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二次罢相
作者:墨尚花开   大宋的天空最新章节     
    赵德崇,人家这名字起得好,德崇,得宠,太宗有九子,最宠爱的就是赵德崇。

    赵德崇,字惟吉,太宗赵光义长子,母为元德皇后李氏。

    《宋史》载:“少聪警,貌类太宗,帝钟爱之。”赵德崇不但人聪明,关键是长得像自己的皇帝老爹,故而最讨太宗的欢心。

    太宗即位后,就开始着力培养赵德崇。

    十三岁那年,赵德崇跟随太宗狩猎,有只兔子在跑到太宗的车马前,太宗让赵德崇射杀,德崇一发而中,当时辽国的使臣在一旁看到大宋的皇子如此优秀,“惊异之”深感震撼。

    太宗征伐北汉、幽蓟时,赵德崇一直在身边陪王伴驾。众臣都知道,太宗这是有意要历练赵德崇,让他见见世面,开开眼界。

    太平兴国四年,因为从征太原,赵德崇因功“出居内东门别第,拜检校太傅、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封卫王,赴上中书。”赵德崇被封为卫王,出宫住在内东门别宅,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就是宰相,这一年,他刚满十四岁,就开始在中书省办公。

    要知道,太祖的长子赵德昭十八岁出阁时,只是贵州防御使,赵德崇十四岁就被封王,并担任了宰相,开始学着处理国家军政大事。如此下去,赵德崇前途不可限量,那是直接奔着皇位去的节奏,加上他皇长子的身份,如果不出划子,基本上就是内定的皇位继承人。

    太平兴国七年,魏王赵廷美被诬陷谋反,罢开封府尹,贬谪西京留守。不久又被爆出与卢多逊勾结,罢去西京留守,削夺一切官职,降魏王封爵为涪陵县公。

    赵德崇是什么人那是一个光明磊落、爱憎分明、眼里揉不进沙子的铮铮君子,面对着风起云涌、充满着血腥味的朝堂,他有着自己的主见和与众不同的做事风格,他那颗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灵魂,掺不进一丝半点的污痕浊迹和虚情假意。

    在他的眼中,权力跟皇位可以不要,正义和亲情不能丢。

    堂兄赵德昭自杀了;小哥哥赵德芳也不明不白地死在家中;他深知四叔不可能谋反,都是被父皇等人迫害的。为了保住四叔的性命,赵德崇一而再,再而三地当面向父皇求情,为赵廷美申辩。太宗根本就不理他,依旧我行我素。

    正规的方式走不通,那就来个非常规手段吧。

    “你不就是想将皇位传给我吗我不要,我现在就死给你看!”赵德崇愤恨地说道。为了营救赵廷美,赵德崇使出自己最后的杀手锏:一哭二闹三上吊。太宗不得不派人二十四小时紧盯着他。

    赵德崇的行为处事,赵普看在眼里,年轻人的世界,他知道走不进去,但是,凭直觉,赵普觉得赵德崇的仕途有点悬。虽然,赵德崇在跟着赵普学习如何处理军国大事,不过赵普这一套,赵德崇到死也学不来。

    铲女干除佞

    君子乐得做君子,小人冤枉做小人。孔夫子关于君子和小人,有过一段相当精辟的论述。子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君子而不仁者有矣夫,未有小人而仁者也。

    孔夫子说:君子看重的是道义,小人利益熏心,看不透因果,总是斤斤计较、患得患失,喜欢偷鸡摸狗,欺世枉骗,到头来,咎由自取;君子当中可能有不仁的,但小人当中一定没有仁者。

