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宜修20
作者:广木在睡   【综影视】沤珠槿艳最新章节     
    “给福晋请安。”
    “诸位妹妹都坐吧。”
    柔则抬手示意众人起身入座,今天是她出了月子与众人相见的第一次请安,固然打扮的格外出挑些。
    外罩天青色缂丝绣百花纹天马皮对襟长马甲,内搭的是一条正红色暗花绸祥云纹衬衣,端得是一副皇室正妻的宗妇气派。
    就连抬手时露出那半截的手腕子上都没有坠着她素日爱的叮当作响的双玉镯,而是分戴着一对红宝石包金嵌宝手镯,更显大气端庄。
    也亏得她模样好,这样一身打扮竟也没有将她压住,反而衬得柔则愈发唇红齿白,宝相庄严了。
    “方才见你们聊的投契,我没有打搅到三位妹妹吧?”
    “怎会,妾和两位妹妹不过闲聊罢了。”
    柔则含笑点头,又冲另一边的李氏温声叮嘱:“昨儿得了消息我和贝勒爷一样欢喜,送你的那些补品都是之前我怀着惠福的时候吃着觉得不错的,你可以问问给你请脉的大夫合不合你的身体。”
    “多谢福晋,妾感激不尽。”
    李氏忙要起身谢恩,柔则也忙摆手让侍月将她扶了回去。
    “你如今怀着身孕不必如此,我只盼着你这胎再为咱们贝勒爷添一位阿哥,到时候也好和他两个兄弟做伴。”
    柔则这一番话喜得李格格眉开眼笑,虽嘴里还说着“妾哪有这样的福气”,但看她那副样子便知心里也如柔则话里所想。
    柔则仍是一副得体的模样,又对着在座众人好一番教导:“在座的各位也要多向李格格学习,早日为咱们贝勒爷开枝散叶才是正理。”
    “谨遵福晋教诲。”
    宜修随着大溜起身行礼,略微打量了下上首的柔则,听她也开始学着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套话,嘴角不由轻轻上扬。
    果然,人只要不死,在这个世界最后都会活成自己讨厌的样子。
    “说来前些天我坐着月子,弘晖搬去前面的事儿也没能过问,先今孩子在前面都住的习惯吧?”
    见柔则今天是铁了心要来一场亲子主题的对话,宜修干脆配合起她:“劳福晋记挂,弘晖住在前面有贝勒爷照顾着,行走坐卧一应也都是他素日用熟的下人,倒还算习惯。”
    “我是他的嫡母,自然要记挂他。弘晖习惯就好,只是贝勒爷每日还有公务要忙,怕也不大能顾及得上孩子。昨儿我和贝勒爷商量了,以后这孩子还是该常来我这儿走动,妹妹你也能多瞧瞧孩子。”
    这话一出,在座的几个老人都神色各异,一贯装木胎泥塑的宋氏都没忍住露出惊讶的表情来,虽只有一瞬但还是被坐她对面的宜修瞧见了。
    可见柔则今儿来这一遭有多惊人。
    兔子忽地会咬人了,这可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咱们这位福晋也学会拿旁人的重要之物来拿捏人了?这手法,和她那位嫡母觉罗夫人简直如出一辙。看来昨天那老登没白来啊,教的学生现在就敢现学现用了。
    宜修听她这话里的意思倒没觉得被戳了肺管子,眼底反颇起了几分兴致,面上仍是一副恭顺做派:
    “妾和弘晖十分感念福晋一片慈母之心,只是弘晖大了,贝勒爷也常关心他的功课,妾自然不好耽误孩子用功,所以也不曾叫他多往我那儿去。毕竟是个男孩,整日往后宅子跑算什么呢?”
    柔则笑容一顿,但反应极快,立刻摆出说教的姿态来:“妹妹这话就错了,他是晚辈,即便是避嫌也避不到我这儿来。夫孝,始于事亲。本朝以孝治国,正因为弘晖是贝勒爷的长子,才更该注意孝悌之义,以免落人口舌。”
    宜修端起茶碗,将盖碗掀开一瞧,笑着对柔则说道:“这两日倒春寒,妾瞧着比大冬日的还要冷不少,才听福晋说了些体己话,这杏仁茶就凉了。”
    她突然这一下明显把柔则说愣了,斟酌了半天不知宜修究竟是什么用意,也只好顺着点了点头,命侍月给众人再换了热茶来。
    宜修却像是得了指令似的,忙笑道:“福晋也觉得这两日格外冷?难怪我瞧着您气色还是不大好,这样冷的天您才出了月子,只怕身体确实难熬。”
    嗯?
    这似曾相识的话叫柔则粉白的小脸真有点泛青了,其他几个妾室自然也都还记得曾经的甘侧福晋也曾在福晋怀孕的时候说过类似的话。
    李氏和耿氏这对新人多有心惊肉跳之感,毕竟甘氏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如今仅剩的侧福晋也突然说这种话,怎不让人心生不祥。
    倒是齐氏幽幽瞥了眼宜修,在后宅沉寂多年,她可太清楚宜修的心机和手段了,自然不相信对方真如甘氏那个蠢货一样莽撞。
    “我这不过是小毛病,要不了多久也就好了,妹妹你多虑了。”
    “是吗?那就太好了,福晋身体康健咱们这些人心里才安定。”
    下首的宜修分明矮了柔则半截,可当她轻轻搁下茶盏,抬眼间似笑非笑地斜倚在座上,慢抚鬓发,轻声细语地恭维却让柔则心里说不出的窝火。
    “妾这也是昨儿听说姐姐这请了大夫,不免关心则乱了。说来,既是姐姐无事,那昨儿是为着什么请的大夫啊?”
    前面要还能说无意,这句可就真真是为着诛心了。
    谁不知道昨天凝华堂闹那一场是为了惠福阿哥,偏这消息还真就是“可意会不可言传”,人家一个侧福晋,不知道你福晋院子里出了什么事,岂不是“天经地义”?
    柔则今天又摆明是要做个贤妇了,虽知宜修话无好话,可对方好言好语问到她头上来,柔则也只能好言好语回道:
    “也不怪妹妹不清楚,你的持心斋是远了些,昨儿原是我这的丫头不经事,听惠福哭了两嗓子就怕了,妹妹也是生养过的,自然明白小孩子爱哭闹些也实属正常。”
    即便柔则心里对惠福有些芥蒂,但此时他们母子利益相连,维护幼子的名声对她的地位只有好处,因此直接盖棺定论,昨天只是意外,二阿哥身体一切都好。
    说完这话,柔则连忙摆手:“时候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们了。今儿倒春寒,你们回去路上都小心些,别贪玩着了凉。”
    “再有,从明儿起咱们府里的规矩也该立起来了,每日晨昏定省,不好再如从前那样敷衍了事。”
    柔则边说边看向底下众人,唯有耿氏和李氏脸上露出难色,她最关注的宜修却维持着信服的笑容,似乎一点也没听出她的意有所指,甚至还频频点头,好似颇为赞同。
    眼见今天的目的一样也没达成,柔则心中有些气馁,但面上还是撑住了:
    “不过李氏有了身孕,这几个月的请安便免了。”
    “是,多谢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