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赵主任，王副院长真的肝脏上长了个肿瘤，不过我还没跟他说，给他检查完了我就过来了。”
    b超室医生说完就站到一旁，等待两位大佬拿主意。
    完了。
    赵阅脸立马就拉了下来，肝上长肿瘤，那还能好事嘛，他第一反应就是老王得肝癌了。
    他跟老王虽然喜欢互坑，但是这都是娱乐，没巴着他早死。
    赵二婶倒是沉着，或者说见惯了得这种病的患者了吧，见赵阅这副模样就冷静的说：“赵主任你先不要着急，这也可能是血管瘤或者良性肿瘤，不一定是恶性，等大家都体检完了再让王院查一次，好吧？”
    赵阅勉强的笑了笑：“行，孙院您先在这等领导，我去跟于所他们说一声。”
    说完他就忧心忡忡的往门诊大楼走去。
    王虎在旁边轻声说：“首长，王处不像得癌的样儿，我看他能吃能喝的也没说哪里难受，就算是癌那也肯定是早期，没扩散，动手术给割了再定期检查也没多大事儿。”
    赵阅阴着脸没说话，快速的往门诊大楼走，找到于所老房老高后直接把他们拉到没人的地方把这事讲了一遍。
    “我特么，啥玩意，老王肝上长肿瘤？他得癌了？”于所听完后难得的爆了粗口。
    老房老高也没好哪去，俩人统一的摸兜掏烟。
    几人蹲在地上吞云吐雾了一根也都冷静下来，老房灭了烟头叹息道：“等会再查查吧，如果是良性的，那什么也不谈，手术后住半个月院就让他赶紧上班。
    如果不幸真的得癌我估计也是早期，那就多做做他的思想工作，让他开朗面对，配合医生治疗早日战胜病魔，如果是中晚期…那就啥也不说了，准备后事吧。”
    几人点点头谁都没心情开口说话。
    过了一会，领导和大妈还有赵二婶一起过来了，几人收拾好心情过去迎接，老王也从门诊里跑了出来，大家看了他一眼心里止不住叹息，朝夕相处这么久，一转眼可能就要阴阳相隔了，造化弄人啊。
    伍领导跟大家握了一下手，笑着说：“我时间比较紧张，咱们就不客套了，你们医院体检是怎么个流程，比以前多了什么项目？”
    “嗨，也没多几样，有些设备现有计算机支持不了，等几年吧，这些就得淘汰给别的医院。”赵阅拿着体检表一边带路一边解释。
    领导有些意外：“这用几年就淘汰了？”
    赵阅理所当然的说：“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嘛，只要我们跨时代的计算机和芯片研究出来这些东西就是古董，在医疗领域我们要引领世界那么这些设备都得更新换代。”
    说着就来到了血液采集中心，化验员赶紧起身敬礼，领导微笑着让他赶紧坐下就挽起袖子也坐了下来。
    抽完血后领导说：“昨晚你们首长跟我通了电话，友谊医院的事儿我是赞同的，这也是外交嘛，但是医院的设备怎么办，按你们这重新造一个？那几年以后也要更新换代？那么还如何保密，万一有个懂计算机的病人去住院，检查的时候会不会给他们得到灵感？”
    赵阅摇摇头：“那边肯定不会更新，按我们这设备重新造就行，就这设备已经领先世界了，能用挺久。”
    “那就好，下一个项目是什么？”
    “胸透，领导这边走。”
    ……
    等领导全部检查完后赵二婶二话没说直接开了住院单，强势的拦住了领导的脚步：“领导，您必须住院了。”
    领导摆摆手说：“用不着，我不就心脏有点毛病嘛，吃药就行。”
    “您可不止心脏有毛病，其他方面也有些问题，必须住院调养了，要不然以后非得发展成重病。”赵二婶说什么都不让领导走。
    赵阅适时走出来劝：“领导，您无非担心住院耽误工作罢了，但是您想想，现在不治疗等问题严重了您还怎么工作？要不您就在医院办公得了。”
    领导还是摇头，坚定的认为自己没事儿，用不着住院。
    赵阅无法，就看向大妈和于所他们。
    随后大家轮番上阵，可是不管怎么劝领导就是不住院。
