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利剑出鞘
作者:墨尚花开   大宋的天空最新章节     
    大宋的天空第一百零三章利剑出鞘若你决定灿烂,山无遮海无拦。

    拥有一支属于自己的铁血骑兵,是大宋第一悍将李继隆做梦都在想的事情。太宗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终于为他配备了一支武装到牙齿的骑兵部队。

    强将带精兵,何惧于天下。太宗封李继隆为保顺军节度使、侍卫马军都指挥使、定州都部署、静塞军统帅,和静塞军指挥使田敏,一同屯兵定州,固土守疆。

    在弱肉强食的丛林世界,解释权永远归强者所有。

    端拱元年,辽圣宗耶律隆绪整个冬天都是在南京行宫度过的。

    君子馆之战,宋军精锐丧失,一败涂地,辽军所向披靡,肆无忌惮地劫掠了大个州。辽国此时再看大宋,觉得这就是个绣花枕头,外表光鲜,内里啥都不是。

    承天太后萧燕燕决定携君子馆余威,再次南下,一举灭亡大宋。耶律隆绪亲临前线,调兵遣将,整顿战备,一刻也没闲着。各地兵马源源不断地开到南京周边驻扎,人多了,麻烦也就多了。

    古来富贵人钦敬,权利从它诞生的那一刻起,每个毛孔都渗透着贪婪和恐怖的血液。

    二月二十日,奚王筹宁挝杀了无罪之人李浩,引起不小的轰动。

    筹宁,本名奚和朔奴,筹宁是他的字,是奚族首领可汗的子孙。杀人的方式有点滑稽野蛮,是“挝杀”。挝,就是用手抓、挠,如同女人打架,又抓又挠外带薅头发。

    这起案件属于故意杀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奚王筹宁要负法律责任。这时候就要看有关部门如何出面处理这件命案了。

    这个世上,最牛掰的就是这有关部门,他们竟然搬出《八议制》,来给奚王筹宁开脱罪名。

    “八议”入律,始于三国的曹魏,“八议”包括:一议亲,二议故,三议贤,四议能功,六议贵,七议勤,八议宾。亲,指皇亲国戚;故,指皇帝的好友,比如同窗,发小;贤,指品德高尚之人;能,指奇才异能之人;功,指有大功之人;贵,指身份显贵之人;勤,指勤于国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之人;宾,指前朝皇族后裔或享受国宾待遇的羁留之人。

    《八议制》是对八类权贵人物犯罪之后的特赦制度,所谓“大罪必议,小罪必赦”的特殊优待,说白了就是“刑不上大夫”,没权没势的人死了也是白死。

    筹宁是奚可汉的后裔,袭封为奚王,“贵着呢”;岐沟关之战中,筹宁与耶律休哥破宋兵于燕南,似乎“议功”也能沾边。

    有关部门的司法官员,援引中原律法的《八议制》第六款“议贵”减刑一项,请求辽圣宗法外开恩,赦免其罪,想以“判缓刑监外执行,外加民事赔偿”结案,让筹宁出钱赡养李浩家属。

    最终奏请辽圣宗裁决,耶律隆绪同意照此执行,筹宁杀人案,最终不了了之。

    《八议制》的实施也成了北方少数民族,一个几乎都是文盲的群体,进行“汉化改革”的典型代表。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滋泥,在官场,官大一级压死人,已成常态。

    奚王筹宁的事刚平息下去,深得承天太后萧燕燕宠幸的顾命大臣、楚国公韩德让又躺着中招了。

    萧太后称制临朝后,韩德让成为大辽国权力最大的实权人物。两人关系非同一般,亲如情侣,萧太后经常到韩德让的住处开派对,《辽史》载,“丁酉,皇太后幸韩德让帐,厚加赏赉,命从臣分朋双陆以尽欢。”

    辽圣宗耶律隆绪每天都带着两个弟弟隆庆、隆祐,步行去问候韩德让起居、饮食。每次韩德让和萧太后离京返回,耶律隆绪都会亲自去迎接,拜见问安。_o_m

    有了太后的宠幸,韩德让自然异常嚣张。《辽史》载,“统和初,皇太后称制,召赴京师。与韩德让以事相忤,德让怒,取护卫所执戎仗击。

    其脑,卒。@”涿州刺史,皇族耶律虎古在大庭广众下说话时,不小心得罪韩德让,韩德让大怒,竟然抢过卫士手中的金瓜,把耶律虎古活活打死。死也就死啦,萧太后丝毫没有加罪于韩德让。

