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除夕雪中行双人
作者:夏染   另谋良缘,侯门娇娇转身嫁反派最新章节     
    昨夜下了一夜的雪,亮白的光从小窗透进来,将室内映照的透亮。
    院中桃树不见桃花只见层层叠叠的银花,风一吹又簌簌地落下几朵与同样银白的地面融为一色。
    挂着红灯笼的堂屋门帘被人从内掀开,走出一位容色殊绝,明媚艳丽的女子,她头上簪着红宝石双雀金丝簪,越发衬得她贵气明艳,宛若雪中盛放的牡丹。
    她伸出一双雪白的手接住纷纷扬扬的雪花,笑道,“今年的雪下得这般好,年后又可以去别院泡温泉赏雪景了。”
    雨凝为她披上一件火红的狐裘,道,“届时再让护卫在山中打些野味,烤着来吃,也别有一番风情。”
    谢春朝眼中已有几分期待,“等过完这个年我们就出发。”
    “对了。”谢春朝来回张望,问,“惊容呢?他怎么还没来?”
    今日是他们进宫赴年夜宴的日子。
    每年的除夕,皇上都会宴邀请上陵的官员及其家眷进宫赴宴,以彰皇上仁德体恤之心。
    当然不是什么官都能去,除皇亲国戚外,能赴宴的皆是三品大员之上。
    除非重臣以及皇上重视的心腹坐在内殿外,其余官员都坐在外殿。
    有着皇室血脉的皇亲国戚则都坐于内殿。
    若非有谢春朝,以林惊容御史庶子的身份,怕是这辈子也进不了皇宫赴此宴。
    “咦?”雨凝也有几分奇怪,“我刚刚明明看见林公子提前出来了啊,怎么这会又不见人了。”
    “许是去书房取东西了。”谢春朝道,“你去找找。”
    书房内,鸣秋低声说,“公子,这几日林邵麟一直在找您,都被我们以您重病为由挡回去了。”
    “他现在欠了赌坊一屁股的债,快要狗急跳墙了。”
    林惊容漫不经心的问道,“该找的人可都找好了?”
    鸣秋道:“早就找好了,这几日已经在接触了。”
    “估摸着林府的东西很快就会被他悄悄卖空。”
    林惊容嘴角浮上一抹妖异的笑,如玉般的手指轻轻拨动风铃,道,“事情也该结束了。”
    “让林府过一个热闹的年吧。”
    林惊容话音刚落,屋外传来雨凝的声音,“林公子?你在吗?我们该出发了。”
    林惊容朗声道,“这就来。”
    他理了理衣冠,推开门,一位面若冠玉,气质清隽如灵似仙的公子含笑晏晏,眉宇间的病气又为他增添了几分破碎感。
    无论怎么看都是位温柔心善的世家公子。
    两人并肩而行,因还下着小雪,林惊容一手抱着温暖的手炉,一手为二人撑着一把油伞。
    谢春朝抬眸看向他那只骨结纤长的手,肤色白的胜雪三分,指关节处微微泛着红。
    让这样一位如玉般的人给她撑伞,她总有几分不适。
    似乎他天生就该被人金尊玉贵的养着。
    “你的手露在外面不会受凉吧?”
    林惊容挑眉笑道,“春朝似乎对我的误会很深。”
    谢春朝:?
    林惊容瞧着这双比冰雪还要剔透的眸子,情不自禁地弯了弯眸,“我还没有这么脆弱。”
    “吹一吹手就受凉。”
    “我又不是纸糊的人儿。”
    谢春朝闹了个红脸,心道,男人素来好强爱面子,哪怕林惊容看起来羸弱,但他应该也不喜欢被别人这样说吧。
    两人安安静静的走在雪中,留下两道清浅的脚印。
    马车已在门口等候多时,林御史今日也要携王氏入宫赴宴。
    只不过他并非重臣,也非皇上心腹,所以只能坐在外殿。
    而谢春朝郡主的身份是可以带着林惊容入内殿坐的。
    林御史素来是会钻研人情世故之人,所以今日早早就和王氏先走一步,府外只留了一辆马车。
    她刚刚上了马,就听外面似有人喊林惊容的名字,她正想掀开帘子看个仔细,就和正欲上车的林惊容撞了个满怀。
    下巴撞上林惊容的肩,她本就是蹲着的姿势。
    这一撞,整个人重心不稳,一下扑倒在林惊容怀里。
    林惊容稍稍退了一步,而后伸出一只手揽住她的腰,稳定身形。
    这是谢春朝和林惊容第一次亲密接触。
    痛意从下巴处丝丝缕缕的传过来,身子紧挨着他,出乎意料的是,他的怀抱又暖又软。
    她似乎可以闻见他身上清浅的香味,他乌黑的发落在她的脸上,有点痒。
    她慌忙后退,情急之下按在他腰上的手也连忙收回来,面红耳赤地说,“我……我刚刚听见有人叫你,所以想出去看看来着。”
    袖袍下的手指蜷了蜷,指尖似乎还留有他身上的温度和触感。
    真奇怪,他明明是个病秧子,可腰上的触感,竟紧实有弹性。
    她以为他身上都是干巴巴的骨头呢。
    林惊容的目光则落在谢春朝的下巴处,小巧雪白的下巴上微微泛着红,他温声问道,
    “你没受伤吧?”
    谢春朝摸了摸下巴,说,“我没事。”
    她说着看向林惊容肩上柔软的狐裘,用开玩笑的口吻缓解尴尬,“幸亏你穿得多,身上软。”
    林惊容拍了拍肩,笑道,“那我下次再多穿一点。”
    林惊容话音刚落,谢春朝似乎又听见外面有人在喊林惊容的名字。
    她本就圆润的眼睁的更圆,“听,就是有人在喊你。”
    林惊容:“你听错了。没有人喊我,我们快出发吧,再晚赴年宴就迟了。”
    林惊容说完,用手敲了敲车壁,道,“出发。”
    马车缓缓行驶,在雪中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辙。
    谢春朝坐在马车上越想越不对劲,她刚刚明明就听见有人在叫林惊容,林惊容为什么不肯承认?
    她这么想着,目光频频看向靠着车壁闭目养神的林惊容。
    哪怕林惊容闭着眼都能感觉到她不容忽视的视线,他无奈的睁开眼,问,“春朝,怎么了?”
    “刚刚明明有人喊你,你怎么不承认?”
    难道林惊容偷偷有事瞒着她?
    谢春朝开始胡思乱想,难道是林惊容在外有了相好,被人找上门来了?
    看他心虚的模样,此事十有八九了。
    林惊容沉默片刻,道,“刚刚是有一个人在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