    赵阅急了：“您不住是吧，行，那我住，于所，我身体不舒服，请几年长假。”
    领导这回没办法了，看出来赵阅是认真的，他不住院赵阅真能撂挑子不干了，只能说明天再来住院，今天得安排一下。
    大家这才喜笑颜开。
    等伍领导走后赵阅和于所他们也进行了体检，除了血检，尿检，便检没出来其他检查都一切正常。
    到了10点多，研究员们都检查完了排队离开，老王的问题就摆在桌面上了。
    办公室里赵阅他们你看我，我看你，都低下了头不想开口说话，气氛一下子就压抑起来。
    老王见到这一幕有些奇怪：“你们都咋了，集体肾虚了，还是谁体检有问题？有问题就住院治啊，我们这是世界先进医院。”
    大家还是沉默不语，老王顿时有了不好的猜测，结结巴巴的说：“你们不会有人得了不好的病吧？”
    听了这话大家都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盯着老王看，眼神里有怜悯，有痛惜。
    老王悟了，手指着自己不可思议的说：“我有问题？不能够啊，体检单子上不是一切正常吗，你们说话啊，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于所这时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老王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都是同志，我们也不瞒着你了，也相信这点问题打击不到你，你做b超时候医生发现你肝上长了个瘤，当时没告诉你，走，咱们再去做个b超拍个片，也可能当时医生看错了吧。”
    “我？瘤？肝癌？”老王失声了，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精气神立马全无，脸色唰白。
    老房赶紧道：“不一定是癌，也可能是良性的，或者血管瘤，走咱们再去查查，别自己吓自己。”
    “对，你千万不要瞎想，你先抽根烟缓缓，一会咱们再去查查。”老高赶紧点着一根烟塞到老王嘴里。
    大家也挺理解的，不是每个人得知自己身患重病都能做到面不改色。
    赵阅把自己带入进去，想着要是自己知道可能患癌了表现也比老王好不到哪里去。
    过了10几分钟，老王缓了过来，长舒一口气道：“我再去查查，我这回有心里准备了，哪怕真是癌我也能接受，就是以后不能跟大家一起工作了，回头我就打个病退报告。”
    “你可拉倒吧，退什么退，我不批。”赵阅使劲拍了一下桌子：“你特么就是真得癌割了以后也得给我回来上班，你还想撂挑子不干？想得美！”
    大家都愣了，这叫啥话？
    老王更是掏着耳朵说：“你说啥，我没听错吧，你说我得癌了也得继续上班？赵阅，你特么是人吗？”
    “哪怕你真是癌，也是早期，毕竟你也没什么反应，天天能吃能喝的，大米饭一顿你能造四碗，都快赶上王虎了，你这像有病的样吗？
    开刀后住半个多月院就差不多能出院了，以后定期检查就行，就这你不上班还想在家待着？
    轻伤不下火线你不懂？
    要是你是中晚期，那你更得继续上班了，你要是在家待着天天东想西想的死的更快。
    到单位继续上班，有我气你分散你的注意力你肯定能多活一段时间，你自己说我这是不是为你好？”
    赵阅这番话把大家雷了个遍，老王更是气乐了：“行，我要是真是中晚期开了刀我就去单位继续上班，大家记得啊我要是死了不是病死的，是被咱们赵主任气死的，我死后你们得给我申冤啊，我现在就去检查，早开刀早上班，我特么迫不及待了。”
    说完老王就站起来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大家也站起来在后面跟着，老高撞了赵阅一下：“老王都这样了你还气他干啥？”
    赵阅笑了一下，说道：“我还真是为他好，你看他刚刚一副有气无力要死的样和现在脸色红润怒气冲冲的样儿对比一下，哪种好。”