    四月十一日,韩德让陪萧绰看马球比赛,契丹贵族胡里室,马匹失控,不小心将韩德让撞下马。心肝宝贝被撞了,萧太后怎能善罢甘休,当即将胡里室拉出去斩首。《辽史》载,“六年,太后观击鞠,胡里室突隆运坠马,命立斩之。”隆运是韩德让的名字,辽圣宗按自己的字辈为韩德让赐名“隆运”,使他获得了“皇兄”的身份。

    耶律虎古也罢,胡里室也罢,都不是凡人,身份足够的显赫,但是在大辽国,遇到能呼风唤雨的大鲍斯,他们一样形同蝼蚁。

    ◆准备南征

    端拱元年六月,辽圣宗晓谕诸道兵马,准备南征用的攻城器具。同时也为南征准备军礼。

    每次出征,辽军都会雷打不动地举行一番庄严而神秘的祭祀仪式。一是祈求神灵和祖先赐予好运或力量,二是以此来振奋军队士气。

    八月二日,圣宗用青牛白马祭祀天地。

    在大辽,皇帝御驾亲征前,都要带领宗室人员前往太庙,祭祀“三神祖”,并宰杀青牛和白马祭祀天地、日神。

    青牛和白马,是契丹族古老的图腾。《舆地考》载:“相传昔有神人乘白马,自盂山浮土河而东,有天女驾青牛车,由平地松林泛黄河而下,至木叶山,二水合流,相为配偶,生八子。”神人和天女婚后生下的八个儿子,后来繁衍成八大部落,就是后来的契丹八部,这就是古契丹人的祖先。

    青牛和白马,既是仙人的坐骑,也是契丹人的主要交通工具,天地和日神掌管大地和天气。契丹人相信,把青牛和白马向天地和日神献祭,可以保证天气良好、进军道路通畅,达到天时地利人和的效果。

    射鬼箭也是契丹重要的出征仪式。《辽史》载:“凡帝亲征,服介胄,祭诸先帝,出则取死囚一人,置所向之方,乱矢射之,名射鬼箭,以祓不祥。及班师,则射所俘。后因为刑法之用。”为厌禳避邪,辽人会精心挑选一批死囚,扮演敌人的角色,将他们绑在行军方向的柱子上,乱箭射杀,象征已拔除进军方向的凶兆,预示战争必将取得胜利。班师的时候也要射鬼箭,辽军会在启程的时候射杀俘虏。

    班师回朝之后,将领要向辽国皇帝作总结报告,并举行献捷礼,把俘虏的美女俊男献给皇上,称为献捷礼。

    将领献出俘虏后,皇上会纡尊降贵,执手慰劳,握住有功将领的手嘘寒问暖,之后少不了来一通封官许愿、赏赐金银布帛,称为执手礼。

    最后,皇上还要开一场盛大的篝火派对,用聒噪而刺耳的锣鼓,把胜利的喜讯传达给天地,和另一个世界的先祖。

    四日,耶律休哥与排亚、袅里曷,带少量人马前往宋境,想抓捕几个俘虏,快到易州时,与宋军遭遇,一场激战过后,斩杀宋军指挥使而回。九日,因为即将南征,圣宗派使者前去祭祀木叶山。

    九月十二日,耶律休哥派详稳意德里献上俘获的宋朝间谍。

    十四日,辽圣宗耶律隆绪、太后萧燕燕、韩德让、耶律休哥、耶律斜轸等人带领大军进驻南京,次日,耶律隆绪祭祀太宗皇帝庙。

    九月十九日,祭祀旗鼓之后,南征正式开始。

    辽军兵分三路,东路军有两路,辽圣宗、萧太后、韩德让率主力大军为一路,耶律斜轸与耶律休哥为一路,主攻河北;西路军一路,作为侧翼牵制山西。

    从此次的配置来看,辽国可以说是精锐尽出,举国南侵。

    耶律休哥,大辽的战神,高梁河之战、瓦桥关之战、歧沟关之战、君子馆之战,打得宋军一败涂地,宋朝人哄孩子都会说“于越至。

    矣!”

