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宜修45
作者:广木在睡   【综影视】沤珠槿艳最新章节     
    宜修又慢慢地收拾好,略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缓了半刻才带着人掐点到了地方。
    刚一进屋子便见那些管事的媳妇婆子们也都到了,依照素日宜修的要求站成四排,垂着手等在一旁。
    上首年氏已经坐在了她的位置上,此刻见她进来不过掀了掀眼皮,敷衍地起来行了个平礼,宜修自然也有样学样,随便回了个礼,两人便在座上坐了,等上了茶搁在案桌上,她才略一颔首,下面人便开始依次回话。
    从前这会子年世兰必定要掺和一脚,总要挑个一两样显弄一下才罢,今儿却只是拨弄那甜白瓷刻花盖碗,间或瞧瞧她手上新换的护甲套,这些事竟是听都懒得听了。
    宜修看了她两眼,不知她又在发什么疯。今儿一大早还派了颂芝来试探自己,明显对权力还是有欲望的,这会儿又是这个做派,神经兮兮的。
    虽是这样想,不过难得她不吭气,自己乐得自在。往日处理事情总因为年氏不得不拖拉一会儿,今天难得她这副安生模样,宜修连忙赶着将事情处理了。
    眼见厅上的人越来越少,宜修沉浸在自己的事情里,压根没注意一旁的年世兰脸色越来越差,一双凤眼也频频看过来。
    终于,眼看宜修就要将今天的事理完了,年世兰还是没忍住:“王爷叫我们两个管家,那拉侧福晋怎么连问也不问我一句,自个就裁决完了?”
    宜修还是把最后一个人给打发走了,厅上一时便只剩她们各自伺候的人。
    宜修这才扭头:“妹妹这是在怪我?”
    “这话说得就重了,我不过是心里有疑惑所以问问,姐姐你未免心思太重,怎么就到怪不怪的了。”
    年世兰好一番阴阳怪气,却让宜修找回了熟悉的感觉。
    “不是姐姐心思重,实在是姐姐担心你的身体。听颂芝说你昨儿一夜没睡?这可不是小事,夜里休息不好,难免会损了精气神,日久如此身子便会垮了,妹妹你可千万别仗着年轻不当回事啊。”
    年世兰闻言瞪了眼颂芝,对着宜修却还是笑得一派云淡风轻:“不劳你担心,我昨日不过是休息的晚了些。何况就像你说的,我如今正年轻着呢,不妨事。”
    “那就好,妹妹可要保重身体,要不爷回来该心疼了。”
    眼见自己转移话题的目的已经达成,宜修便顺着年世兰的话说了两句,趁着她的脑子还没转回来,借口有事,带着剪秋和绘春直接走了。
    “年侧福晋的性子倒单纯。”
    剪秋扶着宜修,听一旁的绘春意有所指,不由噗嗤一笑,忙又收敛住了。
    宜修隔空点了点绘春,脸上也露出了笑意:“你这妮子,说话愈发刁钻促狭了。”
    “只是今儿虽然糊弄过去了,以年侧福晋的个性怕是不肯就这么放手啊。”
    剪秋收敛了笑容,又开始担心接下来王爷不在的这段日子,年世兰会不会给自家侧福晋找麻烦了。
    毕竟若按身份论,两人可都是侧福晋,她若真来硬的,便是宜修也得为难。
    “不必想,她必是不甘愿的。”
    宜修笑道:“她那样自信的个性,除了王爷,旁的人她是从不肯权衡利弊的。福晋那边的小动作没完,这边还不忘试探我,身子刚好就像把管家权抓到手。”
    “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的?”
    宜修跨过门槛,一进屋子便将外头这些大毛的衣裳脱下来。剪秋扶着她到炕上歪着,又给她脚边塞了一个脚炉,将那灰鼠皮的褥子给宜修掖好。
    宜修眯着眼等她忙活完了,才伸出手招了招,剪秋会意地俯耳过去:“今晚叫人守着外头,看有没有那聪明人过来。”
    “欸,奴婢明白了。”
    等入了夜,早早用了晚膳的宜修捧着话本兀自看得入神,便见剪秋引着一人走了进来。
    “宋格格来了,快来坐。”
    宜修放下手里的书,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喜悦,招呼宋氏坐到她的对面。
    “去沏一壶红枣枸杞茶来,这会子天晚了,咱们就喝点这个免得走了困劲。”
    宜修一径安排好了,宋氏只含笑应是。等热腾腾的茶水上上来,不必宜修吩咐,只一个眼神,剪秋便带着人,又招呼宋氏的贴身婢女葫芦,去隔壁小茶房说话,外头只留了绘春守着。
    “宋姐姐这样的真佛都被请出来了,可见她这回心倒诚。”
    宋氏一听,连忙就要站起来摆手:“侧福晋这实在是折煞妾了,妾哪里当得上什么姐姐、真佛的,不过是个熬日子的。”
    宜修见她诚惶诚恐,也不愿欺负这老实人,便点点头:“罢了,谁不是过日子呢。只是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混过去也就完了。我也不为难你,只说便是。”
    宋氏这才松了口气,但还是只略微坐了半个身子,头一次做这样的事,她实在有些坐立难安,只硬着头皮道:“她的意思,只求能留一条命,好歹熬到爷回来,届时她自会向王爷陈情。”
    叩叩叩——
    这是在点自己,爷走的时候把府里的事情都托付给了宜修,若齐氏真在这段时间被年氏磋磨没了,只怕等回来,她这个管事的也难免要吃落挂。
    宜修敲了敲紫檀木的桌面,轻轻笑了。
    “只有这一句?”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宋氏忙又将这句说了,心里咚咚咚地直跳。她虽不甚聪明,这两句话的意思却明白。虽不能参透十分,只配合着那拉侧福晋和年侧福晋这两位在府里只手遮天的人物,她便本能地感受到了某种危险。
    齐氏害了年侧福晋的孩子,这事儿大家隐约都知道一点。而宋氏则知道的更多,只因她入府早,和齐氏最相熟,对她的为人也很有些了解。
    她很明白对方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如今却又因欠了人情来给对方带了这些似是而非的话,宋氏愈发感觉,这看似平静的府里,已然到了风雨欲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