    这世上,除了君子和小人,或许还能找出第三种人,然而,这都不重要。一个人行走世间,最怕的是犯小人。小人最喜欢的就是告密,甚至是歪曲事实。

    太宗感念守边将士们辛劳,特意在士兵的月俸之外,每个月额外又补发一定的赏金,军中称之为“月头银”。

    大宋军队监军,被称为都监,相当于现在的军分区司令员,官职也不算小了。镇州驻泊都监弭德超,为人巧佞伪善,一直不满足自己的现有官职,觉得自己爬升得太慢。

    弭德超,沧州清池人,是太宗当晋王时的属官,太宗即位后,补供奉官,太平兴国三年,迁酒坊使、杭州兵马都监,后又升迁为镇州驻泊都监。

    枢密使曹彬,在军中身居高位,深得将士们的爱戴。弭德超上阵杀敌的本事没有,诬陷朝臣的本领还是有的。正赶上他回京奏报,就向太宗密奏道:“曹彬秉政久,得士众心。臣适从塞上来,戍卒皆言:‘月头银曹公所致,微曹公,我辈当馁死矣。”

    太平兴国八年正月,弭德超诬陷曹彬收买军心,居心叵测,他告诉太宗:我在军中常听到士兵们说,这个月头钱是曹彬帮他们争取来的,如果不是曹公,他们恐怕都要穷死了。接着,弭德超又添油加醋,说了其他一些对曹彬不利的话。

    太宗一听就火了,“你曹彬如此地收买人心,难道是要造反吗”

    朝中文武包括赵普在内,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替曹彬说句公道话的,参知政事郭贽见再不说话不行了,就站出来为曹彬辩白,“极言救解,”说得吐沫横飞,太宗依旧怒气难消。不过,郭贽的行为很受赵普的赞许。

    郭贽,字仲仪,开封襄邑人,太祖乾德年间的科考状元,后来做了赵光义晋王府的幕僚,因此他也算得上是太宗的亲信。

    最终,太宗下旨,罢了曹彬的枢密使之职,改为天平军节度使兼侍中。还好,贬得还不算太惨。

    弭德超诬陷曹彬,目的是为了获得枢密使的职务。太平兴国八年正月,东上阁门使王显,升任宣徽南院使兼枢密副使;告密的弭德超被太宗委任为宣徽北院使兼枢密副使。

    短短几年时间,弭德超已成功跻身执政之列,按理说,他应该心满意足了,然而,没能坐上枢密使的位子,弭德超的目的没达到,仍然心有不甘。

    同样是太宗的属官,同样出自太宗的潜邸,宣徽南院使王显在级别上要比弭德超高一截,弭德超“怒王显等居其上”。

    还有就是,同为太宗晋邸旧僚的柴禹锡,因诬陷魏王赵廷美,得以擢升为枢密副使,过了一年,再转任宣徽南院使。柴禹锡由于先授的官,位次也在弭德超之上。弭德超心中大为不满,经常口出怨言,指桑骂槐。

    担任枢密副使仅仅一个多月,因为某件小事,一天,弭德超当众对王显和柴禹锡大吼大叫:“我言国家大事,有安社稷功,止得线许大官。汝等何人,反在我上,更令我效汝辈所为,我实耻之。”我举报曹彬,那是国家大事,有安定社稷之功,只得了这么小的官,你们两个算什么东西,竟然在我头上作威作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干的那点破事,我真是替你们觉得臊得慌!

    就这还觉得不过瘾,弭德超接着又大骂道:“汝辈当断头,我度上无守执,为汝辈所眩惑。”你们这种鸟人早就应该拉出去砍头,也不知道皇上是不是脑子进水了,竟然被你们这种人给蛊惑了!

    “你什么品种,怎么这么凶!”王显本来就是一介武夫,斗大的字认不得一箩筐,也是点火就着的脾气。

    王显升任宣徽南院使兼枢密副使后,太宗特地召见他,关照道:“你打小遭遇兵乱,也没认真读过几年书,如今日理万机,更没时间读书了,今天特授你《军戒》三篇,读完这些书,可以免于面墙了。”太宗不仅让人教王显读书,还将开封府道德坊的一处豪宅赏赐给他,可见对王显的厚爱。

    现在,弭德超骂骂咧咧,甚至连皇上也不放过,实属大逆不道,王显哪受得了这种鸟气,直接到太宗那里告了御状。

    弭德超骂骂王显也就罢了,他揭柴禹锡的短,这问题就严重了,柴禹锡可是因为告发赵廷美谋反,才被赵光义升为枢密副使的。你现在大肆的质疑柴禹锡,其实就是在打皇上的脸,这不正说明赵廷美谋反事件完全是一件冤假错案吗本性多疑的赵光义

    岂能容他!

