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姐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陆寒烟在苏州的时候对宫中之事虽然略有耳闻，但终究了解的不全面。
她怎么也想不到，皇后为了对付自己，竟然肯下这么大的手笔。
“柔姐姐，而且我听说皇后还将先帝赐给云府的先帝令牌拿出来了？”
这件事还是父亲书信告诉她的，因着受她的影响，父亲在朝中也颇受牵连。
萧祁虽然对这件事缄口不言，可那些老臣又怎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于是全部上书弹劾父亲。
为了不给自己惹麻烦，也为了暂避风头，父亲于是称病在家休养，这才平息了朝中众人的言论。
“唉，”说起这个江南就有些头疼，让烟儿附耳过来，于是悄声道，“这件事我也是听湛儿说起的。”
“云丞相拿着曾经先帝御赐的令牌，说让皇上废弃你。”
“理由说的冠冕堂皇，说是钦天监说你是灾星，若是留在宫中，恐损伤国体。”
“朝中的大臣大都见风使舵，因此全部附议，有个别的中立之人闭口不言，其余全是支持云丞相的。”
陆寒烟拧眉，看来现在的形势对自己果然不利。
皇后拿国体说事，除非她能证明自己不是灾星，可这件事又怎能证明呢。
突然，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到，“柔姐姐，说我是灾星的言论是不是从你落水、湛儿昏迷之后传出来的？”
“没错。”江南点头。
“如果能证明这两件事皆是皇后所为，是不是就能洗清我的嫌疑？”
“而且钦天监……”陆寒烟摩挲着下巴，这才是最要紧的。
古人大多信奉神佛，对这些神鬼之说素来深信不疑，更何况钦天监的话呢。
脑袋里的思绪一团乱麻，她总感觉有什么被自己忽略的事情，可是一时半会还想不到。
“烟儿，这是在我落水的池子旁的假山处发现的。”
江南起身从妆奁里拿出那个她一直藏着的白布条交到烟儿手中。
“当时我落水，是因为看到了一个白衣女子。”
“我素来害怕鬼神之事，这件事在宫中不是秘密。”
“我想，这便是证据。”
江南望着烟儿手中的白布条，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当时到底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真的有那么一个人。
毕竟白布条太过小了，就算能说明什么，这么小的白布条，也查不出什么了。
“好，我知道了柔姐姐。”陆寒烟攥紧这个布条，或许这便是扭转局面的关键。
“还有湛儿那里，”江南接着道，“湛儿说那日给他送水果的小太监根本不是东宫的人，如今我已经让落霜去查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收获。”
“好，”陆寒烟点头，“既然皇后想如此针对我，那咱们就让她自食恶果！”
从前她从未有意针对皇后，毕竟是丞相府的嫡女，而且最主要的是她自认为和皇后没什么冲突。
她从未有过为后的心思，可似乎云悠然不是这么想的。
“好，这件事我会让人去做，皇后势大，咱们一定要小心谨慎。”
江南同意烟儿的看法，之前和皇后相敬如宾的局面是维持不了了，只能撕破脸了。
……
御书房中，萧祁也是从回来之后就一直在这里处理奏折，陪同的还有太子萧璟湛。
“太子，这件事你怎么看？”萧祁问道。
正立在一旁的萧璟湛闻言抬眸，眼里一片清亮，“这是父皇的后宫之事，儿臣不好贸然插手。”
听到这话的萧祁满意的点头，他让太子监国，也有试探这孩子的意思。
大部分人在成为太子之后都免不了要拉拢权臣为自己造势，他就是要看看太子是如何做的。
但这孩子的举动让他欣慰，既没有和权臣走的太近，又没有性子过于软弱让他人拿捏。
“如今见你这般懂事，父皇也便放心了。”
这孩子心性坚毅，就算将这嘉庆交给他，他也是完全能胜任的起的。
“父皇此话何意？”萧璟湛皱眉，怎么感觉父皇心中有些不安呢。
萧祁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一双大手摩挲着腰间那块不怎么精致的美玉。
这玉佩还是他们在苏州时，烟儿亲自买来送给自己的呢。
和烟儿在一起这么久，这是她第一次送自己礼物，他当时便开心不已。
换下了自己的龙形玉佩，将这个一直带在腰间，“朕只是怕，会护不住烟儿。”
萧璟湛见父皇语气里布满惆怅和犹豫，眼里满满都是对淑娘娘的爱意。
他心里既欣慰淑娘娘能得父皇如此偏宠，也替母妃有些心酸。
淑娘娘和母妃，以及林娘娘，都是他最重要的亲人，他自然希望她们都平安顺遂。
“父皇放心吧，淑娘娘吉人自有天相，怎么可能是灾星，钦天监的话，不过就是危言耸听罢了。”
“朕当然知道这是危言耸听，可是如今云丞相拿出先帝令牌，却不得不让朕慎重考虑。”
说起这个，萧璟湛的脸色也开始变得难看，那枚令牌的威力不亚于免死金牌，甚至比免死金牌的地位还要高。
因为那是先帝看在云丞相辅佐了三朝帝王的面子上赏给他的莫大殊荣。
“父皇，若是能证明淑娘娘不是灾星，是不是这件事便能顺利解决？”
朝中大臣争论不休也无非是因为淑娘娘是灾星，会损伤国体罢了。
可若是能证明这两件事都是人为，那灾星一说自然不攻自破。
“朕知道，可是又谈何容易。”萧祁望着琉璃瓦铺就的皇宫，突然想念起和烟儿南巡的那段日子。
“父皇，当日给儿臣送瓜果的那个小太监根本不是东宫之人，儿臣已经让秦殊去查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
“至于母妃落水一事，儿臣相信，凭借淑娘娘都聪慧，一定能找到幕后之人。”
这话说的是真心话，他从来不怀疑淑娘娘的能力，甚至心里都有些佩服淑娘娘。
“你先下去吧，朕去一趟皇后宫中。”萧祁起身，他倒要看看，如今皇后会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