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打斗
作者:作家紫电青霜   烽烟漫最新章节     
    那冯三也道:“你以为是个人都当你那块羊皮是宝吗?哈哈哈哈,可笑!就算你先给我二十两,我一转身你要是像上次那样跑了我剩下的二百多两上哪找你?你现在人又老又没钱,连老婆女儿都舍你而去,看你也是没还钱的能耐了……”魏进忠一听,咀嚼出冯三话中貌似有回旋的余地,便磕头道:“希望三爷指条明路,小弟当牛做马都肯啊!”冯三便向魏进忠抛下匕首道:“你把自己给阉了,我们这债便一笔勾销!大家说好不好?”在场人等轰然叫好!李开疆拍手笑道:“这主意好啊!挨一刀换来几百两,是我我就马上答应了!”

    魏进忠急得满头大汗:“你咋不切?”李开疆做了个鬼脸道:“是你欠人几百两又不是我!”范文程和冯三的打手们齐声附和道:“切了吧!切了吧!”冯三狞笑道:“要怪就怪你的宝贝女儿自己跑了,却把生父推进火坑!”魏进忠颤抖地捡起地上的匕首,看了看冯三,只见冯三把钢刀扛到肩上,盯着自己。魏进忠在看了看冯三背后的大手们,一个个目露凶光。魏进忠此刻觉得天旋地转,几欲晕倒。就在此时,突然魏进忠觉得下体一凉,原来李开疆已笑着把魏进忠的裤子脱了。李开疆把魏进忠向自己动手,脱了魏进忠的裤子便又像狡兔一样蹿走。

    此时在场所有人都指着魏进忠,或笑或骂。这时的魏进忠脑海一片空白,一咬牙,便挥刀向自己的下阴割下去,登时鲜血横溅,把在场的很多人的衣服和魏进忠家中的地面、家私都染红了。魏进忠觉得锥心的疼,当场晕倒。大手们一哄而散。冯三也慌了,但还是故作镇定地指着魏进忠一边骂一边走道:“魏进忠,你别装死,我告诉你。你以为你装死就能吓倒老子?可笑,老子都是老江湖了,什么世面没见过……”走到门口便发脚狂奔。

    鲁俊本在看守马匹,突然看到冯三和他的打手们都被吓跑,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于是鲁俊便绑好马,跑进魏进忠家一看时大吃一惊,只见魏进忠满身鲜血,鲜血还流了一地,李范二人身上也溅满了血,吓坐在地上,六神无主。鲁俊二话不说,立马点了魏进忠的穴道,急急用水清洗了魏进忠的伤口,并拿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给魏进忠敷上,才止了血。李范二人这才缓过神来,也帮忙清洗魏进忠家中的血迹。一切停当了,三人便围着魏进忠,看看他的伤势如何。

    过了良久,魏进忠才悠悠醒来,一睁眼看见冯三和打手们都走了,稍慰安了下心;又看见自己的血止了,围观的三人中只认识李范二人,便以为是这二人救了自己,原本挺怨恨李开疆的,现下反倒有些感激。魏进忠虽然醒了,但下阴还隐隐作疼,一手捂着,心想自己已成为阉人,不免有些难过。李开疆看在眼里,心中便想:“这魏进忠为了赌博,卖了自己的女儿,逼走自己的妻子,还要自行阉割,可见其人品卑劣。反正他现在也是个阉人,不如劝他进宫当宦官。倘若时来运到掌了权,说不定能祸乱南朝朝政。”想到此处,李开疆便问魏进忠:“魏兄今后有何打算?”

    魏进忠茫茫然望着远方,痴痴地道:“我已输得家徒四壁,众叛亲离,自己又身无长物,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哎,我已是个不男不女之人,以后都会受人讥笑。”李开疆道:“小弟倒有一主意,既可安身立命,又可免受人讥笑,不知魏兄愿不愿意。”魏进忠马上道:“是何主意?”李开疆道:“既然魏兄现在都这个模样了,何不尝试进宫当太监?”魏进忠一听,双眼发光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进宫当太监既有钱拿又不用受人讥笑,说不定还能亲近皇帝!可是,哎,我还是换个姓氏去好了……”李开疆问道:“这又是为何啊?”魏进忠道:“毕竟自宫了,有辱祖先……”

    李开疆明白了,便道:“那如果仁兄不嫌弃,就和小弟一样姓李吧!”魏进忠道:“哦?”李开疆道:“姓李好啊,姓李可以为所欲为,做天大的坏事都不会有报应。你看那个李世民,杀了自己兄弟,逼迫自己父亲退位,自己却成为流芳千古的皇帝;他儿子李治抢了自己父皇的嫔妃武则天,唐玄宗李隆基抢了自己的儿媳妇杨玉环,这二位爷后来不也好端端的?还有那个梁山黑旋风李逵,爱杀谁杀谁,一双板斧排头儿砍过去!却被称为梁山好汉!”魏进忠兴奋道:“好,愚兄改名,从此叫李进忠!但是,愚兄没有门路进宫啊……”范文程笑道:“这个好办,先前我就听说司礼监孙老公来了肃宁,我这就和定远哥哥出去瞧瞧!”