    太宗大怒,“命膳部郎中、知杂滕中正就第鞫德超。”

    滕中正带人将弭德超抓起来,就去请示赵普,这案子应该如何办

    诬陷社稷老臣曹彬,赵普本来就对弭德超看不惯,早想着除之而后快。现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机会来了,“愣着干啥,严办吧!”

    案宗送到太宗那里,皇上“下诏夺官职,与其家配隶琼州禁锢,未几死。”弭德超被削职流放,全家发配琼州,不久,弭德超死于琼州。

    这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争名利害人终害己。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会让弭德超死不瞑目,同年六月,太宗升授王显为枢密使。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弭德超一出事,当初引荐他进入晋王府的介绍人李符也跟着遭殃了。太宗做开封府尹时,李符通过宋琪的推荐,弭德超才得以进入晋王府当差的。

    李符,字德昌,是大名内黄人。后汉时,进入郭从义幕府,成为京兆府户曹的属官,开始走上仕途。大宋立国,李符担任归州转运司制置,太祖赵匡胤想迁都西京,已经是起居郎的李符首先发难,上书陈述八大困难,赵匡胤不予理睬。太平兴国初年,李符改任驾部员外郎、祠部郎中,又为广州知州兼转运使。

    太平兴国七年三月,魏王赵廷美因谋划篡夺皇位阴谋罪,被罢开封府尹,贬谪任西京留守。不久,兵部尚书卢多逊与赵廷美勾结之事败露,魏王赵廷美被罢去西京留守,削去一切官职,仅保留魏王头衔,闲居西京。

    魏王赵延美出守西京后,李符接任开封府尹。赵普觉得有些话自己不好说,就指派李符出面,向太宗打小报告,道:“赵延美在西京不合适,恐怕有其他变故,应该迁移到偏远州郡,以便断绝他的威望。”

    很快,赵廷美被降魏王封爵,贬为涪陵县公,房州安置。

    卢多逊因为与魏王赵廷美结党营私,被判诛九族。太宗念其“久事朝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改为全家发配崖州。

    李符与卢多逊有过节,卢多逊被贬崖州,惩罚已足够重了,但李符觉得这样处置还不够彻底,就自作聪明地向赵普建议道:“崖州虽然远在海中,水土等各方面条件还可以,春州虽然在内地,但那里瘴气很毒,听说被贬到那里的官员,基本上无一生还,我觉得应该把卢多逊改迁到春州,更加稳妥。”

    春州就是现在的广东省阳春市,当时是闻名遐迩的瘴毒之地,当地的志书谓其“与夷獠杂居,瘴疠以春州为首。”赵普觉得李符的这条建议太过毒辣,只是点头,什么话也没讲。

    因为有赵廷美被贬房州致死一事,赵普觉得把李符这种人物留在身边太危险了,担心他泄漏自己关于赵廷美等人的言论,就以李符“用刑不当”的罪名,将他贬为宁行军司马。

    弭德超当年能够进入赵光义的晋王藩邸,是因为有李符的帮助,李符通过宋琪推荐弭德超,进入晋王府做属官。

    “好兄弟”李符被贬谪宁行军司马,弭德超作为枢密制使,多次向太宗申辩李符是冤枉的。

    谁知没多久,弭德超还没把李符捞回来,自己反倒先出事了。弭德超因罪被贬琼州,太宗“恶其朋党,”增恨他们结为朋党,决定将李符贬到岭南去。

    赵普就将当初李符跟他说的“把卢多逊改迁到春州”的那番话,又对太宗讲了,太宗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请李符自己到春州去吧。”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李符被贬为春州知州,到郡一年多就死在了那里,享九岁。

    做人要厚道,别总想着搬石头砸人,说不定到头来,被砸死的却是自己!

