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这几天一直窝在房间里，在幻影世界和现实世界之间无缝切换。

    她操控各地的代理人，用卡索提供的赌徒算法程序几乎扫荡了全世界的赌场，赚够了足够多的钱。

    总之，参加旷世鑫山世界操盘手大赛所需要的基本资金10万幻币很快凑齐了，交易演练也要真刀真枪，她又额外赚了十几万幻币准备用来实操练习。

    这些天，她总得花很长的时间化妆才能出门，尽可能让自己变得和素颜时大相径庭。比如画出胖嘟嘟的香肠嘴和稀疏寡淡的眉毛，用可以改变瞳孔颜色的隐形眼睛给自己换成另一双感觉的眼睛。

    除了改变自己的面孔，她还要通过戴不同发质的假发、穿不同风格的衣服和穿不同尺码鞋子改变自己的外貌、身高和体型、走路的姿态，以试图甩掉跟踪她和准备暗杀她的人，他们可能是坤灵派出的人，又或者是墨鸦圣殿的人。

    自从和克里斯·瑞恩见了一面，她就知道有人一直躲在暗处跟踪她，像牛皮糖一样甩不掉，阴魂不散。

    不过，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她自己开着飞行器，长途跋涉，风尘仆仆来到纽约。

    此刻，她抬头仰望刺入云端的摩天大楼，尼克·格雷所在的投资银行就在这幢大楼的87层。

    距离旷世鑫山的操盘手大赛只有5天时间，她得好好筹划一番。

    快到午休时间了，她给尼克·格雷打了个电话。

    “尼克·格雷，是该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我在楼下等你。”她简明扼要的下达最后通牒。

    很快，她透过咖啡厅的玻璃墙看到了从电梯里匆匆走出来的尼克·格雷，光线照在他喷着发胶的头发上，细碎的光影闪烁。他神色慵懒，失魂落魄，四处张望。

    抬眸间，她朝他挥了挥手，确定他看见了她，然后她垂下长长的睫毛，乖巧而低眉顺眼的看着面前的咖啡杯，尽量把面孔掩藏起来。

    尼克·格雷在咖啡厅里看见她有点愕然，似乎有点认不出她。

    毛茸茸的浅棕色色眉毛，如同青烟一般。浅玫瑰色的嘟起来的厚嘴唇上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浓密而长的睫毛遮挡住了目光中的锋芒，显得迷离、颓废而忧伤，内眼角是白色和浅紫色的珠光。

    玫瑰色的珠光覆盖她挺拔的鼻梁和腮边，金属光泽的浅淡香槟色的眼影让她的眼睛看既慵懒又深邃，就像刚刚睡醒的小鹿，纯真而呆萌。浅粉色的长裙和浅粉色小香风外套，她看上去像个一碰就会碎的水晶娃娃。

    孩子气，一脸幼态，绝对不是他的菜。

    “为什么你打扮成这个样子？”他在她对面羞赧的坐下，中间隔着一张原木色的木桌。机器人侍者很有眼色的递给他一杯咖啡。

    “怎么？很丑么？”她微微眯起眼睛用余光四下张望其他人看她的目光，好像在求证这副样子是不是很突兀。

    “当然不是，只是令人非常诧异。”尼克小心的选择着词汇，说真的，他更喜欢她之前那张清丽而不加修饰的脸，一种天然混成的美，如同一块温润的无需雕琢的美玉。

    现在这张刻意修饰过闪耀珍珠色光泽脸，像个精致的洋娃娃，带着孩子气的懵懂和天真。

    他把脊柱挺直，一副正襟危坐的谦谦君子的样子，他向来不怕桃色丑闻缠身，但他也有底线。

    如果被人误认为他向刚刚步入青春期的少女下手，他还是很介怀的。

    “操盘手大人，这几天该你教我怎么成功取得名次，你没忘吧？”她提醒他。

    “嗯，当然。”他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心里却念叨着千万别碰到熟人。

    他喝了口咖啡，黑咖啡微苦和酸涩的味道弥散在他的舌尖，他不禁皱了皱眉头，真是难办啊……

    “看样子你对我不怎么有信心？”小可灵动的眼睛在他的身上逡巡，似乎想看穿他内心的想法。

    他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把咖啡杯放在桌上的托盘内。别开玩笑了，没有信心很正常，他如果有信心才是活见鬼。