    为了彻底击败宋军,耶律休哥特意从幽州各军,圣宗的御前近卫皮室军、斡鲁朵军,韩德让的近卫军以及辽国重甲铁林军中,优中选优地择出了三万最精锐骑兵。他要统率这三万精骑轻骑,南下黄河,直取开封,灭亡大宋。

    韩德让、耶律斜轸,辽景宗耶律贤的托孤大臣,老令公杨业就是被耶律斜轸活捉的。高粱河之战,耶律斜轸与耶律休哥一同大败宋军。

    这一次,萧太后又让耶律斜轸与耶律休哥搭档,目的很明显,就是尽可能地扩大战果,进一步削弱大宋国力,彻底令宋朝失去和大辽对抗的能力。

    两国边境的百姓,又将遭受一次战火的蹂躏。

    ◆辽军南下

    辽军打着“灭亡大宋”的口号出兵,肯定是要放大招的。蹴鞠踢到太宗的脚下,现在太宗的表演时间到了。_o_m

    哎呀妈呀脑瓜疼,脑瓜疼,得到辽军出兵的战报,太宗赵光义又开始焦躁不安起来。

    早在今年七月,为了加强河北防线,太宗就将驻守山西并州的潘美调往镇州任知州,八月,又任命宣徽南院使郭守文为镇州路都部署。

    赵光义对武将的约束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将领领兵打仗,如何排兵布阵、如何处理敌情,都需要经过“帝级军事专家”赵光义本人的同意。

    出征以前,太宗会发下阵图,将领必须按照阵图排兵布阵,不得擅自更改,否则就是欺君之罪,轻则贬官,重则杀头。你让诸位将领如之奈何!这就是为何宋军数次北伐都无功而返的症结所在。

    《孙子兵法》云:“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战场军情错综复杂,战机瞬息万变,稍纵即逝,打仗怎么能按照既定的公式,死搬硬套。

    李继隆就曾提醒过太宗:“兵贵适变,安可预定!”行军打仗,战略部署是最大的军事机密,所有的将领按照固定的阵法部署,如果打法被敌人探知,针对你的部署制定攻击策略,必败无疑。

    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面对辽国大军压境,宋太宗赵光义自己先“怂”了,诏令各地守将:“固守城池,不得出城与敌野战,只需坚壁清野即可”。

    这就好像拳击比赛,面对着一个块头大、身强体壮的硬汉,自己抱膀缩头,任凭别人狂风暴雨的拳头,你只能寄希望于老天,希望不被打死。各地守军在圣旨面前,只能以邻为壑,各自为战,被动自保。

    赵光义奉行僵尸阵法,又摆出一种闭门自守、被动挨打的“怂样”,他的这种囧态,早已经被萧燕燕和耶律休哥看得清清楚楚。辽军集中兵力,稳扎稳打,从容攻取自己想要的每一州每一地。

    君子馆之战时,田重进与李继宣攻占歧沟关,同时也收复了涿州,辽军此次的首战就是要夺回涿州。九月二十六日,辽军兵临涿州城下。

    先礼后兵,辽军首先向城中射帛书劝守将投降,守城宋将根本没搭理他。

    “呦吼!我这小暴脾气,还治不了你了!”十月二日,萧太后命令军队,从四面攻打涿州城。

    涿州在宋辽的历次争夺战中,是最容易被攻破的一座城。辽军此次南征,是带着攻城器械出战的,没有任何的悬念,很快,涿州城的一角被辽军攻破。辽军像潮水一般涌入城中。宋军见城无法守了,边打边撤。

    听到涿州城破,宋军败退的消息,萧太后派耶律斜轸、排亚等率兵继续追击。接着抚慰晓谕城中民众。

    此战,辽军损失不小,驸马萧勤德、太师闼览都身中流箭。萧勤德被放在圣宗的御用车驾上,拉回了营。

    在西线,辽军自大石路攻入代州。太宗的心也真够大的,调走了老将潘美,整个山西的守御,他交给了代州知州张齐贤,这样一个文官来打理。

    大军压境,张齐贤预选厢兵千人,分成。

    两部,一部屯繁畤,一部屯崞县。下令:“代西有寇,则崞县之师应之;代东有寇,则繁畤之师应之。比接战,则郡兵集矣。”