    赵普巧妙地利用“借刀杀人”,以太宗之手,彻底地将李符这个不安定因素给解决

    了。

    弭德超被法办,太宗也知道自己冤枉了曹彬,“上悟其谮,进封鲁国公,待之愈厚。”太宗幡然醒悟,又下诏进封曹彬为鲁国公,给了曹彬更加优厚的待遇,曹彬也是因祸得福。

    太宗对赵普道:“朕以听断不明,几败大事,夙夜循省,内愧于心。”

    赵普随即给太宗送上一顶高帽子,道:“陛下知德超才干而任用之,察曹彬无罪而昭雪之,有劳者进,有罪者诛,物无遁情,事至立断,此所以彰陛下之圣明也,虽尧舜何以过是哉!”

    太宗听赵普这么说,心里很快就释然了。

    皆大欢喜

    在太宗跟赵普君臣二人的一番神操作下,魏王赵廷美和宰相卢多逊被贬出京师,死的死,亡的亡,太宗解除了大宋朝皇位的继承危机。

    所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灭,谋臣忘;功盖天下者不赏,功高盖主者身灭。”危机既然解除,赵普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赵光义对宰相宋琪道:“赵普功高,朕不忍心再劳累他,应该让他享清福了。”文明殿学士李昉在大臣中能力最为突出,太宗于是任命其为参知政事,随时准备接替赵普。

    赵普再次拜相后,扳倒卢多逊,解除了自己的家族危机,也安了朝廷众多支持者的心,他的目的也达到了。

    太平兴国八年十月,赵普已经六十二岁,这时候,他在宰相的位子上已经干满了两年。赵普自感朝堂非他久待之地,便以年老体衰为由,向赵光义提出辞呈,“臣已老迈,不能理繁,乞陛下怜臣枯朽之体,允解政事,则生死而肉骨矣。”乞求陛下可怜我枯朽的身体,如果能解除我的相位,那可是令死者复生,使腐骨长出新肉的大好事啊!藲夿尛裞网

    一对人精,一个主动提出要走,一个也不挽留。太宗下旨,允准赵普辞去相位,出镇武胜军节度使。

    当晚,太宗在长春殿设宴为赵普践行,宰相宋琪、枢密使王显等作陪。

    席间,太宗感慨万千,道:“朕与卿自布衣知遇,不觉已近三十载,朝廷赖卿扶持,此行只遂卿之志,朝廷遇有急事商议,卿闻命之日,当即随使而来,勿负朕望!”赵普离席跪倒,叩谢皇恩。

    酒至半酣,太宗诗兴大发,当场挥毫作诗一首,赐与赵普。诗云:“忠勤工室展宏漠,政事朝堂赖秉扶。解职暂酬卿所志,休教一念远皇都。”

    赵普感激涕零,捧诗而起,道:“陛下赐臣诗,当勒之于石,与臣朽骨同葬泉下。”太宗闻听此言,也为之动容。

    长春之宴,还发生了一段小插曲,枢密使王显等在一旁作陪,老是看太宗穿的衣服,看得老赵心里有些发毛,就问他是什么情况

    王显道:“陛下所衣袴,文缕俱倒。”王显的意思是说,皇上,您的衣服怎么这么抽抽巴巴的。

    太宗哈哈大笑,道:“朕未尝御新衣,这都是浣洗次数太多了才这样的。”接着又道:“盖念机杼之劳苦,欲示敦朴,为天下先也。”太宗身为皇上,还穿着洗过多次水的旧衣服,也算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节俭表率了。

    当夜,君臣尽兴而散。

    第二天上朝,太宗对宰相宋琪道:“赵普对国家有功,朕现在选择了一个好地方让他居住,不想再让他操劳国事了,朕赐诗一首,赵普感激,朕也为之落泪。”

    宋琪道:“赵普到中书省,与臣道及陛下大恩,说来生愿效犬马之力,今天又听到陛下您的这番话,君臣一场始终如一,可谓两全哪!”

