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治’之前因为一些原因，在‘舒叶’的示意下选择当了一个半真半假的双面间谍。
    俗话说得好，双面间谍的下场一般都不太好。
    就算‘方治’不是完完全全的双面间谍，也逃不过这一条铁律。
    尤其是只要是被策反的人，注定要被人怀疑——他既然选择了背叛她，是不是到时候就会选择背叛我。
    这种情况下，信任就像是一戳就破的薄纸。
    从‘方治’刚刚写下的那些内容看，官方的人并不知道他有一个姐姐，或者说就算是知道，在这个各个楼长才是决策人，人杀人变得极为正常的欲望之城，人口普查是难上加难。
    也就是说，拿下软肋再给奖励……一个大棒一颗甜枣之类手段是不能再用了。
    这样一来，官方的人对‘方治’肯定不会有太多的信任。
    派一个人甚至是几个人跟着才是正常情况。
    之后就是‘舒叶’安排了自己的死亡。
    这件事本身没有问题，在官方的角度，‘方治’确实是做到了他们要求他做的一切。
    问题是！
    有些组织，有些人，他们是拒绝自己有这种污点或者说把柄在别人手上的。
    就算全天下人都知道，但只要没有证据，所有的一切就都只是猜测。
    这种情况下，‘方治’，或者说和当时的事情有关联的所有人被官方清理就很正常了。
    或许‘方治’自己明白了这一点，又或许在被追杀过一次后明白了这一点，又或许是‘舒叶’死亡前和他说了这一点。
    总而言之。
    ‘方治’把自己“卖”给了二号楼。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方治’作为藏品只要不出二号楼，官方的人就没有办法对他下手。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到了‘舒叶’死亡后半年的现在。
    虽然监视者依然还在坚守岗位努力不懈的工作这一点让人惊讶，但是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外乎不完成任务就回不去，回去了也会受罚，还不如就留在这里，说不定能有完成任务的一天。
    就算最后真的完不成了，大不了就死翘翘。
    然后‘方治’就真的出楼了。
    再然后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方治’是被就在半年前死亡的那个人，最起码和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领出来的。
    监视者完成任务回去的想法立马就变了。
    「如果把这个和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的底细弄清楚，再把‘方治’带回去，不止是将功赎罪，甚至可能是立了大功」
    带着这个想法，这个人一路上跟着他们到了四号楼。
    要跟着他们却不被发现太简单了。
    当时他们可是拖着金子的。
    金子不受灵异力量的影响，只要跟着金子就相当于跟着他们。
    只是当这个人选择进入死楼并且跟着他们到60楼的时候，结果就已经注定了。
    倒是让舒叶没想到的是那个监视‘方治’的人实力还不错，虽然有些勉强，但确实是切切实实进入了第二维度空间。
    好在她能进第三层。
    当然。
    刚刚和屠阳那个对峙也都是真的。
    对屠阳说的“不要再从后面靠近”也是认真的。
    看起来他们剑拔弩张，也真的就是剑拔弩张，但也只是剑拔弩张。
    他们两个都很清楚，他们之间还没有到翻脸的地步。
    只要没有翻脸，你捅我一下，我恶心你一下……这些都属于正常交流过程。
    如果没有发生意外的话，在确认过跟着他们的人只有这一个人后她就该出去解决这件事了。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舒叶警惕着从远处望着状态明显不对劲的屠阳，“这就是一刚刚说的一直在你脑子里的钟声的钟？”
    屠阳眨眼，点头，“呕。”
    一口呕出。
    吐的不是食物，而是脏器和血液。
    一波又一波，就这个速度和量，换一个正常人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不，就算是驭诡者也受不住。
    纯粹就是这里‘屠阳’身体特殊，所以才能一直呕血却依旧活着。
    也是这个时候，舒叶觉得自己的耳边好像也隐约浮现出了若有若无的钟声。
    “当！”
    一声出现，舒叶只觉得这一声钟声在她脑子里回荡了一遍，然后就消失了。
    她刚要问屠阳这个钟声是不是和他脑子里的钟声是一个——
    “当！”
    钟声再次出现。
    依然是在她脑子里回荡一遍，接着消失不见，但是舒叶能感觉到，这个回荡的速度好像更慢了一点。
    也就是说，钟声留在脑子里的时间长了一点。
    要是这个钟声一直这么下去……她的身体被这个震动的波震碎也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就像……
    舒叶朝着屠阳看去，“原来是这样。”
    所以他才会吐血的时候还吐内脏，分明是体内已经被钟声给震碎了。
    她一个闪身到屠阳身前。
    既然已经被这个钟声盯上，解决这件事就成了重点，其余的都是小事。
    舒叶刚过去，屠阳边吐血边含糊着开口就是一句，“时间不多了。”
    一句话舒叶就明白了。
    屠阳的时间不多了，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必须要回到他们所在的时空和时间线。
    被钟声盯上的她的时间也不多了。
    留给她找到‘舒叶’全部身体的时间更不多了。
    吐着吐着，屠阳突然就不吐了。
    他咳嗽几声将嘴里的血块和血液吐干净，抹了抹嘴角的血，垂眼瞥了一眼指腹的血，声音嘶哑，“真烦，好不容易和金主大人独处一会儿，下次见到本体非把你直接砸了。”
    这话。
    舒叶看他暂时没事了，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你知道这个钟声是什么？”
    屠阳抬眼，“知道啊～～但是——”
    “但是不能说。”舒叶懂了，也更迷糊了。
    这个屠阳，还有‘屠阳’到底是什么身份，什么存在？
    为什么实力这么诡异不说，知道的东西却那么多……明明诡异复苏也没有多长时间。
    更不用说他们像被下了什么禁制一样，很多事情知道却不能说出来。
    以屠阳的性子也不能说就代表，这些事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不能表达出来。
    刚刚所谓的“时间不多了”已经是极限了。
    又或者是一语双关，所以绕过了禁制的束缚？
    舒叶左右扫了一圈，发现了一件事。
    “你不吐血以后，锁住空间的力量也没了……你和那个力量是达成了什么交易？还是刚刚你想做什么触发了关键所以你周围的空间被束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