    辽军到达崞县,被繁畤县前来应援的宋军牵制,继而厢兵群集,辽军见占不到任何便宜,不敢恋战,引兵退去。

    辽军在西线的主要作用是牵制和防守,就像蹴鞠比赛中的后卫和守门员,防止山西兵马攻打云州、朔州、偷袭南京,只要能敲山震虎,阻止宋军偷袭,作用就达到了,让东线的主力大军放开手脚攻城略地,无后顾之忧。辽军西线的主帅,史书上没有记载。

    仓啷啷拔出宝剑,哗啦啦马踏连营。西北边境有精于边事、足智多谋的张齐贤守御,没有给辽军任何可乘之机。

    太祖赵匡胤当年慧眼识才,认为张齐贤有宰相之能,如今看来,这位山东大汉果真是有济世安邦之才,绝对不是盖的。

    再说辽军东线战场,十一月六日,辽军围攻长城口,圣宗耶律隆绪亲自督战。根据太宗赵光义的坚壁清野、各自为战策略,长城口的守军是不会等来援军的。

    然而事实上却不然,辽军攻下涿州,围攻长城口,在定州的保顺军节度使、侍卫马军都指挥使李继隆毅然违抗皇命,与大将荆嗣领兵北上增援。一万兵马如何敌得过耶律休哥的八万铁骑,李继隆退保北平寨。

    战又战不过,打又打不赢,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长城口守军只能趁机逃遁。耶律斜轸亲自进行劝降,宋军坚决不降。辽圣宗与韩德让率军截击,将其“杀获殆尽”,俘虏被分隶于燕军序列。

    辽军十几万大军,以泰山压顶、摧枯拉朽之势,所到之处,残垣断壁,满目疮痍,尸横遍野,片甲不留,寸草不生。

    辽军马不停蹄,十一月八日,包围满城。劝降未果,三日后,城被攻克,宋军开北门逃遁,辽圣宗遣使劝降,宋军守将率领部众投降。

    辽军深入冀中腹地,再次与李继隆所部宋军遭遇,双方互有伤亡,宋军也斩获不少,最后依照太宗指令,李继隆率军退保唐河。

    ,辽军攻下祁州,纵兵大肆抢掠。

    由于宋太宗的瞎指挥,大宋军民正遭受着从未有过的凌辱和摧残。如果放在太祖朝,赵匡胤一根铁棒打下南北四百州,辽军打死也不敢如此放肆。

    这里我们要说个题外话,从军服装备上,辽军穿的是里面带毛的皮袄皮裤,宋军兵将穿的全是纸衣,就是说他们衬在铠甲里面的不是棉衣,而是一种质地较厚的槠皮纸缝制成的“纸裘”,御寒效果极差。君子馆之战时,衣衫单薄的宋军将士就是因为天气寒冷,冻得身体僵硬,拉不开弓弩。在那时,有钱人或者官家,用狐、犬、羊、鹿、貂、兔等的皮毛作冬装,其中狐裘和貂裘最为珍贵,有钱人穿的是“裘皮大衣”,士兵和百姓都是“纸衣”,冬天冻死人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此次辽军南征,《辽史》载,“命赐降者衣带,使隶燕京。辛亥,西路又送降卒二百馀人,给寒者裘衣。”可以想象,辽军劝降的方式就是:“宋军弟兄们,降了吧,降了就有裘皮大衣和牛肉白面馒头……。”

