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淑妃娘娘饶了奴婢！这件事只是奴婢一人的错，不关奴婢母亲的事啊！”
刚刚还犹豫不决的花儿再也不能淡定，眼里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哭的梨花带雨惹人垂怜。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本宫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吧。”陆寒烟轻叹一口气，知道大概这人是误会了自己。
“花儿，本宫不是在拿你的母亲威胁你。”她难得开口解释，只是对方似乎不信她的话，一个劲儿的磕头。
洁白饱满的额头此时已经有丝丝血迹渗出，看的陆寒烟皱眉不已。
她不喜欢血腥，甚至觉得有些恶心，于是她厉声制止了花儿。
“够了！听不懂本宫的话是么，都说了不是在威胁你！”
本来坐在椅子上云淡风轻的陆寒烟，也被她这番举动惹得毛躁。
被轻声呵斥，不仅仅是花儿，就连一旁的迎春和半夏都老实不已。
娘娘难得心肠软这么一次，好言好语的和她说，结果却是这一番场景，娘娘的好心情都给败坏了。
花儿抬头，睫毛上挂着泪珠，像一只小白兔一般眼眶红红的瞧着自己。
“淑妃娘娘，奴婢——”
“本宫知道你将舞衣送出去也是情非得已，一是对方身份来历高，你得罪不起。”
“第二便是她给了你丰厚的报酬，足以让你去闭上嘴巴，可你知不知道，如今那人自身都难保，有那什么来兑现当初给你的承诺？”
陆寒烟循循善诱，花儿不傻，自然知道皇后如今是个什么样的处境。
容颜被毁，祭祖大典当众朝服自燃，这一桩桩一件件，她自己的后位都不一定保得住。
花儿听着淑妃娘娘的话，心里有些动摇。是啊，纵然皇后娘娘名分高，可如今和淑妃娘娘比起来也是不够看的。
更何况如今皇后娘娘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还是不是皇后还未可知，自己难道还要一意孤行的替她做事吗？
陆寒烟见花儿犹豫，知道这人是将她的话听了进去，于是再接再厉。
“若你肯告知本宫真相，并且答应在皇上面前将真相说出来，那人给你的承诺，本宫会双倍兑现。”
“更何况，本宫还允许你出宫和你的母亲团聚，不必在等到二十五岁。”
“花儿，你该知道怎么选和算，而且本宫还答应你，就算知道了真相，也绝不追究你的责任，如何？”
陆寒烟长篇大论说下来有些口渴，端起一旁的茶杯抿了一口，静静等待花儿的恢复。
她不急，这人的心理防线已经被自己攻破，最终的结果也会是选择自己。
“淑妃娘娘说的可是真的？”果不其然，花儿眼底有些心动，小心翼翼的问道。
“自然，本宫从不轻易许诺，但一旦承诺，必会达成。”
陆寒烟放下茶杯淡淡点头，“怎么样，想好了吗？”
“淑妃娘娘，那件舞衣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佩兰拿走的，还说让奴婢保密，绝对不可以外传。”
“当时佩兰拿了十两黄金给奴婢，奴婢没见过那么多钱，自然鬼迷心窍答应了她，还望淑妃娘娘看在奴婢主动招来的份上原谅奴婢！”
花儿只犹豫了一瞬，便将佩兰是怎么找到自己，又是怎么拿走那件舞衣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淑妃娘娘，奴婢还有办法证明那件舞衣佩兰曾经穿过，只要证实这点，柔妃娘娘落水的事情便不攻自破了。”
宫中流言从来都不是秘密，那日柔妃落水是因为见到白衣女鬼失足跌落的事情许多人都知道。
可只有花儿一人清楚，哪里有什么所谓的白衣女鬼，一切不过都是佩兰的计谋罢了。
“什么办法？”她诧异挑眉，没想到还有买一赠一的惊喜。
“娘娘有所不知，那件舞衣布料特殊，是前朝的一位妃子极其喜爱的衣物。”
“那件衣服上有淡淡的香味，并且经久不散，人的鼻子上闻不出来的，可是有一种鼠类，是可以闻到那气味的。”
花儿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只求淑妃娘娘能饶自己一命。
“既然如此，本宫便去试一试，若证明你的话属实，允诺给你的，本宫自然一样不少。”
或许是坐累了，陆寒烟从椅子上起身活动了片刻，然后回到花儿身前蹲下，“但你若骗本宫，本宫让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奴婢不敢！”花儿以头抢地，她不是傻子，淑妃娘娘分析的形势她看的明白，如今皇后娘娘自身都难保了，又如何兑现给自己的承诺。
“既然如此，你便先回去吧。”陆寒烟得到答复也不准备在浪费时间。
“是，奴婢告退！”
等到花儿走后，半夏和迎春相对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敬佩。
不愧是娘娘，没有动用丝毫私刑，就叫花儿将她知道的全部招了。
诚如花儿预料的那般，第二日早朝的时候，不等萧祁有所动作，就有人提出废后的建议。
“皇上，皇后娘娘身为中宫，不仅没有子嗣，如今容颜尽毁，已经担不得中宫之位，还请皇上另立新后！”
提出建议的是太子太傅林老先生，自古便以顽固和执拗出名，如今他再次提议，有人面面相觑去观察云丞相的脸色。
云丞相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如今这样子，不仅箜篌大师没有找到，云三也下落不明。
如今还不等他再次部署，悠然的脸居然毁了！
在祭祖大典上这么严肃的场合，朝服当众自燃，这确实是一件大不敬之事。
“皇上，老臣附议！”大理寺卿一个附议，脸上带着得意之色。
哼，当初淑妃娘娘落难的时候，云丞相可是第一个站出来说淑妃娘娘是灾星，导致绍先在家休养的，如今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萧祁含笑坐在椅子上，看着附议的人渐渐增多，心里越来越轻快。
而云丞相的脸色自然不怎么好，可是如今悠然在众目睽睽下出事，饶是他也不好替悠然辩解。
毕竟身为中宫，容貌必须端正，如今悠然容颜尽毁，又怎可能继续延续云府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