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白秋生借古喻今
作者:夏染   另谋良缘,侯门娇娇转身嫁反派最新章节     
    谢春朝心中惊疑不定,白秋生不愧是年少成名,楚国第一的文臣。
    她在他面前还是太嫩了,他似乎能看穿她所有想法。
    谢春朝深知多说多错的道理,便并未贸然开口承认,或许,他压根没有证据只是诈她呢?
    白秋生说完长叹一声,“只是不知春华郡主竟对我的误会如此之深,白某不知在何处得罪了郡主,要引得郡主对白某下杀手?”
    谢春朝:“你没有得罪我,我也从未指使过郎德洲,丞相误我太深。”
    白秋生见谢春朝不肯承认,倒也不急,只道,“郡主难道认为辽王一案是我指使,方对我痛下杀手?”
    “但……除夕年宴时,辽王一案还未曾发生啊。”
    这是白秋生最为不解的一点,他不明白谢春朝为何会在年宴讨他的衣服?
    他自然不是和他那夫人一样,认为谢春朝是想借助玄黄之术害他。
    “郡主,不管你是否承认,我只想诚心对你说一句,辽王一案绝非是我的手笔!若是我指使屈羊定叫我白秋生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谢春朝从来不信毒誓,若誓言有用,她在梦中也不会上吊而死。
    她忽而反问,“丞相大人说并非是你的手笔,但不知是不是丞相大人身边的人呢?或者说是丞相大人认识的人,亲近的人?”
    白秋生的脸上闪过一瞬的心虚,虽然很快就被压下去了,但还是被谢春朝看见了。
    谢春朝讥笑道,“不是白丞相你的手笔,但你也绝不无辜。”
    谢春朝听到这儿,也明白白秋生是想做什么了。
    他是来向她求和的。
    求和?哪有那么容易?!上一辈子她全家死绝时,可没见他们的敌人说要放过他们。
    白秋生沉默许久,道,“那件事虽说不是我的本意,但到底也和我有几分牵扯。”
    谢春朝闻言,开始在脑中盘算既不是他,那又是谁?难道是宁衡?
    “郡主既然不想谈这些,我们就谈谈别的吧。”白秋生说着,呷了口茶,问道,“郡主觉得我们楚国朝堂文武大臣关系如何?”
    “或者说我和你父王的关系如何?”
    “如果是糊弄的场面话,郡主就不必说了。”
    谢春朝想了想道,“势同水火。”
    没错,楚国朝堂的文武之争,经过辽王和白秋生的事后,越演越烈,如今是谁也不肯服谁,天天在朝堂上吵架,就连皇上都头疼不已。
    “没错,势同水火。”白秋生偏头看向远方的天空,“但无论是你的父王,还是我,我们之间并没有生死之仇,也并非胡搅蛮缠之辈,但也会走到如今这一步?你可知为何?”
    谢春朝答不上来,或者说她不知如何作答,这背后的原因太多了,从政见到利益再到一件件鸡毛蒜皮的小事,足以让两位君子走向敌对的阵营。
    白秋生见谢春朝不答,又道,“文武之争不止是出现在我们楚国,史书上的党争更是比比皆是。君圣臣贤,上下一心的时代少之又少,大多数都是党争不断,郡主以为为何?”
    谢春朝道,“还能为何?天下之事,皆为一个利字。”
    白秋生赞道,“郡主聪慧。”
    他说完,又遥遥看了眼远方的连绵群山,道,“我少时游历天下时,曾在一老翁口中听到一则上古趣闻,郡主可愿听我唠叨?”
    “愿闻其详。”
    谢春朝觉得世间之事真是千奇百怪,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她竟会心平气和的坐在敌人的面前听他讲故事。
    “神初创人类时,人类之间和谐共处,幸福快乐,他们拥有堪比神的智慧,远超群兽的体能,惊人的繁衍能力。几百年过去,人类越来越多,并且他们真诚友善,团结一心,一个人的力量或许渺小,但那位神看见团结的一群人竟有了移山倒海之能,这样恐怖的执行力和创造力让神明都有了一分恐惧,无所不能的神害怕再这样下去人类终有一日会取代自己,取代神的地位。”
    “神想到一个主意,他放出深埋在地下的魔,让人类感染上属于魔的欲望,至此人类拥有了嫉妒,傲慢,暴怒,懒惰,贪婪,色欲,暴食。”
    “如神所愿,染上欲望的人类不再团结一心,他们四分五裂终日互相打斗,向神祈祷不切实际的庇佑。”
    “神放心了,他知道人类终会一直沉溺在混乱中,再无一人能取代他。”
    谢春朝若有所思的听完白秋生的故事,白秋生绝对不会给她讲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
    神吗?
    她举起茶杯,终于喝下白秋生的茶,道,“丞相大人博学多闻,这等趣事竟也知晓。”
    白秋生饮尽面前的茶,道,“郡主,无论你相信与否,没有人比我更期待辽王安稳终老。”
    “毕竟没有阻碍的人类,团结一心的人类会被降下天罚。”
    白秋生的这句话说完,远方的石阶上也终于出现两道一大一小的身影。
    林惊容内里一件蓝色忍冬纹交领锦袍,外面仍罩着一件白狐裘,衬得小脸如玉,恍若神人。
    白秋生忽而站起,掸了掸身上的积灰,道,“白某忽忆起家中还有一事,这酒便先赠予郡主,日后有缘相聚再饮。”
    这本是白秋生的一句客套话,却没想到一语成戳。
    他日,还真有了共饮的机会。
    白秋生走后,林惊容拍拍怀里覆着新泥的酒坛,问,“春朝,这酒怎么办?”
    “先放着吧。”
    她说完看向皇城的方向,白秋生话里的意思,她不是不明白,若群臣一心,坐在高位上的皇上焉能不惧?
    难道白秋生真是冤枉的不成?
    可父王手中的布料又作何解释?
    谢春朝长叹一声,她真想再晕一次,看看还能不能再做一次梦。
    “走吧。”谢春朝说,“路上耽误了不少时辰,今日怕是要住在燕山上的大昭寺了。”
    林惊容温声道,“寺院清净祥和,偶尔住上一晚也没什么不好。”
    “白秋生刚刚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和我讲了一个神话故事。”
    林惊容微微挑眉,倒也没继续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