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教授的脸色确实不太好。本就蜡黄的脸上挂着疲惫，就是已经一百多岁的邓布利多教授站在他身边，看起来都比只有二十五岁的他健康。
    蒂尔跟姆吉娜在长桌旁坐下，悄悄地去瞧正揉着自己眉心的斯内普教授，有些担忧地抿了抿唇角。
    她昨晚倒是一回宿舍就洗漱准备睡觉了，斯内普教授呢？是不是又批改了一晚上的魔药作业？
    “西弗勒斯，昨晚没睡好？”麦格教授用魔杖点了点面前的空杯子，给自己点了一杯多加牛奶不加糖的红茶，心情还不错地关怀了自己的同事一句。
    她的丈夫埃尔克特昨天去圣芒戈复查身体，七月份毒触手带来的创伤已经完全恢复了，一些身体上的陈年小毛病，也趁此机会全都养好了。
    他们还能一起生活很多很多年……
    邓布利多教授也给自己的杯子里点了一杯红茶，不过他只是喝了一口，就果断地往里面加了好几勺蜂蜜。
    嗯，这下喝着舒服多了。
    斯内普教授看了一眼麦格教授，随手把面前的一盘烤面包片和土豆泥端开，看样子没有什么用早餐的胃口：“我昨晚睡没睡好，我们伟大的校长最清楚了，不是吗？”
    因为邓布利多教授所谓的“长远打算”，害得他不得不把自己的宝贵时间不断挤压。昨晚教完那个埃默里之后，他还要批改作业，一直到凌晨三点！
    斯内普教授似讽非讽的话语根本影响不了邓布利多教授，他把烤培根和煎蛋往斯内普教授那儿一推，笑眯眯地劝他：“别这样，早餐总是要吃的，你上午还有两节课呢。”
    连平时最常用的早餐——烤面包片和土豆泥——斯内普教授都没有胃口，一看就泛着油光的烤培根与煎蛋，斯内普教授更是看都不想看一眼。
    斯内普教授只是端起一杯热牛奶，勉强自己喝了几口。
    他一边皱紧眉头喝，一边无意识地扫视了一圈整个餐厅，正好看见格兰芬多长桌那儿站起一个少年，端着一杯热牛奶走向了拉文克劳长桌。
    红色长发的少年看起来大方随性，笑起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些当下少女喜欢的酷帅。
    斯内普教授视线跟随他看向拉文克劳长桌，看着他把热牛奶端给银发少女，看着少女笑容满面地接过、喝下。
    斯内普教授不轻不响地把手里喝了没几口的热牛奶放下，有些嫌弃地又点了一杯苦涩的红茶，一喝就是大半杯。
    真难喝。
    斯内普教授擦了擦嘴角，大步离席。
    “唔，西弗勒斯怎么了？”弗立维教授咽下一口三明治，疑惑地看着快速离去的黑色背影。
    邓布利多教授笑呵呵地抚了把胡子，没有回答弗立维教授的话，只是把被斯内普教授抗拒的煎蛋切开，吃下一口后看向了蒂尔的方向。
    老者睿智的湛蓝色眼睛，微不可察地眯了一下。
    谁知道呢？
    蒂尔可不知道教授席上发生的事，她正喝了一口比尔特意送过来的所谓“特调牛奶”，似笑非笑地回味了一下：“叫我猜猜，里面放了石榴汁和南瓜汽水？”
    “不止哦。”比尔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查理可说了，第三种饮料你猜不出来的。”
    这杯特调牛奶，并不是出自比尔之手，而是查理一时兴起产物。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是查理送过来，而是比尔。
    蒂尔瞥了一眼缩在格兰芬多长桌那儿不敢跟自己对视的查理，又喝了一口，很快就挑着眉说道：“第三种是峡谷水。”
    蒂尔的语气笃定。
    峡谷水是一种无色的似水饮料，听说在麻瓜口中就和清水一样没滋味，但在巫师口中，却有一种清甜的口感，只不过需要细细品尝。
    蒂尔第一遍尝的时候，完全把峡谷水的味道给忽略过去了，实在是石榴汁和南瓜汽水的气味太大，尝着也是满嘴的甜酸。
    只是当她第二遍尝的时候，突然就想起自己之前跟查理吐槽过，峡谷水的味道跟喝清水差不多。
    查理有胆量笃定她尝不出来，就是料准在她的意识里，峡谷水的味道可以自动忽略。
    但是……
    蒂尔冲那边偷瞄过来的查理举了举牛奶杯，做出一个“峡谷水”的口型，那个红色的脑袋就再度缩回去了。
    拜托，她只是觉得峡谷水的味道太淡，不适合她这个喜欢酸甜口味的人，她可没说自己喝不出来。
    而且别人都说峡谷水清甜好喝，但其实她总觉得峡谷水里带着一股泥土的味道，类似于雨后空气里飘荡着的泥土味。
    刻意去品鉴的时候，这股泥土味还挺明显的。
    查理这个家伙已经叫蒂尔看不见了，蒂尔就去看在一旁不停偷笑的比尔：“你和查理赌了什么？说出来叫我听听。”
    比尔可不是闲得没事儿干，乐意帮蠢弟弟“千里迢迢”送东西的性格。查理认为蒂尔喝不出第三种加料，蒂尔确信比尔肯定赌了自己能喝出来。
    就是不知道这对兄弟赌了什么，她还挺好奇是什么能叫比尔动心思。
    比尔无辜地叹气，但他的语气明显是带着笑的：“你知道的，查理很喜欢你送给他的那套魁地奇模型。”
    姆吉娜惊讶地捂嘴：“别告诉我他舍得。”
    蒂尔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那套魁地奇模型是查理在无法上天飞行时唯一的消遣，当初在格兰芬多炫耀了好久呢，就是如今成为了正式的魁地奇球员，他都不曾消减对模型的热爱。
    查理肯拿它当赌注？蒂尔和姆吉娜不相信。
    唐克斯打着哈欠，来晚了的她只听到半茬，但也不妨碍她发表意见：“你告诉我查理把自己的脑子当做赌注输给你，都比用魁地奇模型有说服力。”
    这话得到了蒂尔二人的用力点头。
    比尔刚才那么说，纯属是逗她们的，见小姑娘们都不上当，没忍住先在三人谴责的视线中笑了一会儿，然后坦白道：“好吧，不逗你们了。”
    “查理跟我说，如果蒂尔都猜出来了，他就努力在这一学年的期末考试里每门课都及格，少一门就少碰一周魁地奇模型。”
    蒂尔啧啧称奇，又好奇地问：“那如果我没猜出来呢？你要做什么？”
    “我嘛……”比尔双手抱胸，停顿了几秒，眼见蒂尔的眼神都变无语了，这才不卖关子，“如果我输了，就把这一学年剩下的奶油小面包都给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