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羽心里记下这个情报道：“王琦兄说得不错，两场爆炸我都在现场，而且我发现那法阵爆炸时显出的符文构造形状基本相似。”
    说完黎羽又试探道：“想来贵教在皇帝身边也有眼线吧？秦侍郎昨天下午才发出的奏本，你们今天就知道了。”
    王琦不置可否道：“两国对立，向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有些消息还会故意透露出来，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所以我才会找黎兄确定一下。”
    王琦能在魔教新一代中逐渐脱颖而出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黎羽也不失望，以他的地位也没必要为皇帝操心。
    “我对黎兄的答案很满意！”王琦的表情却看不出一丝喜悦，“海宁城有宝物显现，引来一些贪婪之徒本来是很正常的事，但黎兄有否觉得来得人实在太多了？小小的海宁居然容下了堪比小半个亳州的灵师，而且距离上次宝光现世已过十天，海宁的灵师却不减反增，黎兄可知为何？”
    “不外乎有人推波助澜，莫非王琦兄已知是何人所为？”黎羽心念一动，他的直觉这个人会和平湖城的未解之谜有关。
    “杜伯涛。”王琦轻轻说出这三个字。
    “杜伯涛？”黎羽觉得有些熟悉，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见黎羽眉头紧皱苦苦思索了一会儿却没有结果，王琦笑道：“黎兄对这个名字是不是有些熟悉？此人正是四坪镇的镇长。”
    “啊——是他！”黎羽惊呼，“难道是被灭口？”
    “这也是奇怪的地方，灭口为何还要灭门？在我们得到这个消息后赶去四坪镇找人的时候，只见到十六具尸体，却不知此事是巧合还是因我们而起，不过线索也就此而断。”王琦看向黎羽道：“听说你们遇到一个奇怪的黑衣人，而昨天上午那个爆炸法阵就是出自其手。”
    黎羽点点头道：“你如果需要黑衣人的情报我可以告诉你，作为和你这消息的交换。”
    王琦嗤笑道：“黎兄还真是一点都不肯吃亏！这种事情只要我肯打听很容易就知道吧？”
    黎羽摇摇头道：“王琦兄是搞情报的，当知道任何情报都有时效性，你是可以自己去打听，但要多久能得到就不知道了。且此事知道的人不多，又都在军营里，轻易不会和外人接触，秦侍郎又做过叮嘱，王琦兄若想自己去搞大可以去试试。”
    王琦想了想道：“有些道理！就算我卖黎兄一个面子。”
    黎羽嘲讽道：“那王琦兄这个面子卖的一定会很值的。”说着黎羽将与黑衣人接触的几乎所有细节都说了一遍，只是后来众人的分析没有提。毕竟事情告诉你了，能分析出什么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王琦沉默了一会儿叹道：“世上居然有如此诡异的能力！”
    黎羽略感得意道：“怎么样，是否很值得？免得你们好容易找到他的踪迹，却没办法下手。”
    王琦略感意外道：“难道你们就不想抓到黑衣人？”
    黎羽点点头正色道：“若不是他到处惹麻烦，海宁城这些人还真就没多少动力去抓他。我想要的是灵器；秦立纲、韩堰、于县令等人要的是治安，至于黑衣人和他身后的势力还真不是我们该关心的。”
    王琦恍然道：“还真是朝廷的风格！这么说黑衣人消失对你们算是好事喽？那我们是不是该支援一下黑衣人比较好呢？”
    黎羽翻了个白眼道：“你若真想利用黑衣人搞事情又何必说出来，还有对于抓捕黑衣人没兴趣的只有我们，那些感兴趣的或许都在来海宁的路上了。如果你们不在乎黑衣人手里的那些东西，大可任他继续搞风搞雨。”
    王琦大笑道：“黎兄见谅，开个玩笑而已！有黎兄这些话就够了，至少在海宁城我们不是敌人。”
    说着王琦掏出一枚蛇形的铜牌丢给黎羽道：“拿着这枚令牌去找海宁城同福客栈的老板就能联系到我，欢迎黎兄来交换情报。为表诚意，我先预付给黎兄一条情报，海宁城以东百余里的一座海岛上出现了海族的行踪。”
    黎羽小心接过铜牌，检查未发现问题后才收入怀中道：“海族在海岛上出现实属正常，王琦兄这个消息的价值堪忧啊。”
    王琦自顾转身进了船舱，拿起桌上一杯酒一饮而尽道：“可惜了这美酒佳肴！那些海族数量不少，是我们的人无意间发现的，值不值得重视是你们的事情。”
    黎羽告辞离开，自始至终王琦都没有提起引发海宁城混乱的那个灵器的话题，即便黎羽故意提了一下，也被对方无视了。
    仔细一想其实也就明白了，那灵器最多也就四阶，虽然对于个人或一些普通的帮派算得上是至宝，但无论对于朝廷还是魔教都只能算是锦上添花的存在。
    双方家大业大，一件四阶灵器可有可无，完全是顺手而为。怪不得秦立纲等人也都对寻宝不怎么上心，因为就算是找到灵器也要上交朝廷，他们也就得些奖励，而这些奖励又怎么比得上自己的前程重要。
    黎羽回去后将面见王琦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秦立纲极为重视，连夜开会商讨对策。尤其是吸血老魔已死和被灭门的四坪镇镇长杜伯涛就是鼓动灵师齐聚海宁的黑手之事，打破了众人之前的种种猜想设定。
    至于海族在海岛聚集倒是常有的事，此次多半是被宝物吸引而来，想必对海宁城也构不成什么威胁，只是秦立纲为了稳妥起见还是派了一队云鹫骑士前去查探。
    会议开了足有半宿。
    第二天一早于县令便加派人手日夜不停地挖掘破庙里的那个地道，务求能在明天进去搜索。四坪镇更是热闹起来，几乎所有的镇民都被询问了一遍，许多与杜伯涛交好的人更是被列为了重点审查对象。
    随着大量人力物力的投入，越来越多的消息汇总了过来，其中有三条引起了黎羽等人的注意。
    一、四坪镇镇长杜伯涛是一个缔约金尾龟的二级灵师，为人圆滑，处事很有些手腕，很得镇民信赖。只是前年其独子在一次事故中失去使灵、身体瘫痪后就性情大变，整日里神神叨叨的，甚至很少出现在公众面前，为此还受到过于县令的斥责，差点丢了镇长的位子。
    二、据几个镇民所说，他们曾受杜伯涛的指使专门去外地传播海宁县有宝物现世的消息，印证了黎羽从王琦那里得来的情报。至于杜伯涛为何这样做却无人知道。
    三、据一个杜府帮佣的亲戚所说，自杜伯涛性情大变后，有几次杜府接待客人却不要任何人伺候，搞得神神秘秘的，下人们都不知道自家主人见的何人、说的何事，而且杜伯涛还告诫下人们不得乱讲。
    当然除了这三条还有好多杜伯涛平日里的言行和交往的人之类的琐碎信息，颇让整理信息的人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