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闻悟正在构思着该怎么和她交流。

    关谷直子的灵魂体扫视了一下天台周围密密麻麻的东京建筑群，又看了一眼自己虚幻的身体，若有所思。

    “东京什么时候这样发达了……这是过了多久。”

    作为思想先进的学生，她很快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你是1499年坠楼的吧？现在是1551年。”源闻悟轻声说。

    “已经过去了五十年了吗？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浑浑噩噩的，什么也记不清了。”

    “那能把当初的真相告诉我吗。”源闻悟问。

    关谷直子抿了下嘴唇，然后点点头。

    “就由我来告诉你吧……那些埋藏在过往之中的故事。”

    “其实我当时并不是跳楼，而是和同学在激烈的争吵中失足坠楼的……”

    关谷直子将腿缩在椅子上，双手抱住膝盖，开始回忆。

    “当时，我们成功组织了活动，保住了5天的文化祭，这使得有些人得意忘形，认为我们可以影响和改变学校了。”

    “正好当时有个脾气很暴躁的教师一直抨击我们这些罢课的，再加上他也有责骂和惩罚一些学生，有很多人都不满他。于是有几个人商量着偷偷报复，在放学后……一时失手，老师就那样进了医院。”

    “原本学校在文化祭的方面上已经退让了，但是不能容忍我们伤害老师，于是要严惩我们这些抗议的学生。校方让我们交出那些人，但是我们认为一旦交出了犯事者就是对学校的屈服。”

    “起初我们都坚持没有供出他们，但后来学校转口说，只要交出主谋者，就只惩罚一个人，其他的人既往不咎。这使得我们松动了。”

    “于是那天，我们在天台上激烈地争论，我就是在激烈的争吵中，不慎失足掉下楼的……”

    关谷笑着摇摇头，表情有些释然。

    “后来同伴们为了摆脱罪责，就说是我畏罪自杀。于是这件事便不了了之。很可笑不是吗？我们立志要改变整个东瀛，却连小小的内讧都处理不了。”

    “而这件事在之后的时间里被不断地编造谣传，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扭曲的传闻。很抱歉，以这样不体面的方式相见。”源闻悟耸耸肩。

    “那体面的方式该是什么样的？”直子扭头问他。

    “在宣誓仪式上？在战场上？在异国他乡的秘密行动时？”

    源闻悟随口说了几句，将她逗笑了。

    “那些失踪的渣男呢？”

    “实际上，我怨灵寄宿的地方就是在那个小屋里。偶尔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打扰之后，我就露面吓了一下他们……”直子小声嘟囔。

    没想到我还真的猜对了啊……源闻悟汗颜。

    “你们看过我的日记了吧？我当时其实并没有恋爱……我只是在幻想，幻想和一位敬仰的前辈……但我真正放不下的是当年的理想。”

    “那你在日记之中所指的背叛是？”

    关谷直子闻言沉默了一下，低下头，镜片遮住了双眼。

    “我曾经见过运动的领导者哦。是一位东京大学的前辈，他曾经和不少学生见过面，传授给我们了不少教导和知识。他的名字叫鬼冢隆夫，你肯定想不到，他其实是当时警视总监的儿子，他从他父亲那获取到的情报，让我们得以避开了不少警视厅的行动。”

    源闻悟的心微微跳了一下。

    作为当年的亲历者，关谷直子的话语很有参考价值。

    “当时占领安田讲堂的行动就是他领导的？”

    “没错，其实我所仰慕的人，就是鬼冢前辈，但那绝不是像爱情那样简单的感情！是、是一种敬仰和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