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嘘,你不要喊
作者:猫爪永远在上   让你害反派,你把他宠坏最新章节     
    “原主是有点惨了。”安奕惋惜的摇头:“天下安定的时候,确实更需要仁厚的人做皇帝,可惜了。
    所以他的愿望是什么?”
    【夺回皇位。】
    “?”安奕脸一垮,想收回刚刚的话:“夺几天?”
    楠楠疯狂甩头,毛比雪花飘的还猛:【什么几天?谁家皇帝只做几天的!】
    已经治好原主旧伤的安奕飞快站起来,抖了抖粘在大氅上的雪花和狗毛:{那可多了去了,不信自己查资料。}
    当皇帝?
    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饭多夹两下菜都要被提醒,晚上还要去伺候后宫嫔妃。
    这活他不干。
    【不当皇帝的话会被追杀一辈子哟~】楠楠冒出夹子音:【现在这位可是恨死原主了呢。】
    {是么?}安奕拢了拢银狐毛领:{走,进皇宫,我去造个反。}
    【不行!】楠楠白胖的身躯横在他面前:【你是不是忘了原主的特点?宅心仁厚!
    他说了,要通过民意让自己上位,要名正言顺!】
    {都要改朝换代了,还想名正言顺?这牌坊的真大。}安奕嗤笑了声,决心收回刚刚夸奖原主的每一个字。
    不过。
    皇帝杀不得,新皇的私库他总能去一趟吧?
    想改朝换代,没钱可不行。
    就在安奕往皇宫走的同时。
    御书房里的陈漓,也刚接到废太子府被烧得一干二净的消息。
    “朕不信!偌大一个废太子府,岂会这么轻易的烧没了?去找!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朕要看到废太子的尸首!”
    陈漓气的摔了一地的金器,焦虑的在原地踱步:“他不可能就这么被烧没了,这一定是他金蝉脱壳的手段!”
    去打探消息的暗卫也告诉他,现在满京城里都在传,是他想要斩草除根才会故意纵火。
    否则,偌大一个废太子府,怎么就没出来一个活口呢?
    大概是因为死的太惨烈,原本已经被人遗忘的废太子,因为这一场难以扑灭的大火,又被人想了起来。
    他过去的那些善举,他对其他兄弟的照料,他包括他开私库,给南边水患的灾民送去预防瘟疫的草药等等。
    一桩桩一件件,都被提了起来,并悄悄地拿来和他做比较。
    “哈,哈哈!”陈漓气到发抖,将桌上的砚台都砸碎了:“皇兄啊皇兄,你究竟为何就是不肯放过朕!”
    陈漓抬头,看向瑟瑟发抖的大太监:“到冷宫去一趟。
    可得把咱们的耶律皇后看好了,免得我那皇兄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
    他的大皇兄,绝非甘心赴死之人,好在,他手里还握着他的把柄。
    大太监心里一惊,立刻点了两个小太监陪着,匆忙赶往冷宫。
    但已经有人比他们先到一步。
    如今的太后,曾经的贤妃娘娘,带了一群奴才立在冷宫门外。
    “把门打开。”
    她脸上的兴奋压都压不住:“废太子的新消息多么重要,岂能不让姐姐知道?”
    吱——咛——
    厚重的木门被打开,寒风卷着雪花,在断壁残垣中四处飘散。
    门窗紧闭的偏房里,穿着麻布衣服的耶律宁安,正用自己寒光四溢的长剑劈着柴火。
    笃笃的砍柴声,因为太后的到来而停下,被她兴奋的声音所取代。
    耶律宁安看着太后要飞起来的嘴角,听着她幸灾乐祸的语气,手里的长剑挽了个剑花,刺进了她的肚子。
    “我是为了我儿才会留下受你们屈辱,如今我儿离世,你们都得陪葬!!”
    她周身气质一变,又成了镇北大将军家,那位驰骋沙场的女将。
    那把砍柴的剑再次饮血,一路从冷宫杀出来,直奔向御书房。
    却在御书房外,被奉旨入宫的摄政王尚云朝给拦了下来。
    她在冷宫里住了快两年,身体早就亏的不行的,是丧子之痛让她撑到此刻。
    如今面对摄政王和羽林军,她要撑不住了。
    【宿主不好啦!反派和原主亲妈打起来啦!
