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好学生晏珣
作者:山的那边   我爹除了读书啥都会最新章节     
    晏珣打了几个喷嚏,疑惑:“有人念叨我?难道是那个小娘子?”
    唉,像他这么优秀的人就是多人惦记。
    再过几年,家里的门槛都能被媒人踏平。
    在家过了一个中秋节,就到了晏珣上学的日子。
    晏鹤年帮儿子背着书篓,口中念念有词。
    “上学了要听先生的话,莫与人争执。”
    “食堂的饭菜比外面便宜,有道粉蒸狮子头不错。”
    “进度跟不上也别着急,咱们慢慢读……”
    哈哈哈!
    终于可以过一把老子的瘾,把老儿子对他的嘱托通通还回去!
    晏珣:“……呵。”
    论怎么当学生,我比你有经验。
    穿过一条条热闹的大街小巷来到汪氏族学,外面已经挤满了新学生。
    相识的互相招呼:“敬亭兄也来了?兄台是有名的神童,有你在,岁考哪里还有我什么事!”
    “哪里哪里!仲泽兄是车逻社学神童,岁考第一必然是你。”
    谁还不是个神童呢!
    晏珣跟父亲进了族学的大门就分开了,印书坊在最靠后的一个偏院。
    他接过书筐自己背着,发现有一点重……放下翻了翻,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除了书籍和笔墨纸砚,还有些糕点蜜饯,甚至还有个剥好的大柚子。
    爹以为他去郊游?还是怕他上课期间饿了?
    沉甸甸的父爱,背就背着吧。
    汪氏族学在城中黄金地段,占地面积就不像一些建在山上的知名书院那么大。
    但规规整整的重重院落,在普通学生眼中已经很气派。
    神童们走进其中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恨不得做几首诗直抒胸臆。
    新生的教室在第二进。
    神童们不再互相吹捧,怀着兴奋又期待的心情,礼让着排好队走进一个敞亮的院落。
    四周是一圈净几明窗的教室,院中有块空地和一座小亭子。
    亭子四周种着紫竹,夏日在此读书想必很惬意。
    几位师兄在亭子里,严肃地说:“排好队上前领书,莫要拥挤!”
    晏珣站在队伍中,领了《族学训规》一本、时文集选一套……书篓的重量又增加了。
    师兄们宣读校规和课程表——
    晨读:老师带读、集体诵读、抽人读书;
    习字:练习寸楷两百字;
    讲经:老师讲解四书五经。
    午餐时间。
    背诵:温习书本,背已学内容;
    辞章:讲诗词、古文。
    布置课后作业。
    散学。
    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可都是打基础的课程。
    “万丈高楼平地起,望诸位师弟扎扎实实地学习。明年通过考核升入高一级,就会重点学习八股文章、以及诏诰表判等科举题型。”
    一些已经在私塾完成基础学习的学生不高兴,他们是冲着汪氏的备考技巧来的!
    有人大声问:“请问师兄,我明年就要下场科考,可以现在就去上高一级的课程吗?”
    师兄耐心回答:“月考时,你可以去考高一级的题目,通过就可提前升级。”
    众神童互相对了对眼神,都觉得自己在新生班待不了多久。
    嗯……大概就只有那个眼生的“六十六”号会一直待着吧?
    读书人的圈子说大不大,城中有名的神童互相间都有所耳闻。
    只有晏珣,是一个外来者,偏偏闯进了他们之中……像一头闯进狼群中的大狗狗。
    晏珣:……
    师兄们讲完规矩,就挥了挥手:“排好队进教室,先生已经到了。”
    “哎呀!怎么能让先生等我们!”
    新生们听见,连忙排队进教室……又都想排第一个,顿时乱糟糟的像一群拥挤的鸭子。
    师兄们纷纷摇头,小孩子没定力,还想跳级?
    月考的题目会教他们做人!
    晏珣排在后面,背着重重的书篓走进教室,前面已经坐满了,他只能在后方角落的空位坐下。
    授课的是一个老先生,似乎视力不太好,举着一个叆叇在看书。
    他没有招呼新学生的意思,也不管第一排坐的是谁,将书本凑在眼前,摇头晃脑地读:“君子有三戒: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
    这是给新生们的训诫。
    一个身材高大、身穿斑斓锦衣的学生从后门溜进来,一屁股坐在晏珣旁边,高声问:“先生,子曰‘食色,性也’,为什么又说要戒色?不矛盾吗?”
    新生们纷纷看过来,何人如此大胆?
    第一天入学就敢挑衅老师?
    晏珣不用看,听声音就知道了……正是最近常去他家蹭吃蹭喝的汪公子。
    汪公子不用考,天生就能入读汪氏族学,且还是资深蒙童。
    年年都读新生班,送走一届又一届同窗,眼看就要超龄了,还在这里混着。
    老先生很好脾气,随手指了一个方向:“你来告诉他为什么。”
    因汪德渊坐在晏珣旁边,这随手一指就指在晏珣身上。
    幸好这道题他懂,他站起来朗声说:“这不是孔子说的。食色性也,出自《孟子·告子》上。”
    人家孔子没说过啊!
    汪德渊瞪大眼睛:“不是孔子说的?”
    老先生叹道:“汪德渊,我教了你三年,你还没搞清楚这句话的出处!”
    你对得起“德渊”这么好的名字吗?!
    要不是同样姓汪,这小子按辈分还是他的族弟,真想把如此不务正业的学生赶出去!
    听说这小子最近还迷上了秘戏图、听人说书,也不知是哪个无耻之徒引诱汪氏子弟不学好!
    要是让他知道,非把这斯文败类痛斥一顿不可!
    老先生看向晏珣:“你是个好学生,坐下吧!”
    汪德渊觉得在小弟面前丢脸,哈哈笑道:“不管谁说的!总之戒色就是戒女人吧?没有女人怎么生孩子?那不是绝后吗?”
    “既然要戒女人,男人要不要戒?”
    一些调皮的学生跟着起哄:“男人不用戒,男人又不会生娃娃。”
    老先生敲着戒尺,气得胡子都竖起来:“汪德渊,你天天逃学,偏偏今日新生报到就来捣乱,回头我找你爹告状去!”
    汪德渊梗着脖子说:“我不怕了!我有充分证据,怀疑我爹就是兰陵喵喵声!他画秘戏图,还好意思说我呢?”
    老先生:……?!!
    好家伙!
    上梁不正下梁歪?为老不尊带坏儿孙?
    他前几日不经意地品鉴过汪东篱定制版秘戏图,还感叹画风大胆、细腻有趣,原来是老叔自己画的?
    画中的男人,分明是老叔的脸!
    看不出来啊!老叔一本正经的,竟然是斯文败类。
    晏珣:……老晏到底说了什么,把人家好好的儿子都给忽悠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