    太宗点头。

    朝堂大换血

    赵普回归首相,太平兴国七年年初,次相沈伦生病,他敏锐的神经觉察到一场政治风暴即将来临,朝堂一定会有大动作。

    沈伦不愿意迫害魏王赵廷美,也不想整

    治卢多逊,更不想卷入其中受到牵连,就以告病为由,多次上表请求致仕。

    魏王赵廷美谋反之事过后,卢多逊被逐出了中书省。四月,沈伦以不能觉察卢多逊罪行而被罢相,七月,沈伦以左仆射致仕,赵普由此成为了独相。

    为防止赵普一人专权独大,太宗立即给赵普配了两位助手,将枢密直学士窦偁、中书舍人郭贽二人召入中书省,提升为参知政事。

    窦偁,字日章,蓟州渔阳人,后汉乾佑进士八岁当上了大宋副宰相,没出半年,就病死了。

    太平兴国八年三月,太宗又将当年晋王府的属官,右谏议大夫、同判三司宋琪,给安排进了中书省,担任左谏议大夫、参知政事。

    郭贽是个直肠子,大喇叭筒子,属于不喝酒话不多,喝了酒话太多的类型。毕竟,人家曾是新科状元,履历资本在那儿搁着呢。

    郭贽敢于直谏,曾在一次奏对中表示:“我受皇上非常之恩,誓以愚直来报答皇上。”

    太宗问他:“愚直有什么好处”

    郭贽答:“犹胜女干邪。”这就是为什么满朝文武,只有他一人敢于站出来,替曹彬申辩冤情,极力解救。

    酒这东西,小酌怡情,大饮伤身,喝多了误事。因为贪杯上贬官排行榜的,郭贽就算一个。

    这天上朝,郭贽宿醉未醒,依旧精神恍惚,朦朦胧胧,太宗问他话,他是答非所问,七绕八拐,满嘴胡话。

    太宗大怒,下旨罢免了郭贽参知政事之职,将他贬为秘书少监、荆南知府,外放出京为官。

    中书省又出现空缺,太平兴国七年七月,工部尚书兼文明殿学士李昉,被任命为参知政事。

    太平兴国八年十月,赵普辞去相位,参知政事宋琪和李昉二人,被任命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接替赵普,成为大宋新的宰相。

    接着,太宗又将翰林学士李穆、吕蒙正、李至一同擢升为参知政事;擢枢密直学士张齐贤、王沔为枢密院事;寇凖为枢密直学士。

    吕蒙正和张齐贤二人都是赵光义登基后的第一批科考进士,短短六年时间,当年的状元郎吕蒙正就成为了大宋的副宰相,张齐贤也成为了最高军事机构的重臣。

    自此,大宋朝堂的最高领导层,完成了新老交替,全部换成了新鲜的血液,这些新贵们,全是太宗一手培养起来的国之栋梁,赵光义彻底把国家机器的权柄牢牢地攥在了自己的手里。

    不遗余力

    东宫那是什么地方,从古至今,东宫历来都是太子的专属王府。太子,未来的储君,如果不出意外,住在东宫的皇子,就是未来的皇帝。

    赵德崇一直在为赵廷美的事情闹腾,搞得太宗心烦意乱。太平兴国八年十月,赵普前脚离开京城,太宗就将赵德崇迁居东宫,他想用自己的行动告诉赵德崇:“傻孩子,你如果不胡闹,我就封你做太子,将来这天下都是你的,老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在为你铺路,在替你打工卖力,你搞搞清楚,别再犯糊涂了!”

