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你少在朕面前阴阳怪气，朕可不是你养大的孝顺儿子，谁敢让朕一时不痛快，朕就让他一辈子都不痛快。”
    金凤说着慈禧的经典台词，眼中尽是不屑的冷笑。
    正因为自古以孝治天下，太后才会拥有这么大的权力。
    倘若皇帝叛逆不遵孝道，又以后宫不得干政当挡箭牌，太后的尊贵就会变得像空中楼阁一般，没了牢固的地基支撑而轰然倒塌。
    眼下乾隆即将退位当太上皇，真正掌握天下大权的是她。
    她不给太后脸面，太后就真成混吃等死的老婆子，与先帝其他妃嫔没什么两样了。
    太后老脸紫黑一片，气得怒火喷涌：“当年皇后生下五公主，宫内流言不断，说此女是天煞孤星，克尽亲人，果然传闻不差，今日不把哀家气死，你是不肯罢休了。”
    金凤嗤笑连连：“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您老人家是千年长寿之相，福气大着呢，就算朕想气死您，也架不住您命大啊！”
    千年长寿之相，言外之意，太后您是个老而不死的祸害，没那么容易死。
    这话讽刺得相当露骨，不亚于往太后脸上扇了一耳光。
    太后脸黑如锅底，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乾隆吓得赶紧给太后拍背顺气：“好了，你就少说两句吧。”
    金凤撇了撇嘴。
    她早就看太后这老婆子不爽了。
    作为历史上最长寿的太后，儿子又是个大孝子，好好享福就是了。
    成天闲着没事干，就知道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真够恶心人了。
    若不是顾忌血缘之情，又不想让亲妈难做，她非得弄死这个老虔婆不可。
    太后深呼吸一口气：“哀家和那拉氏之间的恩怨可以一笔勾销，但你必须饶了钮祜禄氏的族人。”
    金凤沉着脸，说：“有朕护着，难不成你还想找我娘的麻烦吗？在朕面前，你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安分守己，过好自己的日子，等哪天朕气消了，兴许就让他们回来了。”
    太后抓着金凤的袖子：“钮祜禄氏是哀家的亲人，也是你的亲人呀，你当真不念一丝亲情吗？”
    金凤神色木然：“什么亲人不亲人的，最是无情帝王家，朕只认生母这一支的亲戚，你钮祜禄氏算哪根葱？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太后目光紧紧紧紧迫视着美到极致、亦冷到极致的脸，心神一荡，似乎回到了四十年前。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先帝登基，在永和宫与生母乌雅氏争执，母子俩宛如仇人一般，彼此怒目而视。
    乌雅氏以迁居慈宁宫为条件，逼迫先帝将被贬去看皇陵的十四爷召回来，不然她就死守永和宫，让天下人非议他的不孝。
    先帝冷心冷面，决绝如铁，丝毫不肯退让一步。
    当时，她就在先帝旁边，亲眼看着这一幕，内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太后惨然一笑：“这眼神、这表情，像，太像了，你与先帝……冤孽，真是冤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