    哎呀,你不要再敲柱子上的夜明珠了,先去救人!】
    {小库房这么偏,我赶过去太晚了,直接放傀儡。}
    安奕敲夜明珠的手没停:{把人救下来往城外送,别伤到反派。}
    那是原主的亲妈,就算他心愿里没提,但她绝不能成为横在自己和反派之间的人命。
    【好的,宿主!】楠楠找出之前的傀儡,将武力值点满放了出去。
    在白天穿着夜行衣的傀儡,一阵风似的冲向御书房,用斗篷把耶律皇后一裹,转身蹿上房顶,咻咻几下跳着就跳出了皇宫。
    速度快到,让人怀疑自己眼花。
    尚云朝低头看看雪上的鞋印,再看看同样震惊的羽林军,默默的把手里的剑收了回去。
    那位废太子怕是有奇遇,皇上可能还真猜对了。
    陈思贤还活着。
    京城郊外的破庙里。
    耶律宁安披着狐裘,抱着自己的剑坐在火堆旁,看着傀儡添柴。
    这人似乎不大会干这活,随手将木头往火堆上一丢,火堆瞬间被砸歪,溅起的火星有不少都弹在他手背上。
    滋滋的动静听得她牙酸。
    可这人却好似毫无知觉,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位……”耶律宁安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顿了顿:“英雄。
    是谁让你救我?谁让你带我到这来的?是贤儿么?”
    傀儡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继续盯着火堆。
    耶律宁安却被他无神的双眸震住,不由得攥紧了手里的剑。
    极高的身手,麻木的态度,以及不在意疼痛的模样,这人极有可能是个死士。
    可偏偏,耶律家嫌训练死士有损阴德,一个死士都没有。
    噼啪——
    柴火猛的响了一声,紧接着,破庙外传来了人声。
    “母后?是你么?”安奕边问边咳嗽,把体弱多病演得淋漓尽致。
    “贤儿!”
    耶律宁安立刻冲了出去,扑向自己的儿子,一把抓住他的手轻轻摩挲,哽咽着问:“怎么瘦成这样?
    这才一年不到,你究竟受了多少折磨?”
    “我没事,母后。”安奕假模假样的咳嗽了两声,才说:“如今我已获救,您也从那牢笼里逃了出来,往后……”
    “我们去找你外祖和舅舅。”耶律宁安紧紧攥着他的手:“漠北辽阔,天高皇帝远,他抓不住咱们。”
    “不,母后。”
    安奕松开她的手,在怀里掏出一大叠银票,塞给她:“您拿着这些银两去漠北,私下用外祖的名义照顾战士们,让他们吃饱穿暖,安稳度过寒冬。
    儿臣则动身去江南最富庶的地方,再给将士们添些安家的银两。
    母后,待到每一位将士,都知晓外祖的善行时,漠北,将会是耶律家的天下。”
    “你曾是那么仁善的孩子。”耶律宁安摸着他颧骨突兀的脸颊,一把抱住他,放声痛哭。
    安奕叹了口气,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让她哭个够。
    “我儿。”耶律宁安用手背擦掉眼泪,拿起自己的剑,跟安奕一起握住:“放心,母亲会回来为你报仇的。”
    “好。”安奕握住剑柄:“母后,此地不宜久留,带上这暗卫,您尽快动身吧。”
    “你也一路平安。”耶律宁安给了他一个熊抱,再次强调:“母亲会为你报仇的。”
    雪还在下。
    安奕站在破庙外,看着载有耶律宁安的马车越来越远,长长的叹了口气。
    【她走的毫不犹豫,都没道别啊。】楠楠也跟着叹了口气:【发现了?】
    {发现了。}安奕拢了拢衣领,往南边走去:{咱们也该走了。}
    有楠楠淘来的符箓加持,安奕和耶律宁安都顺利的离开了京城。
    皇宫里却已经大乱了。
    “好好好。”
    陈漓听完羽林军统领的告罪,气得拍手冷笑:“你是说,废后从冷宫出来,在后宫大肆屠杀,直到御书房外才被摄政王拦下?
    而你们与之交手时,废后竟然被从天而降的高手带出了皇宫?!”
    跪着的羽林军统领,额头在地上贴的更紧:“是,陛下。”
    “简直笑话!”
    陈漓一脚踹翻椅子,抡起花瓶往统领身上砸:“她是废后,她不是杀手!
    若仅凭她一人,便能在朕的后宫大开杀戒,那朕要你何用!要羽林军何用!”
