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金池殿和亲之辩
作者:夏染   另谋良缘,侯门娇娇转身嫁反派最新章节     
    谢春朝却不认同林惊容的观点,她低声说,“可若是盛国公主在我楚国出了意外,盛国焉能不问罪于我们?”
    说来说去,还是楚国实力不及盛国,又有青格尔这个大患在侧,所以楚国只能暂时忍气吞声。
    林惊容弯眸轻笑,“盛国公主是去青格尔和亲,若她死在青格尔,和我们大楚又有什么关系?”
    谢春朝对上他清澈的笑,心中蓦地一惊,她似是明白林惊容所言之意。
    只是……
    他玉面似仙,清风朗月的模样,这样的主意怎么也不像是他会想出的主意?
    但这股诧异谢春朝只维持了短短一瞬,只见林惊容又恢复成平日的模样漫不经心地说,
    “不过若盛国打定主意要攻打我们,公主无论嫁与不嫁,生与死,都不重要。”
    谢春朝自是知道如今天下虽暂时太平,但其余二国都心怀野心,尤其是国力最盛的盛国,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平定天下。
    谢春朝梦的最后天下仍是三分,所以她也不知最后天下会归于哪国。
    “是啊。”说到这一点,谢春朝也有几分感慨,“我们楚国虽经过几年的修养,经济民生大大提高,但军事还是远不及盛国。”
    “尤其是今年又打了一仗,虽胜了,但也是消耗良多。”
    “所以眼下皇伯父定然是不想和青格尔再起干戈,无论如何也要稳住他们。”
    但这一仗并非没有意义,他们吞并了常年盘亘在楚国南部的立陶宛国,他们国力不强,但却极其烦人。
    若真和别的国家打起来,立陶宛国始终是个隐患。
    所以,皇上便派宁衡前去攻打立陶宛国。
    宁衡也并没有辜负皇上和白秋生对他的期望,大胜立陶宛国凯旋归来。
    她曾听父王提过一嘴,白秋生曾为父皇献上国策,先清扫吞噬周边小国,同时再发展民生,待时机成熟时一举出兵攻破盛国,再灭夏,最终取得天下。
    也许青格尔之所以在这种时候提出和楚国联姻的请求,也是因立陶宛国的覆灭,而心生不安,方想以联姻的方式巩固和楚国的友好关系。
    林惊容道,“或许你说得对,只是牺牲一位小小的公主,就能换来暂时的平和。”
    “确实是笔划算的买卖。”
    听林惊容这么说,其实谢春朝的心也不好受,但她又能做什么呢?
    她看向高台上笑容和煦的皇上和神情端庄却僵硬如泥像的皇后,连皇后娘娘都无法决定自己嫡亲女儿的命运,她又能做什么呢?
    或许,这就是她们出生皇室的命运吧。
    林惊容轻声道,“可若是我,绝不会做这般耻辱的事。”
    男人垂下的眼帘中看不出情绪,宫灯映照着他半张如玉瓷般温润的脸,高挺的鼻梁下是微微泛白的薄唇,垂至脸边的鬓发在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阴影。
    真奇怪,明明是一副斯文病弱的模样,可当他说出这种话时却毫不违和,就好像他是真的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若国之强盛,谁又愿受此之辱呢?”
    和亲——是古来有之的手段,谢春朝虽不认同,但她也自知,她没有那么大的能量,能左右皇上以及满朝文武的观念。
    若她贸然为溧阳出头,说不好还会连累父王。
    若白芷还未嫁给宁衡就好了。
    若楚国注定要送一位公主,她宁愿送白芷去。
    谢春朝斟满一杯茶,一口饮下,而后轻声对林惊容道,“我去更衣。”
    谢春朝走出金池,挥别要为她带路的小太监,直奔溧阳的昭阳宫而去。
    万幸,谢春朝的记性向来不错,她虽和溧阳久未来往,但依旧还记得昭阳宫的位置。
    月夜下,谢春朝持灯而来,光影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呼呼的冷风吹得她瑟瑟发抖。
    昭阳宫内灯火通明,她站在宫门口就听见殿内瓷器破碎的噪声以及溧阳尖利的哭喊声。
    “放开我!我要见父皇见母后!”
    “我不要和亲!为什么要我和亲?!随便找一位宗室女不就好了吗?”
    “为什么偏偏让我去?!”
    “我不去!”
    “春华郡主,请留步。”门口的侍卫将谢春朝拦下,“没有陛下的允许,任何人不止入内。”
    对于侍卫的阻拦,谢春朝丝毫不慌。
    “溧阳公主闹成这样,若是自戕,误了和亲大事,你能负得起责任吗?”
    “让开。”谢春朝道,“我与溧阳公主一起长大,我去劝劝公主。”
    “这……”侍卫有几分犹疑。
    “怎么?”谢春朝横眉冷对,颇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意思,“难道要本郡主去请皇伯父来同你讲吗?”
    皇上对春华郡主的宠爱,满朝皆知,他自然也有所耳闻。
    想了想,他退后一步,道,“郡主请。”
    谢春朝刚刚走进殿内,一个青釉瓷瓶就迎面飞来,她慌忙后退,瓷瓶在她脚边砰的一声炸开。
    幸亏是在冬季,衣服穿的厚重,破碎的瓷片只是划破她的衣衫,并未伤及身体。
    雨凝上前一步将谢春朝护在身后,她惊魂未定的捂着胸口,心情还未恢复,又紧跟着的是溧阳劈头盖脸的嘶吼,
    “谢春朝!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对不对?!”
    “我笑话你嫁给了一个病秧子,你现在要来笑我去和亲是不是?”
    “谢春朝!我恨你!凭什么你自幼得父皇宠爱,还能一辈子留在上陵享荣华富贵?”
    “因为你的存在,我算什么嫡公主?!满朝上下都只道父皇偏疼于你!我呢?!我算什么?!一位微不足道的公主!”
    “凭什么?!凭什么?!我才是公主!我恨你!”
    “我可是父皇和母后的亲女儿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送我去和亲?”
    溧阳一边大喊着一边疯狂的摧毁身边所能看到的所有东西。
    殿内一片狼藉,屏风,物架,香炉,皆被推倒在地,瓷器的碎片更是散落的到处都是,其中还滚落着不少五颜六色的宝石。
    谢春朝并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溧阳发泄。
    一个人的体力总是有限的,以溧阳的体能,她闹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