    连日内,辽军又攻破新乐、狼山砦。宋军损兵失地,辽军一路所向披靡,抵达冀中平原唐河北岸。

    ◆唐河之战

    唐河发源于山西翠屏山,出太行,入河北,在唐县通天河、三会河、逆流河诸水汇集后,东流经定州、望都,在安新境内汇入白洋淀。

    辽军攻下祁州、新乐,定州跟中原的交通,已经被辽军切断,定州俨然成了一座孤城,镇州也危在旦夕。

    辽军到达唐河北岸,都打到家门口了,定州守将面临着两难选择,根据太宗的诏令,只能坚壁清野,不能出城。

    与敌交战。坚壁清野,肯定挡不住辽军的攻势,但是这是官家的命令,失败了也不会受到多大的责罚,如果主动出击,可能会胜,胜了皆大欢喜,败了自己就是全责。

    手握重兵却只能龟缩在城内看着敌人烧杀劫掠,稍微有血气的人都受不了这种屈辱。

    定州监军、判四方馆事袁继忠道:“今强敌在近,城中屯重兵不能剪灭,令长驱深入,侵略他郡,虽欲谋自安之计,岂折冲御侮之用乎?我将身先士卒,死于寇矣!”现在强敌压境,城中驻扎着重兵不去消灭敌人,让他们长驱直入,侵略四方州县,我虽然也想安稳无事,但绝不受此侮辱,愿身先士卒,死于敌手!

    袁继忠可是一位在沙场上历经九死一生的老将,他祖上是振武人,后来迁徙到并州。其父袁进,在后周任阶州防御使。在后周年间,继忠因父亲的官职补任右班殿直。

    大宋立国,袁继忠跟随太祖赵匡胤平定泽、潞,讨伐并、汾。大宋征蜀,袁继忠隶属大将刘廷让麾下,克蜀后,任云安军知军,历任嘉、蜀二州监军。

    开宝年间,宋军伐广南,任先锋壕砦。广南平,以战功升任供奉官,统率隰州白壁关屯兵。因北汉拒命,袁继忠领军攻入河东,破三砦,擒将校二人,俘得百姓、马牛羊、铠仗逾万计。近戍主将害怕无功受谴,以实话告知袁继忠,继忠就把自己俘缴所获分给他们,让他们得以领功受赏。后升任天平军巡检,与都巡检郭进一起,攻打忻州、代州。

    太宗即位,任命他为门合门祗候,负责清剿梅山洞贼寇,大获全胜。太宗征太原,袁继忠参与打败鹰扬军之战,也是第一个冲入敌阵。@·无错首发~~

    辽军进攻代州,袁继忠领兵大败辽军,因功升任通事舍人,负责统率高阳关屯兵。又与崔彦进一起在长城口大败辽军,杀获数万众,太宗亲自下诏褒奖。

    绥州刺史李克宪偃蹇不奉诏,太宗派袁继忠前去宣谕圣旨,最终带着李克宪入朝问罪,升任西上门合门副使。

    为平定河西诸州,袁继忠与田仁朗率兵在葭芦川大败党项李继迁,因功升任引进副使,统率定州屯兵。雍熙二年,迁西上阁门使。

    雍熙北伐时,袁继忠为定州路行营马步军都监,与大将田重进一起负责在中路发起攻势,一路斩关夺寨,取飞狐,下灵丘,平蔚州,擒得敌人主将大鹏翼。部队回师,袁继忠负责殿后,军队行列甚整。至定州,田重进想斩杀后到的降卒,袁继忠力劝杀降卒不吉祥,降卒终得以免死。战后,太宗论功行赏,升任判四方馆事、领播州刺史,依旧统率定州屯兵。

    此时,袁继忠慷慨陈辞,要违反诏令领军出战,将士们听了也都群情激愤,磨刀霍霍,纷纷请战。

    太监林延寿连忙拿出不许出战的诏书,发出严重警告:“皇命在此,你们难道要抗旨吗?”

    主帅李继隆慨然道:“阃外之事,将帅得专。往年河间不即死者,固将有以报国家耳!”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在河间不死,就是要留得有用之身,报效国家!

    国舅爷李继隆深谙兵法,他不顾身家性命,多次公然违抗太宗的圣旨。满城之战,主帅刘廷翰按照太宗的旨意,排兵布阵,李继隆提出变阵,最终大破辽军,取得满城大捷。君子馆之战,作为援军李继隆又一次抗旨,他认为此时宋军败局已定,再加入战斗,无异于自取灭亡。此时,李继隆又一次站出来,断然决定出战。

