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二章 招婿
作者:放羊小星星   诸天万界之大拯救最新章节     
    丁府。

    傍晚时分,府中大管家依例来到书房,向丁谓汇报今日收到的各种消息。

    “相爷,近些日子常常有士子行卷,处置还是参照往年吗?”

    末了,大管家又提起了士子们的行卷。

    所谓行卷,即举子在科举之前,将自己所做的诗文投献给有关的官员,或者是社会名流。

    借此,求得对方的赞誉,从而提高自己的声望。

    搁在宋初,投文是一件很寻常的事,像王曾、丁谓、王钦若等人,在及第之前,都做过类似的事。

    投文蔚然成风,主要是和考试制度有关,宋承唐及五代之制,在录取举子的时候,不仅参考书面成绩,并且还会兼采声望。

    即,名声更大的举子,更有机会博得靠前的名字。

    比如天圣二年(1024)的贡举,其实,按照礼部最初的编排,头名应该是一位名叫吴感的举子。

    但当晏殊、冯元等人复核后,便将名声更大的宋祁和宋痒派到了前三。

    至于,原本贡举第一的吴感,则被派到了二三十名。

    这便是名望的作用。

    (PS:天圣二年的贡举,只有发解试和礼部试,并没有殿试,最终的排名也是根据礼部试的排名参订的。

    其实,如果要有殿试的话,宋痒很可能连中三元,发解试第一,礼部试第一,就差殿试第一)

    “有无特别的举子?”

    到了丁谓现在这个位置,很多事情都可以忽略,比如接纳行卷之类的事。

    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人物,今年他便不打算见那些举子了。

    “有一位长洲的举子,其文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管家特地提及长洲,那是因为丁谓本人便是长洲人,同年、同乡都是最铁的关系之一。

    果然,听到家乡的后辈,丁谓顿时来了几分兴致。

    闲来无事,索性看一看此人有什么特殊的。

    “把文章拿过来吧。”

    “是。”

    大管家微微躬身,缓缓向后退却,转眼间的功夫,他便从门外拿了一份行卷走了进来。

    紧接着,管事将行卷放到了桉头。

    “咦?”

    丁谓看到行卷上的内容,当即发出一声惊咦。

    一般而言,举子们在投贽行卷时,多是以诗赋为主,毕竟,按照往年的惯例,贡举首重诗赋。

    但这位名叫‘叶清臣’的举子却没有投贽诗文,而是投贽了一份策论。

    有趣。

    看来这位小同乡,也是个聪明人。

    老对头寇准虽然远在西京,但丁谓对他的事一直保持着关注。

    自那次入京之后,寇准便大肆鼓吹策论,大力抨击以诗赋取士的固有规则。

    这类言论,并不算新鲜。

    已经致仕的宰相冯拯,早在大中祥符年间,便倡导科举以诗赋,兼采策论。

    其后,现任的翰林学士鲁宗道,也曾向真宗进言,进士试诗赋,不近治道。

    这话的大体意思是,诗赋务虚,而官员最重要的是务实。

    然而,传统的力量太过庞大,不是区区几份札子便能动摇了。

    尽管改制的呼声一直存在,但直到官家登基之后,方才出现了改制的苗头。

    寇准为何大力鼓吹策论?

    多半是官家暗中授意的。

    【山泽有产,天资惠民,然国家榷买茶货,岁入无穷,其堆贮仓场,充积州郡。

    及卖出之际,则大半陈腐,积年之后,又多至焚烧。

    今若许放榷山,任民贸易,则国中永无弃货,天下咸吃新茶,惠润公私,实为要道。】

    看到策论的开篇之语,丁谓顿时心生感慨。

    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小小的一个应考举子,竟然纵论榷茶之法,不仅如此,叶清臣还敢将这篇策论投贽到相府。

    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不过,此人倒也不是鲁莽之辈。

    投贽此文,必定是谋定而后动。

    纵览此篇策论,叶清臣只做了两件事,一是揭露禁榷之弊,二是痛陈通商之利。

    如今,寿州霍山场实行的新法‘承包制’,朝廷看似仍有禁榷之意,但深究其里,承包法变相是通商之策。

    因此,叶清臣的这篇策论,倒也没有违背朝廷的政策。

    胆大且心细。

    府中管事说的没错,此人确实是个人才,值得丁谓花时间,见一见对方。

    “后日休沐,将此人招至府中。”

    言罢,丁谓又着重看了一眼叶清臣的家状。

    今年二十四岁?

    年纪倒是不大,也不知娶亲了没有?

    此时,丁谓已经生出了招婿的念头,他打算后天先试一试叶清臣。

    如果能让他满意的话,丁谓也不介意多个女婿。

    虽然截止现在,丁谓只看了一篇策论,但一斑窥豹,此人并不是那种夸夸其谈之流。

    这篇策论,虚是虚了一点,但瑕不掩瑜,以叶清臣的履历,对方能有如此认知,已然是殊为难得。

    此人是一块璞玉。

    值得栽培。

    念及至此,丁谓倏地一叹。

    若不是自家儿子不争气,他哪犯得着去培养外姓人?

    想着想着,丁谓就想起了那个最不争气的儿子,也就是丁玘。

    “常兴,给老家去一封信,问一问三郎的近况,看看他长进些了没有。”

    “是。”

    “下去吧。”

    ……

    ……

    ……

    几天后。

    一则隐秘的消息,忽然在重臣圈内流传开来。

    执宰大臣丁谓,招婿了!

    招婿的对象是一位名叫叶清臣的举子,有心人打听了一圈,也没查出此人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说诗文吧,似乎只是平平。

    唯一的优点,大概便是相貌很好?

    对了。

    还有一条,此人也是长洲人,和丁相是同乡。

    不管叶清臣的诗才如何,单单凭借丁谓女婿的标签,他就足以让旁人重视。

    其实,不止是外界不明所以,连叶清臣本人也是迷湖的。

    突然成为宰相女婿是一种什么体验?

    自己不过是冒险投了一篇策论,结果却成了宰相家的新姑爷。

    当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小院中,看着如山般的邀约,叶清臣颇有些茫然。

    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一朝成名天下知了吧?

    但这可不是他想要的方式。

    他想的是一举成名天下知!

    重点不在成名,在‘举’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