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修女！”
    小女孩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一幕，先是柳云儿丢出一团东西把这里的污秽全部净化干净，再是老修女从墓中现身，虽然看起来随时都会消散。
    听到熟悉的声音，老修女缓缓睁开了眼睛，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对于自己的死亡还是清楚的。
    缓了一会老修女适应了现在的情况后，终于看清了四周，可面前为什么是两个戴着鸟嘴面具的人？她疑惑地问道：
    “你们是？”
    “是我！是我啊老修女！”（取名字太麻烦了，就这么叫）
    小女孩赶紧摘掉脸上的面具，有些激动地看着老修女，而对方仔细观察了半天才发现这是那个从小就瞎的孩子，看她现在的样子好像是能看见了。
    “能看见了就好，能看见了就好啊”
    老修女的魂体晃晃悠悠地来到了小女孩身旁，习惯性地探出手想要摸摸她的头，但看着自己的手穿了过去，两人都愣了一下。
    “对啊，我已经死了”
    “不说这个不说这个，你们叫我出来是有事情想问我吧？”
    老修女没有问是怎么把自己叫出来的，也没有问为什么两人之间的气氛看起来有些僵，只是直觉告诉她这两人来这里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问她。
    柳云儿转头看了眼小女孩，等待她自己开口。
    而小女孩则是看着老修女的魂体，都没有注意老修女的长相，只是想着自己的事情，就原本坚守的想法也在这一刻产生了动摇，她犹豫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
    “我杀人了，很多很多人”
    “为什么呢？”
    老修女没有指责她杀人，只是探出手想摸摸这个可怜的孩子，她明白小女孩一定是有原因的，即便这个原因和结果不是好的。
    “他们说我是瘟疫源头，说是我害死了您，也说您老糊涂才把我带回来，而且他们还往您的墓碑上泼粪，还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想要杀了我，我.....”
    “可怜的孩子，这些年过的不容易吧？”
    小女孩摇了摇脑袋，双眼泛着泪花看着老修女，她想扑进她的怀里，可双手伸去时却又从魂体中穿过，好半晌才回过神。
    “不止这些吧？”
    柳云儿也不想打破此刻的气氛，但必须也一个人充当恶人，不然小女孩的心思会被永远束缚在这，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小女孩还是有些犹豫，不敢将剩下的话说出来，柳云儿也明白，走到她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对老修女说道：
    “她杀了整个修道院的人，包括那些从未与她接触过的病人和修女，而且她还不认为她做错了，更是放言要杀光这里所有人”
    老修女不可思议地看着躲在柳云儿身后的小女孩，双眼瞪的溜圆，一张嘴开开合合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气氛僵硬了好长一段时间，而老修女的魂体像是时间要到了似的，渐渐有许多地方都开始变透明，就连声音也淡了很多。
    “对方是作恶了你杀了倒勉强能解释，可为什么那些无辜的人你也下得去手啊”
    老人的双手都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指着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头一回觉得这个孩子变了，变得让她有些难过。
    明明自己只是死去了几年而已，这个本来阳光的小女孩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她居然连杀害一个无辜的人都觉得无所谓。
    “我.....”
    小女孩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她后悔了，原本柳云儿说她的时候她也觉得无所谓，可面前这个是养大她的人啊，句句都能戳进自己的心里。
    不管小女孩有何反应，柳云儿走上前和老修女讲述这几年她知道的事情，在听到小女孩居然是因为自己而加入修道院时有些感动。
    但在听见柳云儿说的她今天和小女孩因为这件事而争吵的内容时，老修女就一直一动不动地看着小女孩，眼眸里满是失望。
    随后叹了口气就转过身打算回到墓碑里去，虽然不清楚自己该怎么回到之前的状态，但她更不想继续留在这。
    “不要，不要老修女，你回来，我舍不得你......”
    老修女并没有理会她的声音，只是轻飘飘地传出了一句话。
    “曾经的善，为什么会变成恶呢？”
    柳云儿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也打算离开这里，可刚要迈开脚步就感觉脚腕被人抓住了，回头看去，小女孩瘫坐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抱着自己的腿。
    柳云儿心想看来是走不掉了，于是便蹲下身子问道：
    “你认为，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小女孩止住哭声，抬头看着柳云儿说道：
    “好是善，坏是恶”
    “不对，用你的心告诉我，在你心里，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柳云儿摇了摇头，扒开小女孩的手后走到了一旁，等待着小女孩能给出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哪怕这个答案的偏向性报告，只要是善，那她就想保住她。
    可这事哪会顺人心意，柳云儿还没等多久，小女孩就走到了她的面前，只是她的眼神里有一丝危险的光芒，但柳云儿没有理会，就这么看着她，等她自己开口。
    “我所行之事皆为善，违背我之事皆为恶”
    “哎，还是没用”
    果然指望不了让小女孩见一见老修女来改正她自己的三观，这种利己主义对敌视所有外人，同时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有会毫不犹豫选择保护自己。
    柳云儿具象化出权杖，将其平举着指向小女孩问道：
    “现在轮到你了，你现在的心情怎么样？”
    “原来死亡即将到来是这个感觉，不用工作，不用面对这个社会，也不用冒着承受染上瘟疫的风险，感觉还不错”
    她就这么云淡风轻地笑了，好像一切都和自己没关系一样。
    柳云儿轻声问道：
    “早知道会承受这些，你会不会恨我把你治好？”
    “恨啊，我恨你把我救了回来，我恨你约束我，我恨你阻拦我杀那些该死的人，我也恨你，让我死前满是遗憾”
    小女孩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将自己的头抵在了权杖前方，虽然话听起来很狠，但她的眼里却有着一股莫名的情绪。
    柳云儿不忍继续看，记下了她的模样后，扭过头就凝聚了能量，下一瞬间白光将小女孩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