    李继隆一锤定音,反对意见无效,诸将无不响应,纷纷表示愿杀敌报国,誓与城池共存亡。

    李继隆虽然兵不满一万,这么有底气,要跟辽军决一死战,关键还是他拥有一支大宋装备最为精良的“静塞军”。

    虽然静塞军只有三千人,但是,足以给辽军以致命的一击。君子馆之战,刘廷让部几乎全军覆没,李继隆一直憋着一股怨气,大家都说他“怂”。

    了,到底是真怂假怂,今天,他要让辽军来个带血的见证。

    静塞军的骑兵都来自易州,李继隆把他们带到定州,却把他们的家人留在了易州。当时袁继忠就劝李继隆:“此精卒,止可守城,万一敌至,城中谁与悍者?”把静塞军这些人调离易州,辽军若是来了,易州恐将不保。李继隆不从。

    一个月前,契丹入寇,易州陷落,静塞军的家人都做了辽军俘虏。李继隆害怕静塞军的兵将埋怨自己,引起兵变,想把他们分散到各个部队。

    袁继忠道:“不可,但奏升其军额,优以廪给,使之尽节可也。”建议李继隆立即对静塞军加官厚赏,笼络住了官军军心,这才才能发挥静塞军的最大战斗力。

    李继隆这人办事历来雷厉风行,他听从了袁继忠的建议,对静塞军卒立即给予安抚赏赐,将士们深受鼓舞,士气大振。

    李继隆立即作了两手准备:一是派人给镇州都部署郭守文送信,请他带兵前来增援;二是在唐河北岸的定州古城设下二千伏兵,准备在辽军渡河之时,从背后发动偷袭。

    耶律休哥也是饱读兵书的军事奇才,一到唐河北岸,他就发现哪里好像不对劲儿,很快他就发现了宋军伏兵。“小样儿,原来在这儿等着我们呢!”当即下令对古城的宋军伏兵发起攻击。李继隆见情况有变,急令荆嗣领兵前去救援。

    荆嗣命令一部分人守住唐河桥,自己带着队伍杀入敌阵,连破辽军的数道重围与被围的宋军会合。荆嗣将所部人马分为三队,背水布阵。

    面对这么生猛的宋将,耶律休哥嗜血的本性也被激发出来,他亲率一百多铁骑,登上烽火台,向荆嗣发起了猛烈攻击。

    荆嗣虽勇,奈何辽军人多势众,他不想让手下的这帮弟兄全部死于非命,此地不宜久留,荆嗣率军且战且退,撤到唐河南岸,与李继隆的主力大军会合。无错更新@

    辽军紧跟着杀过唐河桥。

    憋了足足一年半火气的李继隆,终于亮出了他的杀手锏——大宋静塞军。

    一个月前,静塞军留在易州城里的家人全部沦为辽军的俘虏。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之痛,痛彻心扉。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面对近在咫尺的敌人,身负国仇家恨的静塞铁骑简直就快要炸了!

    “修我戈矛,与子同仇。”田敏亲率三千静塞铁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如同一把利剑,划开敌军的阵营。一场空前绝后的巅峰对决,在静塞军与契丹的铁林军之间展开了。

    《宋史》载,“静塞军摧锋先入,契丹兵大溃。”

    这还是以前弱不禁打的宋军吗?耶律休哥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宋军凭空冒出这么一支铁骑,而且装备还如此精良,这是耶律休哥始料未及的。在静塞军的冲杀下,大辽引以自豪的铁林军竟然溃不成军!

    耶律休哥马上指挥皮室军、斡鲁朵军,分头夹击静塞军。辽国三支精锐铁骑,从三个方向向静塞军冲击,眼看就要将静塞军给包了饺子。

    田敏不为所惧,静塞军勇士们紧随其后,不退反进。长刀对长刀,铁甲对铁甲,战马对战马,弓弩引向之处,辽骑蹶倒,朴刀挥往之处,甲开身裂。皮室军和斡鲁朵军被冲得七零八落,丢盔弃甲,一败如水。

    宋军如此勇猛,这在宋辽战争史上还是第一次,唐河之战,对耶律休哥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耶律休哥几乎将所有的精锐都派上了战场,依然无法抵挡住败势,他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这边,李继隆联合郭守文、袁继忠、荆嗣等率军倾城出击,乘势掩杀。定州都知兵马使裴济本与李继隆不和,见到这种势头,也执剑杀入敌阵,与敌军短兵相接。