    “陛下饶命!”统领彻底伏在地上。
    他身后数十名羽林军也跪的更彻底。
    “饶命?朕饶了你们的命,谁来还朕母后的命?推出去,斩!”
    “陛下饶命!”
    “陛下!”
    御书房的门打开又关上,冷风裹着雪花吹进来,让陈漓暴躁的脑袋冷静了一些。
    他苦笑了一声,颓然的坐在椅子上紧闭双眸,以免旁人看出他眼底的红。
    他母后惨死,可他却不能替她讨个公道,甚至连真相都不能说,否则,那些言官定会将说他赶尽杀绝,连废后都不放过。
    “你去。”
    陈漓捏着眉心,吩咐大太监:“传旨给摄政王,让他在半年之内,将废太子的尸首找出来。”
    无论废太子是死是活,他只要死的。
    最好,是先帝临危受命的这位异姓摄政王,跟他皇兄的势力撞上,来个两败俱伤。
    阳春三月。
    整个江南都飘着淡淡的花香,就连散落在江面上的雨滴,都带着几分江南特有的温柔。
    摇曳着各色流苏和风铃的花船里。
    穿金戴银的富商正双手捧着酒杯,恭恭敬敬的举到安奕面前:“安大师,这次的事多亏了您,薄酒一杯,不成敬意。”
    “客气。”安奕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视线却越过他看向窗外。
    不远处的另外一艘花船上,乐声正在响,花娘们软软的嗓子,听的人骨头里都泛着痒。
    而船舱里,却并非寻欢作乐的模样。
    尚云朝正扶着额头靠坐在软榻上,背对着窗。
    地上跪着的花娘趁机起身,嬉笑着往他怀里钻:“大人~您是醉了么?奴家扶您休息~”
    尚云朝头昏脑胀,身体热的稀奇,浑身都使不上力,却在花娘往他腿根摸时,一把抓住她的手,厉声问:“你要做什么!”
    “大,大人,”花娘吓得一哆嗦,慌忙起身:“奴家想帮您宽衣。”
    “滚。”尚云朝挥了挥手。
    “是,是。”花娘开门往外跑,还没走两步,就被白面无须的太监给推了回来。
    “尚大人,您是看不上这花娘么?”
    太监特有的尖厉嗓音,听着很是刺耳:“好在,咱家还为您准备了个旁的。”
    他说着,从门外扯了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过来。
    那人穿着短打,皮肤黝黑,身上的肌肉结实,一看就是在码头扛包做力工的。
    “放肆!”尚云朝眼睛气的通红,却连拍桌子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一阵阵的潮意涌上来,让他身上更软。
    “您这可就冤枉咱家了,咱家只是在为您排忧解难。”
    太监捏着嗓子,故意往尚云朝身下看:“总好过摄政王您一直不起,就这么憋着吧?”
    “呵。”尚云朝咬着舌尖,让自己有了片刻的清醒,放出袖箭。
    太监抓过男人挡了第一下。
    又抓过花娘挡了第二下。
    “你会功夫?”尚云朝咬破舌尖,看向开着的窗户,以及茶几上的佩剑。
    如今他手脚酸软,打起来怕是赢不了,反倒是跳进江水里冷一冷会更有胜算。
    “大人。”太监看出他的打算,抽出腰间软件剑:“一个男人不成,船上可还有十来个杂工呢,总会让您满意的。”
    嗷呜嗷——
    诡异的叫声在甲板上响起。
    哐。
    窗户上突然多了一双修长精致的手。
    紧接着,穿着天青色长袍,带着玉簪的安奕,从窗户翻了进来,护在了尚云朝面前。
    峥——
    尚云朝茶几上的佩剑,割掉了太监的脑袋。
    “阁下还好么?”安奕甩掉剑身上的血,用床单擦了擦,把剑放回剑鞘,转身去扶呼吸沉重的尚云朝。
    “多谢。”
    尚云朝看清安奕的脸,双眸难以置信的瞪大。
    他狠狠的闭上眼,又再次睁开:“太……”
    “嘘。”安奕捂住他的嘴:“外面有人,你不要喊。”
    尚云朝说不出话来,却不是因为被捂了嘴。
    这人凑的很近,太近了,淡淡的檀木香气扑面而来,像是把他裹在其中,让本就神志不清的他更加恍惚。
    “唔。”尚云朝打了个哆嗦,像是冷的,可呼出来的气息,却狠狠的烫着安奕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