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予羡乖乖和顾砚璟回了房间。
    到了客厅，她就先脱衣服，人都要热没了。
    要不是怕中途休息人都跑了，她早就回来把衣服脱了。
    外套脱下，换了鞋。
    鞋里边进了雪，有些湿了，
    手也是冻得通红。
    帽子下边的头发也都出汗湿了。
    里边衣服也有些湿了。
    顾砚璟去给她倒了杯热水，回来见她脱得就剩一个薄毛衣了，怕她落汗着凉，把自己的外套脱了，裹在了她身上。
    “都是汗。”乔予羡拢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小脸通红。
    “着凉。”
    “不会。”乔予羡接过水，慢慢喝着，说得斩钉截铁。
    然后......快到吃晚饭的时候，乔予羡开始打喷嚏。
    一开始十几分钟一个，渐渐地几分钟一个。
    顾砚璟后悔让她在外边玩那么久了。
    乔予羡除了打喷嚏，并没有什么不适的症状，但怕挨说，装得非常可怜。
    还趁着顾砚璟去拿药的时候，揉了揉眼睛，把眼眶揉红了。
    那小模样看起来更可怜了。
    演技有些拙劣，顾砚璟一下识破。但没有揭穿她，一直在她身边陪着她。
    满足她一切的要求。
    只是，乔予羡没有挨说。
    顾砚璟被老爷子念叨了将近一个小时。
    吃过晚饭，乔予羡因为吃过药，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但老爷子知道了，还是一直念叨顾砚璟。
    还因为乔予羡帮着顾砚璟说话，把顾砚璟单独叫到了书房。
    “她才多大，你都多大了。你三十了。”顾老爷子一边说一边用拐杖杵着地。
    顾砚璟坐在他对面，看了看地板，淡声道：“二十八。”
    “什么二十八。”顾老爷子说完反应过来道，“四舍五入就是三十了。”
    顾砚璟没有说话。
    “她还小，玩心大。你就应该在她身边提醒着。”顾老爷子把所有的原因都归结在了他不会照顾人上边，“现在人感冒了。大过年的，人感冒了。虽然问题不大，但感冒着多难受。”
    顾砚璟靠在沙发里不想说话。
    他怎么记着，他九岁发烧近四十度，人都不太清醒的时候。老爷子说问题不大，烧烧杀菌。
    “你整天都在干什么？你就不能多花点心思在予羡身上？”顾老爷子恨恨道。
    顾砚璟不说话。
    “让你照顾个人都照顾不好。”顾老爷子道，“她是个女生，你更加要多注意一些。女儿家就要养得更加精细一点。不要只给她花钱，人家又不缺钱，人家想买东西自己有钱。要给她心灵上的关心。你也是，不要我说一点，你做一点。你要自己悟。”
    顾砚璟沉默着。
    “你一直这样，人家女生也会累的。”顾老爷子又道，“你小心你整天这个态度，人家不要你了，找个更年轻，更帅气的。”
    一直默默听着的顾砚璟，神色忽地僵了僵。
    眼底的神色好似有飓风刮过，冷得骇人。
    顾老爷子捻着手串，撩起眼皮看了下他这反应，心里偷笑了一声。
    试探成功。
    这小子是真动情了。
    顾老爷子心里正美滋滋的。
    顾砚璟突然抬眸看向他。
    突然对上他的视线，老爷子心里蓦地一紧。然后怒道：“看什么看！吓我一跳。”
    “您不心虚怎么会吓到您。”顾砚璟的声音轻轻淡淡冷冷。
    双眸冷厉直戳人心。
    “我心虚什么？！”老爷子的因为心虚声音提高了几分，“我有什么可心虚的。”
    “您说呢？”顾砚璟看着他道。
    顾老爷子看着他的眸子，突然回想了一下今天心虚的事情。
    在这儿试探顾砚璟的感情，多嘴把陆家爷孙俩留下来吃饭，还有......那句“是婉清孙女。”
    要不是乔予羡替他说话，他现在肯定被顾砚璟揪着不放呢。
    谁家孙子一不开心，和祖宗似的吓人。
    这些事情迅速在脑海闪过，顾老爷子底气不足，拿出自己的长辈身份道：“你怎么和你爷爷说话呢！”
    顾砚璟：“............”
    “怪不得说男孩不如女孩讨人欢心，我这什么命啊，要女儿没女儿，要孙女没孙女。”顾老爷子越说声音越大，“赶紧的，赶紧的，别在我眼前晃了，我心烦。”
    顾砚璟面无表情地起身道：“您早点休息。”
    “知道了。”老爷子道，“用你说。”
    顾砚璟：“............”
    ...
    乔予羡的感冒来得快，走得也快，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了。
    只是......一觉醒来，准备去外边继续打雪仗的乔予羡，大早起一出房间，发现院子里的雪......
    没了！！！
    昨天那么大雪，落在地上那么厚，竟然没了！
    除了花坛，树下，边边角角一点雪，其余地方全没了！
    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昨晚她回东院的时候确实是有人在扫雪，但也只是在扫路上的雪，她没想到连空地的雪都被扫了，还速度这么快。
    虽然顾宅这么大，别的地方肯定还有没扫的。
    可是只有东院是顾砚璟的院子，去别的地方玩就不太好了。
    乔予羡站在门口，看着外边空空的院子。
    顾砚璟走出来，站到她身边。她马上偏头看向他，指着外边，蹙着眉问道：“雪呢！”
    顾砚璟看了看她，又看向院子，淡声道：“我忘和他们说先别打扫东院了。”
    这话说得，好像他是和她站在同一战线上一般。。
    乔予羡看着他，往他身前走了一步，距离更近地看着他道：“真的？？？”
    顾砚璟垂眸，坦坦荡荡地和她对视着：“嗯。”
    乔予羡还是不信，又往他身边走了一步，看着他：“真的吗？？？”
    天气预报显示，今天温度骤降，更冷。
    顾砚璟怕乔予羡在外边玩儿，感冒更加严重，让人连夜把院子扫了。
    顾砚璟不说话。
    乔予羡双手叉腰，小表情相当地凶。
    但只是凶了一个开始，顾砚璟就揽着她的腰，把她抱在怀里，低头吻上了她。
    他深知，这小姑娘，亲她一会儿，她就会乖得发软。
    只是刚亲上她，尚辰就突然过来了。
    乔予羡听见有脚步声，迅速捂脸，把自己藏进了顾砚璟怀里。
    顾砚璟抱着她，摸着她的头，又亲了下她的发顶，才抬眸看向了尚辰。
    尚辰也不知道他们一大早在门口接吻，吓得直接后退了两步。
    尤其是对上顾砚璟那可以杀人的眼神。
    他抿唇，低头，站在原地，不敢说话。
    顾砚璟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杵在那儿当人形木桩的尚辰道：“什么事？”
    “老爷子让我来喊您吃饭。”尚辰低着头不敢抬头道，“还有，二爷他们一家来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