    不但如此,太宗还为赵德崇改名赵元佐。太祖、太宗、廷美三人的儿子们,排行原本都是“德”字,现在,太宗把儿子们的排行改成“元”字,以示跟赵廷美的儿子们有所区别。

    史载,赵光义有九子,不但老大赵德崇改赐了名字,剩下的几个儿子统统改了名字。次子赵德明改名赵元僖,三子赵德昌改名赵元休,老四六老七,分别改名赵元俊、赵元杰、赵元偓、赵元偁。此时元杰十一岁,六子元偓六岁,七子元偁两岁,老八跟老九还没出生。

    赵光义跟符彦卿的小女儿符氏没有孩子,怎么一下子冒出这么一大堆孩子呢

    老大赵元佐的母亲是元德皇后李氏,乃常山郡王李英之女。太祖赵匡胤听说李氏有容德

    ,就替自己兄弟保了媒,让李氏嫁给晋王赵光义做嫔妃,封为陇西县君,太宗即位,进封李氏为陇西郡夫人。李氏育二女,只有楚王赵元佐和真宗赵恒长大成人,其余皆早亡。李氏于太平兴国二年薨,享年三十四。

    赵光义的第三任妻子也是李氏,此李氏非彼李氏,她是大宋开国元勋李处耘二女儿,也是太祖赵匡胤为太宗选聘的。太平兴国三年,十九岁的李氏入宫,雍熙元年十二月,二的李氏被立为皇后,称明德皇后。李皇后后来也生有一子赵元亿,这孩子命差点,很快就夭折了。

    明德皇后李氏只比太宗的长子赵元佐年,有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骚客,戏说赵元佐跟这位李皇后有暧昧关系,还谈起了恋爱,纯属闲扯淡。

    太平兴国八年十月,赵光义还办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将儿子们全部封王。

    老大赵元佐加任检校太尉,进封为楚王,老二赵元僖封陈王,老三赵元休封韩王,老四赵元份封冀王,元杰封益王。

    这还没完,太宗又将自己的儿子全部都加了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这就开挂了,大宋朝凭空冒出宰相,自此,大宋的宰相阵营,扩大成七人组。

    太宗诏令:“从今以后,宰相班次应在亲王之上。”太宗将上朝排班的位次固定了下来,宰相站在最前排,亲王要排在宰相后面。

    宰相宋琪、李昉请求遵照旧制,太宗道:“宰相职责,是在总理百事,与各部门礼制不同,藩王的设立,只不过奉朝请而已。元佐等尚幼,要让他们知道谦损之道,你们就不要再谦让了。”

    虽然改了名,封了王,迁居东宫,几个兄弟也都进了中书省,全都位列宰执,排了班,赵元佐依旧不依不饶,想着法地跟老爹叫板。为了能替四叔赵廷美伸冤,保住他的身家性命,赵元佐也是拼了,把个东宫王府搞得七荤八素,鸡飞狗跳,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原因很简单,他自己说了不算,手上一无兵二无将,他还没有能力直接干翻老爹,来个取而代之。

    有句话叫人走茶凉,赵普这边刚卸掉相位,离开京师,太宗正忙着给朝堂大换血,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有人出来弹劾赵普。

    上折子的是太宗朝第二次科考的状元胡旦,第一次科考状元吕蒙正已经做了副宰相,这位胡旦还只是个右补阙兼直史馆的从七品小官,都是状元公,这差距可是有点大。

    文章辣手胡旦,立即给赵光义上了一篇“河平颂”,开篇就狂扁两位前任宰相。斥责卢多逊是一个逆贼,说他勾结魏王赵廷美意图颠覆皇权,实在罪不可恕,称他为“逆逊”;接着,劈头盖脸大骂赵普,称他为“女干普”,说他践踏国法,好大喜功,只知道对当今圣上溜须拍马,还把河水泛滥等自然灾害说成是赵普的罪过。

    赵普,这位开国元勋,两任首相,又将面临被人踩在地上,任意蹂躏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