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盛这段时间的心情简直是糟糕到了极点。
    他按照秦志峰制定的烧钱策略和梁声详抢市场。
    只不过三天的时间，厂里的资金便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
    除了江海村渔港签订了供货协议，一月一结算之外。
    中高档的海鲜海鱼几乎全都是现款现结，甚至有不少品种还高于市场批发价。
    批发商以及商超代理那边，货倒是卖出去不少，回款结账的人寥寥无几。
    单单是亏损，志伶每天差不多都在三十万左右。
    唯一的好消息或许就是梁声详确实被秦志峰制定得到策略给恶心的不行。
    那边的亏损基本上都是在百万以上，这个数字堪称恐怖。
    两家的竞争倒是让渔港和那些经销商乐得不行。
    原本还有些抵触志伶罐头的经销商，见到卖志伶罐头，居然有这样的好处，不少人甚至主动找上门来拿货。
    许盛也知道一旦开启价格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
    他甚至让志伶食品厂的法人大壮拿着厂子去银行做了抵押贷款，贷出来了五千万。
    大壮倒是跟个没事人一样，每天早出晚归地忙着原料采购。
    可是他的心里苦闷啊！
    他们要是输了，厂子没了不说，搞不好大壮还得去坐牢。
    所以这段时间他都躲着大壮。
    尽管如此，志伶海鲜罐头的市场占有率都被德超罐头遥遥领先。
    “在我面前这样没什么，在其他人面前别这样，厂子那边就靠你这个领导，你说你都这个样子，下面的人会怎么想？”秦志峰忍不住说了几句。
    “秦总，我也就在你面前这样，出了办公室还不是只有强撑着。”
    “行了，别哭惨了，我这边成功的可能性很大，你先坚持坚持。”秦志峰宽慰着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许盛的电话都会在每天夜里八点准时打来。
    每一次的通话便是汇报各种惨不忍睹的数据，搞得秦志峰也接连几天失眠。
    本以为十拿九稳的谢长波却迟迟没有和他联系。
    秦志峰都已经买好了飞往疆省机票，甚至准备好了组建地推团队的准备。
    就在秦志峰苦苦坚持等待的时候，谢长波的日子也十分煎熬。
    代理董事黄天虎找他谈过话，表面上说的是让他多支持执行总裁皮特，实际上则有意无意地提起集团内部传他想要跳槽的事情。
    顺便还旁敲侧击了解秦志峰的信息，他一直装听不懂没有接话。
    他了解黄天虎的性格，是一个十分小肚鸡肠并且爱记仇的人。
    如今对秦志峰如此上心，摆明了不怀好意。
    谈话过后，谢长波待在办公室里想了许久。
    抽屉里秦志峰送来的劳动合同和股权协议时不时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凭借他多年的经验来看，秦志峰的“东鱼西调”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说不定还真有可能创造一个食品罐头行业的神话。
    他明白秦志峰找到他无非看中的是他的销售渠道资源，像他这样的食品行业的市场总监他能找出几百号人。
    他并不是秦志峰的唯一选择。
    可志伶罐头厂目前给他的条件却最为优渥，最让他不解的是一向不肯吃亏的黄天虎居然被秦志峰一句话拿捏住了。
    而且还不敢大张旗鼓地去调查秦志峰，这里面的东西足以让他想出无数的商战政斗情形。
    他可以肯定，秦志峰绝对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拿定主意之后谢长波将辞职信交给了黄天虎。
    和他预想中的一样，黄天虎甚至连客套的挽留都没有。
    甚至为华锋浴血奋斗十几年的他，高层级别的领导离职公司连一个欢送仪式都没有。
    这一刻他开始庆幸做出的选择，与其被别人赶走，倒不如自己体体面面地离开。
    更何况华锋在方便面的行业早已不复当年的荣光。
    与其固守倒不如勇敢地迈出一步，他坚信海鲜罐头在西部市场一定会有远大前景。
    哪怕是百分之十的股份，也会远远超过在华锋拿的薪资。
    也不知道抽了多少根烟，办公室外的天色也黑了下来。
    伸了伸懒腰的谢长波有些颓然的下了办公大楼。
    除了抽屉里的两份合同外，什么东西也没有带走，坐在了驾驶座位上不知道过了多久。
    谢长波拿出合同，拨通了秦志峰的手机号。
    正在酒店打包行李的到秦志峰看到珠海本地的陌生号码时，紧绷数日心骤然松了下来。
    “秦总，你还在珠海吗？”电话那头的谢长波有些颓然。
    “正准备走，凌晨的机票，谢总找我有事？”秦志峰靠着床头柜，吸了一口烟。
    “我从华锋离职了，不知道秦总有没有时间吃个烧烤？”
    “谢总找我确定不是为了谈工作上的事情？”秦志峰说着主动打趣道。
    “我虽然离职了，但是挖我的人很多，眼下并不确定要不要选择志伶，不过秦总是唯一一个专门为了我跑到珠海的老总，所以我想请你吃个烧烤，不知道方不方便？”谢长波主动说道。
    “我肯定来，从你打这个电话的时候，咱们注定就是自己人了。”秦志峰边说便起身收拾，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挂断电话后，除了酒店，朝着华锋厂区的宜宾烧烤走去。
    或许是为了给十多年工作过的地方划上句号，谢长波特意选择了一家经常去的烧烤摊。
    园区熙熙攘攘穿着各色厂服的工人，道路两边摆满了各式地摊，喧闹的场面如同赶集一般。
    空气中飘散着各式小吃的香味。
    烧烤摊的老板也很有眼力见地端上刚刚烤好的烧烤。
    表皮金黄，飘散的辣椒和孜然味，让食客食欲大增。
    “谢总，这一半是不辣的。”秦志峰将桌上的烧烤盘摆到了谢长波面前。
    “秦总客气了，我们这种人，常年各地出差，早已经习惯了孜然和辣椒。”
    谢长波说着，挑了几串撒了辣椒面的羊肉串吃了起来。
    推杯换盏间，两人很有默契，都没有提起生意上的事情，享受着这难得宁静。
    两张桌子拼凑，几张矮板凳，在这个夏末却别有一番滋味。
    直到桌上的六瓶啤酒见底，秦志峰才主动开口。
    “跟我干吧，你可以放心，我承诺的都会兑现。”
    “这个理由并不能说服我！”谢长波看着秦志峰十分认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