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获罪处理
作者:圆圆的原   掌中娇,偏执太子夜夜哄最新章节     
    很难形容那是怎样一双漆黑无波又似乎蕴藏着滔天巨浪的眼。
    白沅沅怔住了一瞬。
    几乎是立刻就生出了由衷的惧意,那是上一世的越庭舟牢牢刻进她骨子里的条件反射。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往下一扯,直直下坠,她眼中的惊惧狠狠刺痛了越庭舟的双眼。
    “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越庭舟不解极了。
    也心痛极了。
    白沅沅说不得也打不得,他只是动动嘴吓唬吓唬她,连拍她的时候都格外重视手上的力道,哪里值得她用这样畏惧又抗拒的眼神看他呢?
    骤痛让他呼吸一窒。
    白沅沅撇开头,躲避越庭舟已然微红的双眼。
    她这次没用什么力气,便从他的怀里挣脱开了。
    她赤脚跳下了床,站在地上,像是在掩饰般地反问:“我用什么眼神了?难道不是你先不讲道理的吗,现在又来倒打一耙,找我的麻烦!我看你一眼怎么了?你刚刚还打我了呢!”
    越庭舟像是被静止了一样,也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静默片刻后,高大的、极有压迫感的身影缓慢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朝着白沅沅的方向走来。
    白沅沅仍旧维持着盛怒的模样,自以为将神色间的恐惧掩饰得极好。
    实际上她的隐在宽大衣袖下的手都止不住轻微地颤抖起来。
    越庭舟眼底跃动着破碎的光,摇晃着,再看却又消失不见,只余漆黑寒潭。
    他看破了白沅沅的恐惧,却仍旧走到她的身边站定,弯腰拾起散落在地上的鞋子,半蹲着身子为她穿上。
    白沅沅微不可察地放松了身子。
    长久的静默后,越庭舟终于开了口:“你总是说这样违心的话又是为了什么?”
    明明害怕,偏要装作不害怕;明明不喜欢,偏要装作喜欢。
    就如方才,分明怕得连身子都发抖了,还要假装愤怒,以此来遮掩。
    越庭舟难以理解这样深刻的恐惧是从何而来。
    他不仅从未伤害过她,甚至有些时候对她可以说是束手无策,或者有求必应的。
    而她方才状似吵闹,脱口而出的“和离”,当真只是无心之失吗?还是说这才是她最真实的想法。
    越庭舟不过片刻间已经有了新的推测。
    先前早就被封存的记忆此时又想被不小心打开的匣子,一个又一个的猜想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关于铃兰香一事,他只惊讶于她对这香气的敏锐,当时并没有其他想法,毕竟她对香有所研究这件事,他一直是知晓的。
    只是他之前从未深想,也未将春夕节那日的特异香气与她联系起来。
    而今细细想来……
    那和离之事,说不定也是她谋划中的一环。
    越庭舟心中掀起滔天巨浪,面上却不露声色,甚至还和颜悦色了几分,体贴为她理了理头发和衣裙。
    “收拾一下,我们回府。”
    当晚的收获不可谓不丰厚,越庭舟的手下在赵福德府邸内发现了一个隐藏的极深的暗室,里面放的除了巨额的金银珠宝,还有记录他们罪行的账本与来往信件。
    与此同时,越庭舟还把早前就抓捕的那些挑唆百姓闹事的人与赵福德关押在一起,一同审问。
    这一取证审问,便又是月余。
    而审出的结果却让朝廷上下哗然无比——晋州大大小小的官员竟没有一个不被巨大的利益网所网罗的,上到州牧、刺史,下到教谕、同知,大官大贪,小官小贪。晋州的政治体系可以说是全面崩盘。
    而最令朝野震惊的莫过于晋州贪污之事,竟然与朝廷六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番细细追索盘查之下,六部中的吏部、工部、户部,无一不牵涉其中。
    天启帝震怒异常,显示出其铁血手腕,严令彻查此事,只要涉案其中,犯有贪污包庇罪的,无论官职大小,直接格杀勿论。
    于是仅在十余日内,就有上千官员为此事血流成河。
    此外,晋州一事也算是圆满解决。
    越庭舟与白沅沅离开时,晋州百姓夹道相送。
    “太子殿下仁爱宽厚,真是当之无愧的储君啊!”
    “是啊是啊,听说太子为了操劳晋州之事,曾不幸感染了瘟疫,险些丧了命呢。太子殿下为了晋州,可真是费力良多啊!”
    “我听说太子殿下初来晋州时,还曾有许多人去围堵太子的府邸,威胁太子殿下,便是这样太子殿下都未曾放弃晋州百姓,实在是大义啊!”
    如此种种,关于越庭舟勤政爱民的言论不绝于耳。
    可谓是赢尽了名声与民心。
    而天启帝对此的态度就很微妙。
    表面上对越庭舟大加夸赞,在朝堂之上褒奖之词不绝于口,可实际上天启帝却没有任何一点实际性的封赏。
    甚至他明知大皇子和五皇子很有可能与晋州一事也有牵连,却果断制止了越庭舟再往下查,生怕没有人能牵制住他。
    散朝后,朝臣们对此事也议论纷纷,颇为不解。
    “太子殿下晋州一事处理得漂亮极了,可为何陛下竟没有任何封赏?”
    “许是想让太子戒骄戒躁吧……”
    “话虽如此,可太子殿下当时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前去的,这样也太……”
    “慎言!这就不是我们能议论的了,快些走吧。”
    可白行健却已经了然。
    越庭舟早就为天启帝所忌惮,而此时他又成为了民心所向、当之无愧的储君,这如何不引起天启帝更深刻的猜忌。
    白行健幽幽叹了口气,或许白沅沅和离一事也算是歪打正着。
    可是白行健还是想得简单了。
    和离之事又怎么是白沅沅与白家所能决定的了的呢?
    而所有事件的漩涡中心,此时又陷入了荒诞的梦魇之中。
    “怎么又被我抓到了沅沅?”越庭舟寡淡一笑,眉眼间却似有冰霜覆盖,“就这么想离开我吗?”
    白沅沅惊疑不定地看着他,神色中满是对他的厌倦与不耐。
    “你到底还要关我多久,难道你还能关我一辈子不成?我都说了放你与慕柔双宿双栖,你怎么就是不肯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