    操盘手绝对不是速成班可以训练的。但是他到底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没有直说。

    他的心悬在空中，自从他上次被她威胁，在他眼里她就是个长了一副天使面孔实则不可小觑的心狠手辣的厉害角色。

    他早就见识过了她的凶险了。

    随着旷世鑫山的操盘手大赛一天天逼近，他知道她随时会来收账，让他还债，兑现承诺的。

    “你真的已经报过名了？”尼克·格雷试图转移话题。

    “嗯。”她乖巧的点点头。

    “神佑星河医院几个月的护士工资凑得齐十万幻币？”尼克·格雷挖苦道，脱口而出。

    不过他说出口就觉得这并非明智之举，在他的认知中，短时间捞这么一笔钱不可思议，只能通过非法或不正当手段。

    不过，转念一想，这样当然好过她没钱，或者威胁他向他直接要报名费。

    小可眼眸中锋芒毕露，朝他翻了个白眼，“别小看人，这笔钱完全是正当、合法来源。”

    “那你怎么赚到的？我真的很好奇。”尼克·格雷口无遮拦的刺探。

    “靠赌博赢来的。不过没必要跟你说这些。不如，我们就吃顿简单的午餐，然后立刻马上就开始训练。你请假了吧？”

    “赌博？还有什么你不会的？”刚入口的咖啡呛了尼克·格雷，他咳嗽了起来。

    小可又一次刷新了尼克·格雷的对她的认知，让他大跌眼镜。

    “金融交易我就不行。指望你呢。”小可提醒他。

    “那么急？立刻？马上？”尼克·格雷难以置信望着她。

    “不行么？”

    “不好意思，我真不知道你这会儿会来。的确有点突然。你看，我本来中午跟人约了午饭。”尼克低头看看手表，有些为难的说，“时间差不多快到了，我不太好意思放人家鸽子。”

    “不如这样。”尼克·格雷递给小可一张门禁卡，门禁卡上有他公寓的地址和门牌号，“这是我住所的大门钥匙，我公寓的密码是s5d803-qut5y。你可以吃完午餐先去我公寓等我，我保证下午2：00之前回去。怎么样？”

    “你最好不要食言，因为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她从他手里拿过门禁卡，瞪了他一眼，目光绽放寒芒，确保他接收到了威胁意味的信息。

    “不会的。我尼克·格雷也是诚实守信的生意人，既然我承诺了，就会遵守。”

    “尼克，好久不见。”一声夸张的带着不期而遇的惊诧语气的声音犹如一阵惊雷撞击着小可的耳膜。

    声音来自一位性感的职业女郎，穿着曲线突出的黑色法兰绒连衣裙和一件紫红色的西装，黑色丝袜衬托出她腿部优美的肌肉的线条，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敲击出清脆的声响。

    烈焰红唇配着她小麦色的皮肤和精致的一丝不苟的妆容，微微卷曲的棕色长发在肩头微微颤动。

    “戴安，怎么是你？”尼克站起身来，他惊讶的站起身，和戴安热情的拥抱，他们二人侧脸互相贴了一下。

    “我来这里出差。昨天晚上刚到。”戴安说着，视线却从尼克·格雷的脸上转向坐在尼克对面的小可脸上，她上下打量着她，带着全息眼镜的戴安视线难以从小可身上移开，“尼克，你的新女朋友？她可真美。”

    尼克·格雷尴尬的瞥了小可一眼，不置可否的咧了咧嘴，冷笑一声。

    小可动作很快，早在戴安靠近他们桌子的时候，她就迅速戴上了宽大的墨镜。戴安的照片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在头脑中搜寻，最终脑海中搜寻到了一张戴安和翊风的合照，不是，应该是戴安和伪装成翊风的羿曦的合影。

    那是她最初搜寻元老阿兰的线索的时候，更确切的说在现实世界的网络里搜索鲸吞量子计算公司的线索和情报的时候找到的照片。

    戴安是鲸吞量子计算公司战略投资部的一名高级投资经理，这张照片出现在翊风的一篇专访的最后。

    新闻专访围绕的是鲸吞量子计算公司的数据安全能力、经营能力、科技实力和未来产业布局。但专访最后在八卦到翊风私生活的时候，文字中则捕风捉影，旁敲侧击的暗示戴安和翊风在工作之外关系密切。

    戴安很是优雅的朝小可伸出手，“你好，我是戴安。”

    “你好。”小可站起身，她的手轻轻握了握戴安那章鱼触手一般柔软光滑而修长的手指，然后敏感的收回了手。

    “不如你们俩先聊，我正好该走了。”小可步履匆匆向门外跑，她可不想节外生枝。

    “为什么不介绍一下？”戴安目光从小可的背影转向尼克·格雷，在尼克身边坐下。“不过，你对女孩儿的品位有所提升倒是真的，还真是个可人儿呢。”

    戴安吹捧道，眼睛欣赏着刚刚全息眼镜拍摄到的小可的影像，啧啧赞叹道。

    “她是翊风的人，我可不敢下手，你还是找翊风给你介绍吧。”尼克·格雷英俊的脸上飘过一丝坏笑。

    戴安嘴角仍挂着微笑，但是听到翊风这个名字，她的心却一阵瑟缩，嫉妒像毒蛇一般攀附上了她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