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渔是没劲。
    但打渔是任务。
    并且，关系着宁城幸存者的生存大事。
    宁红两座基地，相隔千里。
    动用渔船，护送千名女同胞到红川。
    一来一回，消耗了不少珍贵的燃油。
    空船回去肯定不行。
    红川无人打渔，可用食的鱼类众多。
    军部这才命令护送连队，顺带在红川打渔制作粮食。
    到时候跟红川号一起返回宁城。
    打渔，跟假扮海盗区别大了。
    况且，他们还是正规军。
    可以假扮海盗去接近海盗、剿灭海盗。
    但假扮海盗去海上兴风作浪，违反军纪啊！
    他们怎么会说这种话？
    周辰手指抖抖烟灰。
    他说道：“看看，我就猜到你们酒醒了会忘自己说过的话！”
    “老何、高连长、梅指导员、邹干事，你们有一个算一个。”
    “是你们拍着胸口保证，只要我能让兄弟们顿顿吃饱，你们就听我的，去海上干票大的！”
    “还说打个破鱼有什么意思，跟我周疯子去打劫，比打渔强一百倍。”
    被点名的何营长几人更懵了。
    何营长摇头：“不可能，我们绝对不可能说这种话。”
    周疯子一脸心痛：“你们没说这话，今天怎么可能有机会打靶？”
    “121人，每人80颗子弹，一上午就打掉我将近一万发子弹。”
    “我跟你们分析分析……”
    “我周疯子富得流油，你们来做客，我肯定不会亏待了各位兄弟。”
    “只要你们在红川一天，我必须照顾到位，顿顿管饱，对吧？”
    邹干事赶紧感谢：“周团长，饮食方面我们真的要感谢你。”
    “三年多了，咱们所有的兄弟还是头一回吃了顿饱饭，要知道之前……”
    周辰摆摆手：“先别谢，我不是要说这个。”
    他重点提醒：“我的意思是，如果不是你们答应跟我去海上打劫，我怎么可能安排你们参加实弹射击训练？”
    “才一上午，将近一万发子弹就没了。”
    “接下来每天还要训练，十天就将近十万发子弹……”
    “谁不知道，我周疯子要枪不要命？”
    “若不是有口头约定，我哪舍得这些子弹？”
    宁城所有人：“……”
    周疯子要枪不要命的性格，他们早就听说过。
    今天醒来他们就打靶。
    每人80发子弹，打得那叫一个过瘾。
    枪支弹药，本来又是不可再造之物。
    按周疯子的性格，肯定不会无原无故的给他们打靶的机会。
    也就是说……
    一百多名士兵，齐刷刷的扭头看着营长、连长……
    何营长几人更懵逼了。
    周疯子这话……说得很在理。
    他们又不是红川的兵，怎么可能随便让他们打靶？
    只能说明……
    卧槽！
    何营长当场给自己一嘴巴子：“周团长，一定是我喝多了说的酒话！”
    周疯子一脸不爽：“扶你们去休息的路上，几位还一再保证说话算话，现在不想承认了？”
    何营长：“……”
    高连长：“……”
    梅指导员、邹干事等人：“……”
    这叫什么事啊？
    周疯子不爽归不爽，但没有生气。
    他左手搭上何营长的肩膀，右手搭上高连长的肩膀。
    叹息一声，说道：“唉，忘了就忘了。”
    “我也理解，你们正规军看重军纪军规，不像我周疯子我行我素。”
    “大家先吃饭，一会儿去农田转转。”
    何营长觉得自己喝酒误事，饭都吃不下去。
    他一脸惭愧：“周团长，这件事闹得……”
    周辰满脸笑容：“这有什么，就当没发生过，该吃吃该喝喝。”
    “还是那句话，在填饱肚子的问题上，千万不要跟我周疯子客气！”
    “但是靶场，肯定是不能给你们上了！”
    “吃饭吃饭，面条都坨了……”
    下面的士兵倒是无所谓。
    有饭就吃，有汤就喝。
    每人一颗的水果他们舍不得吃。
    准备带回宁城，和家人一起分享。
    何营长几个有职位的，一顿饭吃得闹心。
    惭愧啊惭愧……
    饭后，聂明远带着大家去车棚。
    一人一辆自行车。
    大路骑到小路，小路骑到田坎，绕着农田逛。
    看着农田里的农作物，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激动。
    要知道，宁城还是一片荒芜。
    红川之前运送了几吨有机肥料，农业部才改善出了几亩地。
    但目前也就一亩地，种出了土豆。
    拔一棵土豆，只刨出三五颗鹌鹑蛋大小的土豆。
    产量之差，都不敢对外公布。
    幸存者心里本来就苦，大家需要的是希望。
    消息一旦传出去，肯定会有人因为看不到希望而轻生。
    很可能还有激进分子，认为是农业部无能，从而发生暴乱！
    再看红川。
    除了拥有让人难以想象的果树，还有一望无际的农田。
    有居民正在收土豆。
    随便拔一颗，硕果累累。
    除了挂在根茎上的七、八个土豆，泥坑里还刨出了十几个。
    最小的一个，都有鸡蛋大小。
    这还是受到了极夜，缺乏自然阳光光合作用的影响。
    大白萝卜一个好几斤。
    叶子也能吃。
    可以腌咸菜，也可以直接炒着吃。
    空心菜、韭菜等蔬菜，更是一茬一茬的生长。
    震惊红川农作物的丰富。
    不得不感叹周辰的不容易。
    要知道，这些农作物的种子都是凭他一己之力收集来的。
    天灾末世，他单枪匹马收集这些种子，其中艰难不是常人能想象。
    想到这里，何营长等人心生敬佩！
    “砰砰砰——”
    靶场的枪声不断。
    宁城来的士兵，全部聚在靶场围观。
    看着别人一轮一轮的上去打靶，一个个只有羡慕的份儿。
    秦风受了周辰的指使。
    他盯上了年纪最小的那个士兵。
    “兄弟，打一发？”
    小士兵眼前一亮。
    下一秒，遗憾的摇摇头：“不，不了。”
    秦风揽着对方的肩膀，把人带到靶场射击位。
    手中钢枪一塞：“打呗，反正团长不在。”
    小士兵接住枪，紧张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教官。
    秦风安慰道：“没事，楚教官只看成绩。”
    “我的射击成绩一直是a，让你打一发，他不会管的。”
    小士兵咽了一口口水。
    抬枪、瞄准、扣动扳机。
    “砰——”
    八环！
    秦风及时夸赞：“八环，兄弟你厉害啊！”
    “继续打，多打几发，肯定能中十环。”
    小士兵兴奋又为难：“这不太好吧？”
    秦风一个劲儿鼓励：“打一发是打，打两发是打。”
    “趁团长不在，赶紧多打几发！”
    小士兵点点头，瞄准……
    旁边围观的士兵，羡慕坏了。
    然后，全部跑到何营长面前。
    “营长，我们想打靶！”
    远处。
    周辰手拿望远镜，观察到这一幕。
    嘴角一勾，笑容狡诈。
    “小样儿，看你们能忍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