    裴济,字仲溥,绛州闻喜人,唐代开元名相裴耀卿的八世孙。是太宗赵光义的潜邸旧臣,年轻时就在晋王府内供职。

    针对嫉妒而凶悍的同僚,。

    裴济无所顾忌,敢于多次直言检举他的过失,被诋毁诬陷,出京补为太康镇将。无错更新@太宗即位后,知道裴济可堪大用,补为殿直,担任天威军兵马监押。

    曾随太宗征讨幽、蓟,后任易州监军,契丹人屡次攻打易州,都被裴济击退,因功升为内廷西头供奉官,成为太宗的近臣参谋。

    雍熙元年,东南出现了盗匪,裴济奉命到威虏军去监督边防军务。途经镇州,夜里,有辽军骑兵伪装成宋军扣打城门,大嚷“官军到了,快开城门!”镇州守将信以为真,刚要命令士兵开门,裴济马上制止道:“这肯定有诈,千万不能开城门。”等到天亮,敌兵果然遁去。太宗嘉奖裴济机警善断,升为西上阁门使、定州都监,并加行营钤辖。不久,又任定州都知兵马使。

    裴济为人真诚,性情刚烈,与同样桀骜不驯的李继隆在一起,没少杠嘴。

    耶律休哥虽然有八万铁骑,但是架不住宋军的静塞军的冲击,宋军虽然只有一万多人,但是同仇敌忾,破釜沉舟,戮力一心。

    耶律休哥见大势已去,只得下令撤退。

    李继隆指挥大军随后掩杀,静塞军作为宋军的急先锋,摧锋陷阵,宋军一直追击到满城,斩首一级,缴获战马一万余匹,军器甲仗不计其数。

    跟满城之战一样,唐河之战,宋军将领摆脱了太宗的遥控指挥,根据战场实际情况,选择灵活多变的作战方式,以一当十,以弱胜强。打出了士气,打出了国威,摧垮了大辽战神耶律休哥战无不胜的神话。

    捷报奏至东京,群臣称贺,太宗下诏褒奖诸将,赏赐甚厚。

    田敏一战成名,战后升任本军都虞候、内员僚直。荆嗣升本军都指挥使,领澄州刺史。裴济升为四方馆使,复知定州,徙天雄军钤辖。

    李继隆亲自带酒上门,为裴济道贺,他拉着裴济的手,深愧相知恨晚,二人从此尽释前嫌,成为莫逆之交。

    ◆易州易主

    唐河一战,辽军南下的势头被成功遏制,耶律休哥心有余悸,好长时间不敢轻易出兵。

    端拱二年正月初一,萧太后觉得此次南征,摧毁了宋军的河北防线,收复了涿州,成绩斐然,收获满满,宣布班师北还,率军撤回南京。

    辽圣宗耶律隆绪还有些意犹未尽,他总感觉此次出征还缺点什么,经过高层决议,耶律休哥、耶律斜轸和众将一致认为应该趁机攻取易州,才能确保涿州一线的安全,圣宗当下作了军事部署,命令耶律休哥率领铁林军拿下易州,銮驾再启程。

    十一日,辽军浩浩荡荡开往易州,遂城的宋军得到消息,抢先来援,被铁林军击败,指挥使被擒。

    二十二日,辽军围攻易州,东京骑将夏贞显之子夏仙寿率先登上城头,易州城破,为保全城百姓的安全,刺史刘墀投降。守城士兵纷纷南逃,耶律隆绪亲率大军追击,全部截获。

    耶律隆绪登上易楼安抚晓谕百姓,下令将易州官民迁往燕京。至此,周世宗时收复的三州之一的易州,再度落于契丹之手,直到一百多年后,宋金夹击灭辽时,才重新回归大宋。

    辽圣宗这才心满意足地决定班师,少不了又是用青牛白马祭祀天地,射鬼箭。

    后来大宋又在易州以西重筑一城,仍叫易州,称为东西易州。

    静塞军一战成名,成为宋军的骄傲,宋人眼中的神兵,也成了辽军的梦魇!

    大辽战神耶律休哥,不甘心战败,他厉兵秣马,重整旗鼓,再次集结三万精骑,誓与李继隆,与大宋三千静塞军,重定胜负,再决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