡声问道。

    “菀菀知道,是母后做了错事,害死了皇兄的母妃。若不是母后皇兄也不会年幼便承受丧母之痛。所以菀菀,不敢质疑皇兄的决定。您能饶谢家之人一条活路,已经是莫大的宽容了。”萧菀韵解释道。

    萧奕辞神色微变。内心是否认的……

    不,萧菀韵说错了。自己没有宽恕谢家所有人死罪的打算,他之所以能同意,不过是因为她。

    只可惜,终极是自己伤了她的心。她在记恨自己,为何要那样做?

    若是她知道自己曾经预判好了一切,前往前线之时,掌握了皇城的动向。

    不然,他如何下令让齐珉偷偷回到皇城,从大牢之中,迷惑了所有人,将覃家所有人救下?

    她会不会怪自己欺瞒了她?

    哪怕她怪他,就算让他重新做一次选择,他还是会选择瞒住她。他不想让她置身危险之中,这一切后果,让他一人承受即可。

    萧奕辞轻笑一声,问道:“是谁告诉你,朕要处死严漠的?”

    严漠再怎么说也是她的驸马?他哪能说处死便处死的?

    她到时候不得找他闹,一哭二闹求着自己赦免严漠?他下旨之前,也早都料到了。

    “皇兄,你说什么?”萧菀韵一时没有缓过神来。不解地问道:“你不会处死严漠啊?那为什么要派齐副统领去公主府拿人?”

    “左相不过是落得一个挑唆之罪,罪还不及家人。朕岂非不明事理?”

    “只是朕有机会扳倒严家,就不会那么轻易放弃。打垮严家,本就是迟早的事。朕早就另外拟下旨意,将严家其他人流放偏远之地罢了。”

    “这明里是流放,实际是将严家驱逐出皇城,永不返城罢了。”虽然严宓倒了,可那严家长子在皇城也是有着一席之地的。他便借机贬谪严浩去偏远之地,严浩定会带着全家撤离皇城。

    严漠这里就有些难办了,他又是驸马。若不是前两日来找过自己,说是要自请前往乾北,镇守北部。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

    “严将军,你真的想好了吗?”萧奕辞淡声问道。

    “皇上,臣知道自己做的什么决定。臣看得出,紫菀公主心中无臣,留在她的身边,也不过是徒增烦恼。倒不如去乾北,干出一翻作为。”他志在疆场,更希望在疆场一展身技。

    “也罢,既然将军自请前往,朕也就不多有阻拦了。到了乾北,别忘了替朕向皇叔问声好。”

    他口中的皇叔,便是先皇的胞兄——镇北王。也算是先皇在世的唯一一个兄弟了。

    只是年长了先皇好几岁,当年驰骋疆场,他们可是铁哥们。

    要说为什么先皇从来没有猜忌过镇北王,怕他抢夺了皇位。怕是因那段渊源了。

    有一次,先皇深陷敌军的包围圈,本以为命会交代在那里。是镇北王,拼命救父皇出了敌军的包围圈。

    却也在营救之时,右手臂受了重伤,伤了筋脉。军医说,镇北王恐怕以后再也不能提刀了。

    父皇知道,若不是因为救他,镇北王就不会落下病根了。所以他登基之后,派人广寻神医,希望治好镇北王的筋脉。

    只可惜最后什么也没有找到,镇北王告诉他:

    往后你不要替为兄寻遍天下名医了,为兄这辈子也就认了。虽然失了右手,但为兄可以用左手练刀,你啊!就放心吧。

    父皇虽然口头上答应了不再寻找,可私底下还是派人去找了。

    直到几年前听说畦溪谷谷主医术了得,可医治筋脉。父皇便花下重金,求谷主出山,替镇北王治手。

    父皇与镇北王之间的兄弟情意,打动了谷主,谷主这才愿意出山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