    不待老高答话，赵阅继续说：“不管得啥病，精气神都是非常重要的，老王要是真得癌了在家他肯定得瞎琢磨，那就完了，活不了多久。
    在单位就不同了，天天跟我勾心斗角互相坑对方我保管他能多活几年。”
    老高情不自禁的点点头：“你说得对，一个人精气神非常重要，要是让他自己在家待着我们很快就得吃席。”
    半小时后老王检查完了，赵二婶说：“王副院长，住院吧，明天手术，我看着不像恶性肿瘤，当然了还得以病检报告为准。”
    老王将信将疑的问：“孙院，您别糊弄我，我有心理准备，您就直说吧。”
    赵二婶哭笑不得：“真没骗您，您这瘤长得位置在血管那里，我看着像血管瘤。”
    老王这才把心放在肚子里，一激动，眼圈都红了。
    大家也松了口气，不是就好。
    中午回研究所的路上老王坐进了赵阅的车里，对他说：“小赵，上次你说我得到了你的友谊这话还算不？”
    赵阅点点头。
    老王看着他轻声说：“我刚想了想，这没开刀之前我这具体是不是癌还说不清，如果是癌，那等我死了我家里你帮我照顾着点，能平平安安的就行。”
    赵阅嗯了一声，拍拍老王的手说：“你要是没了我们肯定会照顾着你家里，你在下面不用担心，就是你要是真没了我这心里肯定觉得空落落的，跟你斗了这么些年乍乍看不到你绝对会想你，人应该是有灵魂的，到时候你常回来看看，或者在下面缺啥托个梦给我，我偷摸烧给你。”
    老王笑了笑，也拍了拍赵阅的手：“这辈子我也值了，有儿有女有孙子的，真得癌了也没啥遗憾，到时候我先走一步，你可得活长点，多研究点高科技，我在下面慢慢等你，我不急，到时候等你死了咱俩再慢慢斗，真缺啥我也肯定会托梦给你。”
    王虎在前面忍不住了，插嘴道：“王处，孙院那是权威，她说是血管瘤就肯定是血管瘤，要不然她不可能说这话。
    您顶多住半拉月院就康复了，到时候跟首长斗也行，打也罢，我肯定不拦着，何必在车里你侬我侬的，我听着觉得您俩在谈恋爱。”
    赵阅和老王脸色一变，异口同声的说：“闭嘴吧你。”
    说完后感觉不对，对视一眼又一起哼了一声各自扭头看向窗外。
    王虎咂咂嘴，这俩人难道才是真爱？
    要不然怎么这么同步？
    到了研究所老王下车后赵阅阴阳怪气的对王虎说：“虎子，你现在了不得了，都敢编排我了？”
    王虎头一昂，嘟囔道：“我没编排，我瞅着你俩就是不对，还托梦，我等你，我听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王处也不是没有家人，托梦给您算怎么回事儿啊。
    赵哥，您，您可千万不能对不起嫂子啊。”
    “他那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那是让他一路走好的意思。”赵阅解释完后嘱咐了一句：“回去不许跟你嫂子说，要不然我扒了你的皮。”
    王虎嘴上应了一声心里却想：这智商高的科学家都有怪癖？牛顿邋遢不讲个人卫生、爱因斯坦爱穿女鞋、特斯拉喜欢抠脚丫子、赵老太爷爱扔杯子，赵哥喜欢小老头？
    赵阅也就不知道王虎在想什么，要是知道了高低得给他两巴掌。
    到了下午三点多老王把工作安排好就住院去了，赵阅就来到于所办公室安排了下工作。
    “于所，老王这摊子您暂时管下，交给他副手我不大放心。”
    于所立马答应下来：“行，我先管着，明儿老王手术咱们去看看吧，等第一手消息，希望真是血管瘤，如果最坏结果得的是癌，那咱们就得培养他的副手了，反正不能从外面调人进来，咱秘密太多。”
    赵阅点点头：“明天看结果吧，应该不是癌，你看老王今儿没啥心情吃饭还吃两碗，瞅着也不像有病的人。”
    这时老房进来了，打断了俩人的谈话：“我刚打听了下，咱们研究员身体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