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莫全勇也是一愣，他们航空工业主要就是为空军服务的，所以，空军领导当然有资格参加他们的会议了。但是空军是支持双发强六改和涡扇十的，空军来了，肯定是来给张和他们撑腰了。
    还有，跟在林老身边的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又是谁？
    莫全勇还真不认识，但是在场有人认识的，张和脱口而出：“秦总，您怎么来了？”
    “听说航空工业系统开年末总结会议。”秦阳说道：“我们960厂也算是正式涉足航空工业了，居然没有被邀请来参加会议，是不是领导把我们给忘记了？上次201所开坦克工业的年末会议我就没赶上，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落下，但是到了门口，看门的不让进，我就只能让林老把我给带进来了。”
    林老点头，没说什么，坐在了进门的一张椅子上。
    双发强六改的项目非常隐秘，所以哪怕就算是航空工业系统里的人也不是全部都知道的，当听秦阳说这里居然开始批判起来了这个项目的时候，林老就怒了，带着秦阳找了过来。
    咱们空军是客户，你们是为空军服务的，空军都已经做决定了，哪里轮得着你们这些人逼逼？
    不过，一路过来，林老心中的火气也慢慢地消了，他知道，秦阳是要让他当后台的，他干脆就先不发表，看看秦阳怎么处理。
    当进入一个行业的时候，是该放低姿态和这个行业的人交好，还是得高姿态俯瞰他们？
    秦阳选择的是后者，造枪的涉足造炮造坦克就是这样，现在要涉足航空工业，也是一样！
    “没错，你们960厂也开始涉足咱们的航空工业，只不过秦总你太忙，咱们不是已经叫老张了吗？他就是代表你们来参加会议的。”段领导说道：“秦总，您能来这里当然更好，来，大家伙鼓掌，请秦总发言！”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秦阳开口：“我们960厂刚刚涉足航空工业，还是个小角色，我就不发言了。对了，张工，涡扇十项目你汇报了吗？”
    秦阳看向了张和。
    “这个项目不是国家拨款，也没有纳入咱们航空工业系统的计划，所以我就没汇报。”张和说道。
    “怎么能不汇报呢？”秦阳说道：“钱是咱们960厂出的，但是这也是为了帮助咱们国内航空工业的发展，张工，你永远都是这么谦虚，只知道低头做事，这可不好，咱们做了什么也得让系统里知道啊！俗话说得好，光练不说傻把式啊，当然了，就算是这样也比光说不练的假把式要好。”
    张和心中一喜，秦总这样说，分明就是指桑骂槐，不，这是在指点自己呢。
    “秦总，我们可不是光说不练！”还没有等张和汇报，莫全勇就忍不住了，都说这个秦总最会怼人，现在果然已经开启了怼人模式了，只不过，他这番话可说的不对！410厂是骄傲的！
    “没错，秦总，你不了解咱们航空工业，410厂搞涡扇六，前前后后研发了二十年，现在终于算是要成功了，他们可是一步一个脚印，扎扎实实过来的，他们可不是光说不练。”
    “我没有说410厂啊。”秦阳向四周看了看，刘老李老这些人都没在，不知道是有事还是为了避嫌，不过他们不在，自己也就可以放开了。
    “410厂厉害啊，研发成功了涡扇六。恭喜恭喜，我们国内有了一款先进的大推力军用涡扇发动机。”秦阳说道：“这可是我们航空工业的一件大事，值得敲锣打鼓普天同庆了。”
    “没错，秦总，咱们的涡扇六已经捣鼓出来了，所以用不着重复研发一款技术落后、推力还低的涡扇十了，这完全就是浪费啊。”莫全勇说道。
    “咱们960厂有钱，就愿意浪费，怎么了，碍着你们什么事了？”秦阳看向了莫全勇：“咱们涡扇十轮不着别人指手画脚！就是你贬低我们涡扇十？”
    刚刚快乐的气氛瞬间凝固。
    莫全勇的脸色微红：“秦总，我可没贬低你们的涡扇十，重复研发就是浪费，浪费就是犯罪啊！你们960厂就算是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啊！”
    “没错，咱们就是有钱，浪费就浪费怎么了？别给我扣帽子，这还不到经济犯罪的级别，再说了，和你们410厂有什么关系？”
    “秦总，话不能这么说，你们对外公开招标那些发动机零件，还给高额奖励。我们410厂的很多工人都动心了，他们都没有心思琢磨我们的涡扇六了，都想着给你们涡扇十造零件，这还能和我们410厂没关系？”
    “琢磨你们的涡扇六？你们不是已经捣鼓出来了吗？还琢磨什么？不过，我们这样的确是给你们410厂造成了困扰…”
    “是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你们得负责！”
    “好，我们负责。”秦阳点头：“我们欢迎那些愿意给我们涡扇十造零件的技术人员加入我们，工资和福利翻两倍，这样就省得给你们造成困扰了，怎么样？”
    “你！”莫全勇的脸全都红了。
    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正是因为那些零件的奖励，才让无数人动脑筋琢磨起来，现在，秦阳开出了两倍工资和福利的条件，他们410厂的技术人员怕是要走一大批啊。
    这是什么？这是公然挖人！技术最牛的人都走了，他们410厂怎么办？
    “各位领导，你们都看到了！960厂就是这么不讲理，他们要掏空了我们410厂，他们这样的单位进入我们航空工业，会将我们系统搞得一塌糊涂！我们原本好好的，现在全乱了！”莫全勇看向了主席台上的段领导。
    “好，终于把你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了，不思进取，得过且过，还在惦记着吃大锅饭！”秦阳看向了莫全勇：“我们就是这么不讲理，我们不靠上级拨款，我们不靠上级喂饭，怎么，让你们紧张了？害怕了？哼，你怕也没用，现在是市场经济，优胜劣汰！我们960厂就是要做这条鲶鱼，让那些懒得动弹的咸鱼都动起来！段领导，您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