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做人就要开开心心
作者:山的那边   我爹除了读书啥都会最新章节     
    钓鱼这种事,钓的就是闲情,只在乎过程,不在乎结果。
    但晏珣很期待收获,就算只钓到小鱼,也可以拿回去给乌云吃。
    乌云大猫猫也来了扬州。
    对这新宅,它不知道是不是不适应,更喜欢爬晏珣的床了。
    有时候晏珣成功把它关在外面,清早,乌云就会蹲在门口“喵喵”叫个不停。
    “我家乌云就是太粘人了。”晏珣坐在小河边,炫耀自己的猫。
    曾庆斌煞有介事地说:“我听闻,猫早上蹲在主人门口叫,不是唤人起床,是试探主人是不是活着。”
    晏珣:“……钓鱼吧。”
    他们钓鱼用的是米虫,浸泡在一个装着水的小罐子里。
    在钓鱼方面,阿豹才是行家。
    他帮着把米虫穿进钓钩里,指导两个书生抛竿。
    “等下浮珠一动,你们就立刻拉钓竿,这样钩子钩住鱼的颚,鱼就跑不掉啦!”
    曾庆斌认真地听着,赞了句:“你们晏家真是多人才。”
    干啥都行啊!
    阿豹很骄傲,高邮湖边长大的孩子,飞天遁地下河摸鱼,一个筋斗云十万八千里!
    三个人安安静静地坐着,静等鱼儿上钩。
    古人说“独钓寒江雪”、“渔樵度此生”,钓鱼实在是一件清雅的事。
    连原本不太感兴趣的曾庆斌,都觉得这样静静地看着水面的浮珠,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境界。
    一开始有鱼上钩,阿豹还帮着拉竿,后来就是曾庆斌和晏珣自己拉。
    “上钩了!哈哈!这一条够大,就做酸汤鱼!”晏珣喜滋滋的,把每一条鱼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三人钓了小半日,收获了十几条鱼,算是满载而归。
    曾庆斌高兴地说:“今日你们带着我玩,改日我带你们玩!我们打野鸡斑鸠去,我会做一种窝弩,比普通的威力大。”
    因为热武器的使用,明代对弩的管制比前代宽松。
    《大明律》第十五条《私藏应禁军器》中规定:人、马的铠甲、盾牌、火筒、火炮、军队旗帜、号带之类,属于违禁品。
    私自持有一件杖责八十,每多一件罪加一等……
    而弓、箭、刀、枪、弩、鱼叉、禾叉等,“皆民间之所宜有”,不在禁限之列。
    所以曾庆斌敢光明正大说自己会做窝弩。
    晏珣微微笑道:“现在有本事的,谁还玩窝弩……我听说有人用鸟铳,有照门、照星、铳托、铳机,打得又远又准。”
    曾庆斌兴奋过度,不假思索地说:“那也未必,鸟铳有劣势,我曾经……啊,不是,我没摸过鸟铳,都是听人说的。”
    咳咳,这种话是怎么说出口的!
    晏珣见好就收。
    他想知道曾庆斌会不会做火器,但太着急了会把朋友吓跑。
    其实曾庆斌会不会火器,对科举当官来说,并没有优势……十个精通热武器的曾庆斌,不如一个精通八股文的范进。
    只是晏珣不忘初心,希望能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振兴大明!
    见晏珣不再问,曾庆斌暗自庆幸,又觉得失落……晏珣这样博学的人,都对火器不感兴趣。
    唉,自己这一身本事,到底找不到识货的人。
    两人约定下回去打猎,各自带了几条鱼回家。
    晏珣回到家时,晏鹤年还被关着没有下楼。
    王徽笑着说:“你爹嚷过几次,一会儿说坐久了腚疼,一会儿手腕疼,我都没有理他!”
    晏珣竖着大拇指:“阿娘干得漂亮。对爹这种学生,就一定要狠得下心。”
    顽童纵然有千般诡计,只要不心软就不会上当。
    但教育顽童嘛,不能光用大棒,还得给颗甜枣。
    他上楼检查了父亲的文章,给予肯定:“以我的眼光来看,爹的文笔又精进了,可见抄唐宋古文是有好处的。”
    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
    晏鹤年无奈地说:“这样总行了吧?今晚给我放假,让我好好休息。”
    “你休不休息,我说了不算,阿娘说了算。”晏珣说,“我钓了几条鱼,两条小的给乌云吃,大的给爹吃。”
    这颗“甜枣”够有诚意了吧?
    晏鹤年喜欢做菜,不过今日写字太多不想动了。
    他说:“河坊街有家食肆做的鱼不错,我们带上鱼让他加工。吃鱼就要在河边才有味道……下次你们钓鱼带个小炉子去,现钓现煮。”
    晏珣赞道:“还是爹会享受啊!”
    爹真的是,吃鱼都能有各种讲究。
    晏鹤年微笑感慨:“我以前也没那么会享受,很多都是你母亲教我的。她最聪明,夏日荷花初开时,晚上合拢清晨开放。她用纱布装着茶叶放进花心里,清早取出……”
    他说的是晏珣的亲娘,语气淡然而有深深怀念。
    正如他自己所说,不会忘记故人,但也要活在当下,惜取眼前人。
    晏珣没见过亲娘,但从父亲时不时说起的一些事,知道母亲是一位很有生活情趣的人。
    即使平平淡淡的生活,也能过得有滋有味。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跟父亲琴瑟和鸣,才能让父亲爱屋及乌,对傻儿子不离不弃吧。
    父子俩带上阿豹和常欢,王徽也换上出门的衣裳,跟他们一起出去。
    养子养女们就看家、自己做些吃的。
    一般来说,富裕人家的女眷出门都会雇一顶小轿子。
    但一般的小轿子抬不动王徽,大轿的话,又逾矩了……虽然不守规矩的人很多,但晏鹤年讲究,王徽就不坐。
    好在她是大脚,走一走不要紧。
    小食肆临河而筑,小楼架在河上,是水乡常见的河房。
    晏鹤年有一种本事,来扬州城住没多久,跟街面上三教九流都认识了。
    店主见到他们提着鱼来,热情地领他们走一架木扶梯上楼。
    王徽一上去,扶梯就嘎吱嘎吱作响,听得人心惊胆战。
    “晏哥哥来得早,正好没其他客人!这是嫂子和令郎吧?难得来一次,今日我给你们做鱼!”
    “多谢老弟。”晏鹤年客气地说。
    店家笑呵呵走了,楼上就只剩下他们一大家人。
    坐在窗边,可见窗下水清见底,有水草摇曳;极目远眺,可见远远近近的人家和炊烟。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
    店家除了做鱼,还上了几道菜。其中一道是“鸡刨豆腐”,名字虽俗气,卖相也不好,味道却不错。
    ……养过鸡的人都想象得到,一块豆腐被鸡刨过会是怎么样。
    见王徽也吃得开心,晏鹤年眼珠转了转:“你小的时候,胖得眼睛都没有了。我想着王大哥有什么养猪秘诀……没想到长大了还好,眼睛像月亮一样。”
    王徽一时分辨不出,晏鹤年是在夸她还是损她。
    更不知道,这美食还要不要继续吃……六哥是不是暗示她太胖了?
    晏鹤年:……哼哼!让你听小珣的话,关了我一天!我就说你胖!猪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