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大家休息一下”
纪寻安散去气息，直接躺在了地上，经过这么多天高强度的训练，已经达到了第一阶段的目标，所有人都能在地境的威压下正常行动，不会被影响到
但加上了八翼天使本身的威压，就没有几个能正常活动的了，但好的是多少能动用一些属性的力量，只要到时候进阶到地境，应该能可以了吧？
思索着这些事，都没有注意到林渡坐到了他的旁边
“老纪，明明让我们适应地境的威压就行了，你为什么还要再上强度？能有谁同时能释放两重威压，天使暂时不会来了，人类里也就我们两人算半个天使，我有些搞不懂你在担心什么”
林渡的声音让纪寻安回过神来，听着他的话，叹了声气轻声解释道：
“我是怕.....我自己....”
........
“首长”
老将军刚从车上下来，早在新墓园门口等待就纪寻安就走上前和他打了声招呼，老将军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满眼的赞赏，对这个有情义的年轻人很是满意
“这么早来啊，那你就先跟我走吧，时间还没到，先去过去等等”
老将军待着纪寻安走到了旁边的大厅，这里是连接电梯处的建筑，除了军方的人，其他人从地下乘坐电梯只能走另一扇门到这，才能去到墓园
等他们到这里的时候，家属们已经在等着了，杭城的冬天有些冷，而且现在才凌晨三点多，距离原定的七点还有一会，这里没有暖气，就只能暂时穿着厚厚的外套
等候厅内的人还不多，除了军方的几个人之外剩下的都是家属，而工作人员这会还在墓园准备
这里有些太大了，大到人群都显得稀稀疏疏的，大到烈士们的骨灰都不能占据这片空间的一角，大到这里显不出一丝人气，直让人觉得有些孤寂
“安静吧？”
耳旁响起了老将军的声音，他走到纪寻安身旁的椅子上坐下，轻声呼出一口气搓了搓手，可能是有点被冷到了，他的鼻头看起来有些泛红
也没管纪寻安回没回他，双眼微微眯起，看着正中央的那些坛子
“不要用眼睛看耳朵听，你还是个破晓者呢，静下心来用你的心听一听，这里其实并不安静，反倒是有点吵闹”
老将军的话让他有点听不懂，四周明明没有一点声音，为什么他说有点吵？但他还是按照意思，闭上眼睛静静听着，试图让波动的情绪平缓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彻底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偶尔从缝里钻进的风声也像是被人拦住了似的，面前突然有些声音传了过来
有些声音很沉，也有的有些沙哑，很明显是成年男人的声音，但这等候室里就没有多少成年男人，面前吵闹的声音从哪里来的？
他仔细听着说话的内容，不知为什么，明明声音很大，却像是隔着什么，迷迷糊糊的根本听不清，但里面蕴藏的情绪却冲了出来
难过、不舍、歉意、自责.......
都是负面情绪，但这些情绪却没有带着怒意，倒是有些庆幸的味道
为什么？纪寻安想不通，那里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有一股熟悉的感觉？他们.....是那些战士们？
而对面还在和自己家人说着话的烈士们像是感受到了纪寻安的气息，一起走了过来，围在了他身旁
纪寻安突然间感觉到那些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但他没有防备，不是他自信没有人可以伤到他，而是从四周感受到了善意和期盼
他笑了，笑的很暖，从离开父母之后，这是他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笑
老将军看着少年的样子，笑着起身离开，只是笑容带着些难过
......
等到那份独有的 ‘喧闹’ 离去之后，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还是等候室，只是在他不知情的时候站满了人，他转头看了眼旁边空了的椅子，摇摇头起身离开
“老纪，你来的这么早？”
刚走到门口准备等其他人来的时候，林渡就从他身后突然出现，他也没有回头回答道
“嗯，早点来看看，想着能不能帮上点忙，然后闭上眼睛待了一会就到现在了”
林渡刚想说什么的时候，纪寻安已经抬手招呼着柳云儿过来了
柳云儿看见两人的时候愣了一下，赶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塞进纪寻安手里，抓着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掌按到脸上，然后看向林渡转移起了他的注意力
“林渡，你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起来好傻，你们刚刚说啥呢”
“没啥，我就问了老纪他来这么早干嘛，然后他说他睡着了，而且还没回头看我，然后我刚想笑话他，还没说出口就看见他摆手喊着你的名字”
“哦？难道不是他预判了你会笑他所以他先下手无视你？”
两人在纪寻安旁边说着话，而他的手却被一只小手按住，胡乱地在脸上擦着，但他也懒得反抗，任凭这只手干完她想做的事
在感觉到纸擦过的地方有些凉时，他才明白柳云儿是在干什么，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流了些泪，也许是围住他的温柔太过熟悉 ，也许是这种感觉太过久远.......
少女无声的温柔总是照顾着他的情绪，拉着他离开了那个名为堕落的深渊，重新让他 ‘活’ 了过来，眼前的世界似乎因为她这一点光，晕染了整张水墨画
没过多久，墙上的时钟转到了六点，等候室内的所有家属走到一旁的更衣室换上麻衣，数十名穿着军装的战士们抬起花圈站到大门两侧
按照计划，他们将在六点四十分的时候到达墓园，经过一系列程序送他们入土为安，现在，也到了启程的时间
家属们换好衣服走出，带着英雄们离开这里，他们的眼睛很红，但没有一个人哭出来，哭声只会让这些英雄们舍不得离开
等了一会，整个等候室都空的差不多时，老将军从一旁走了出来，换上了一身将服，示意他们跟上队伍
“走吧，我们送他们走完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