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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你可能不说出你的身份，他还会放过你。”林希委屈巴巴的藏身在一处残破的石墙背后，石墙另一面，是一只咆哮的科莫巨兽，比较庆幸的是霄国脆弱的建筑材料已经在异族入侵之时就已经全部粉碎了，留下的都是足够坚硬的，才没有被科莫巨兽的吼声震碎。

    而在这只墙壁上，一只眼睛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

    林希已经证实过了，这只眼睛并不是寄生在什么地方，也不是什么能量体，他就像海市蜃楼一样，不可破坏的影像，无论林希走在哪，这只眼睛都始终在他背后。

    试想一下，无论你走到哪，都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你，你是什么感觉？

    “除了生灵原始的本能，其他都无法捕捉你的存在是吗，有意思。”眼睛在林希的心底发出声音，咯咯笑道。“我现在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凤栖炎了，凤栖炎那种高傲，怎么会这么忍气吞声。”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缺少的只是积累，在巨大的差距面前横冲直撞，那是傻，不是傲。”林希直言道。

    “算你说的是正确的吧。其实我完全可以随时知会他们你的位置，却一直没这么做，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等林希回答，那个声音已经继续开口了，带着一丝狂热的意味。“因为你是凤栖炎。如果你只是一个有着奇遇的无名小卒，就算你是天选之子，我也会想尽办法把你带回来当成我的玩物。可凤栖炎，就不一样了。高等生命应该有高等生命的体面，这是我们的默契。”

    林希没听明白这话的意思，凤九却听懂了。他的意思，如果是凤栖炎成就这些，那就是理所当然，而不是天道的棋子。摆脱天道规则，是所有高等生命的梦想。在他们寥寥无几的几人之间，有人能够做到，得到的只有钦佩和祝福，而非嫉妒。

    这也是凤九故意暴露自己身份的原因，因为那时他体会到，对方可能差点就要动手了。

    “其实主要原因还是天道规则架设不完全，你不敢插手对吧。”

    “你了解的知识，确实和那个人很像。”那个声音嘿嘿笑了一声，不置可否。“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既然是他，就应该清楚，当年玄元攫取了多少世界的资源，盛极而衰，便是如此。不过就算怎么衰弱，也不是我一个世界意志可以干预的。这次的空间相通，不过是一次调节罢了，也可以说是开幕。最多不过三个时辰，玄元就能调整状态，封锁空间。这点时间，哪怕我有心，也什么都做不了。”

    “既然如此，我觉得你还是趁着天色未亮，回去补个回笼觉吧，别在这看着我了。”林希无奈的道。

    “凤栖炎，经历了太多市井后，也多了几分流氓气息了吗。”那个声音渐渐的远去，可林希却嗅到了几分不妙的气息。

    “反正都是要走的，就给你留一点麻烦吧。”

    “无限黑暗。”

    这是那个声音最后的一句，随着这一句飘出后，便再无动静，可是一切却刚刚开始。

    远处的科莫巨兽，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在林希的天子望气中，可以清晰的看见科莫巨兽所有的力量，包括，血肉，灵气，神魂，都在一瞬间集中到了一点，这一点的灵气构造，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直到这个点挤破了科莫巨兽的身体，露出一点苗头后，才终于看出了一点端倪。

    黑暗，无穷无尽的黑暗！

    这明明不是暗元素的构造，却拼凑出了无穷无尽的黑暗，而且其吞噬周围灵气的行为也超出了天子望气的理解。

    “这是异族的世界规则赋予定义的黑暗。”凤九出声道。“绝对的至暗规则。”

    “天子望气也看不穿？”

    “天子望气是全能，但你不是。神级之后的天子望气，是从观人到观己的蜕变，一直都是在补全你自身的缺陷，这种至暗规则，就是目前你所缺失的东西。”

    “所以，这有什么用？”这股黑暗虽然看起来十分可怕，但是林希并没有感觉到多么危险的气息。

    “完全体的至暗规则，是完全由神到心的黑暗，他们看待世界的角度，想法，理念会完全被黑暗覆盖，成为一种无法理解的执念。力量最可怕的不是毁灭，而是改变你的价值观，人生观，让你不知不觉沦为其奴隶而不自知。”

    所以至暗规则看似毫无危险，但一旦陷入其中，其危险并非针对你的身体，而是你的思想和神魂，这才是真正可怕的东西。

    林希嘴角一抽，有一种拔腿就跑的冲动，他不确定所谓的改变价值观人生观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想到全身被黑暗覆盖的他踩着凌素她们的尸体，还在癫狂的哈哈大笑这种画面，就不寒而栗。

    “你跑不掉的。当你看到至暗滋生时，就已经在黑暗之中了，还能看见其他色彩，只是为你营造一种求而不得奢望罢了。”凤九一句话把林希的心都扔到了冰点，但是下一句就又把他带回了阳间。

    “不过你不用害怕，他发挥不了完整力量的，甚至亿万分之一都不一定有。”

    “这些异族是他天道规则下的生物，所以他有权利将他们的力量变为自己的延伸。其实玄元也可以这么做。只不过这是自毁长城的做法，一般不会这么做。”

    林希听得有些齿冷，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原来是这么回事。原来在天道眼中，他们只是一团能活蹦乱跳的能量罢了。难怪真正的强者一直都想着超脱天道。虽然玄元没有这么做，但能不能做和想不想做是两码事，把自己的生杀大权放在别人的喜恶之中并不是一个令人高兴的事。

    其实这中间还有很多错综复杂的关系，只是林希不知道罢了。

    “可是他还是做了。”林希回过头，看见不止眼前，整个霄国都像是被泼了墨水一般，全部沦落在黑暗之中，毫无疑问，这次入侵的所有异族，都成了那个所谓异族天道的力量延伸。

    “那是因为一旦玄元恢复，这些异族就是规则完善之后的泄愤对象，与其便宜了玄元，不如彻底利用了。”凤九的语气听不出任何喜怒，但林希却嗅到了一丝落寞的味道。

    “玄元当年也是这么对你的？”

    “他想，但不敢。”凤九以淡漠的语气说出了最霸气十足的话语。放眼整个玄元，恐怕都没有一个人敢对玄元天道指着鼻子这样嘲讽了吧。

    “天道转化规则，本就是自毁长城，中间损耗却有八九成，而他隔着一界，天道规则架设几乎没有，这损耗再加上几百成，这次入侵的异族虽然实力还行，但被这么损耗，真正可利用的力量也就和你现在差不多。”

    “那害怕个屁。”林希顿时放心了。

    然后凤九又冷不丁泼了一盆冷水。

    “力量差距不大，但是境界差距，是不可弥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