    魏进忠大喜道:“那就拜托三位了!”范文程拉着李开疆和鲁俊出来后,李开疆便问范文程道:“程弟,你是啥时候听说司礼监太监到肃宁来的啊?”范文程笑道:“小弟之事找个借口脱身罢了,难道还真管他的死活?”李开疆也哈哈大笑起来。李开疆把魏进忠害得妻离子散,魏本人也成了阉人,心愿已了,心情舒畅。三人走了一阵子,天已开始入黑了,看见远处从街角转出来一群人,为首一人不是别个,正是恒山派掌门郝忠仁!

    原来这郝忠仁带着弟子范钟赵鼎自从昨晚在破庙中杀死了彭志英后,便先连夜赶到阜城县,找了差不多一天了,都没着落,所以现在在带上肖兴肖旺两个弟子一起来到苏肃宁县,在此被三人碰见。李开疆、范文程心中有鬼,不知道当初带着羊皮走的时候郝忠仁有没认住自己的背影,又不敢掉头走,生怕一扭转身便被恒山派认出背影来,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不巧此时鲁俊听说李范二人要抛开魏进忠不理,担心凑不齐羊皮完成不了师父交代之事,便问李范二人:“要是我们现下离开肃宁的话,羊皮咋办?”

    此时恒山派刚好与三人擦肩而过,郝忠仁一听到“羊皮”二字,登时猛一转身,一手便向李开疆的手腕抓过来。李开疆一来武功低微,二来冷不丁鲁俊突然问这个问题,一下子便被郝忠仁抓住手腕,登时痛得杀猪般大叫。郝忠仁急火火地连问了几句:“什么羊皮?你们为何如此在乎这羊皮?那羊皮现下在哪?”那李开疆惊怒交加,又急又痛,那还能答得上郝忠仁的话?范文程灵机一动,不慌不忙地说道:“道长要找的是不是一面画有地图,一面用小篆写着唐末黄王之乱的文章那块羊皮?道长不必过急,先放开我兄长。”

    郝忠仁依言放开了李开疆的手,等着范文程继续说下去。范文程道:“我知道不远处有个叫魏进忠的赌徒,曾经被本地一个叫冯三的开赌坊的人逼债,他拿过那羊皮出来抵债……”郝忠仁还没等范文程说完便又追问道:“那冯三收下了吗?现如今羊皮在哪?赌徒在哪?冯三又在哪?”范文程道:“冯三没收下羊皮。小子知道魏进忠住所之处,小弟这就带各位前去。”三人前面带路,恒山派在后跟着,众人来到魏进忠家门外,但只见得魏进忠的家大门打开,里面空无一人。郝忠仁急了,一把抓住范文程的胸襟喝问道:“你小子是不是在耍弄道爷!?”

    范文程道:“道长不信,可问问街坊邻居这里是不是有个叫魏进忠的赌徒,便知道小子有没诓骗道长了。”郝忠仁便派弟子出去查问。不一会儿,肖兴前来报道:“师父,街坊说这的确有一个叫魏进忠的赌徒,妻女都弃他而去了。债主找上门,逼得他自宫了。问魏进忠的去向,说是方才有位司礼监秉笔太监兼东厂提督太监孙暹老公公路过此地,答应收魏进忠当宦官,带他进京了。”范文程闻言便插口道:“道长,小子并无瞒骗道长。”郝忠仁点头道:“好,本道爷会答谢你。唉,那魏进忠应该是把羊皮作为进见之礼献给那太监了,只是那羊皮现下落到了朝廷东厂之手,怕是很难取回来了……”

    范文程闻言,连忙向郝忠仁下跪道:“小子范文程,想拜道长为师!”然后目视李开疆、鲁俊二人,二人也立刻下跪。郝忠仁心想:“方才这小子够机灵,有胆识,对我也坦诚忠心,收他为徒也无妨。”当下便道:“嗯,道爷方才答应过会答谢你,也不会食言。我恒山派掌门郝忠仁现下便把你三人收入恒山派门墙之下吧。”郝忠仁点头道:“现下弟子都收了,遂了你们三人的心愿。众弟子,马上赶出去,看那伙朝廷的东厂还在不在肃宁县!”郝忠仁带着两肖赵范四个旧弟子并李范鲁三个新弟子在肃宁县四处搜寻,均没发现东厂众人的踪迹。

    范文程便对郝忠仁道:“师父,想必那东厂一伙人免得夜长梦多,出了县城,往京师方向去了!”郝忠仁点点头:“嗯,这肃宁县并非久留之地,出县城往京师方向追去!”恒山派师徒把人上了马,一直连夜向京师方向追去,马不蹄停,渡过了海河,到了交河县打了尖,已经是翌日正午了。范文程道:“师父,不对啊,弟子昨日离开魏家不久就碰到师父了,然后就马上赶回魏家。那魏进忠投靠了孙暹后,即使是立即启程也应该会被我们追上的,会不会他们不是回京师?”这下却是被范文程猜对了,孙暹带着魏进忠的确不是在回京师的路上,而是回孙暹的老家涿州,现下在赶往献县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