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果果脑海里一遍遍回忆着之前跟望荣还聊的一言一语，眉头微蹙。
    周围人声鼎沸，柯果果的思绪越来越混乱，有些摸不着头脑，却明确感应到望荣还似乎是在有什么话想说，却碍于人多眼杂的不方便。
    看起来cc团队里面出现了一些问题啊。
    柯果果有几分无奈地叹了口气，颇有几分意料之外，预料之中的感觉。
    走到教练席，一路上便收到了不少人的热情招呼。
    在一旁离教练席比较近的一两位位观众里敏锐发现了柯果果的身影。
    正你推我搡地推着自己亲友，示意他们注意，大力挥舞着自己的手，亦或者举起自己拿在手的单反，力图想拍下柯果果一两张照片。
    柯果果察觉到这小范围的喧哗，仰起头，将手指举在嘴边，“嘘——”
    纵然嘈杂的环境中，声音半点都传不到观众席的位置，但柯果果压低音量的手势则是可以被国际通用版理解。
    注意到这块的观众们纷纷按捺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但手里的闪光灯一刻都没有停过，拼命地朝这边挥着手，宣泄着自己的热爱和快乐。
    柯果果看到热情冲着自己打招呼的观众席人群中，甚至还有几个穿着hot应援服的国外粉丝。
    脸上的表情比谁都看着快乐，全然看不出原本是“敌军”的样子。
    柯果果有些忍笑不禁，连原本有些纷乱的思绪，都感觉好了不少。
    在教练席找了半天，果不其然地没有那传闻中的“黑色护身符”。
    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柯果果找了个寂静的位置给望荣还打去了电话。
    “喂，望神。我没找到诶，为什么是黑......”
    话音还未落，望荣还的声音便夹杂着电流音以及休息室里嘈杂热切的讨论声，有几分失真地突兀打断了柯果果的话语，“找不到啊？那边光线有些暗。”
    “怎么找都没有啊？啧，都怪我。”
    “你别急，别着急，需要我过去一趟是吗？”
    “好的，我马上过去。”
    柯果果听着望荣还一连串的声音，说的还抑扬顿挫，真情实感，但愣是没给自己留什么话口。
    有种自己一个平a，对面打了一套连招的美感。
    柯果果原本的惊愕，已然转为了好笑，笑着摇了摇头，静静听着。
    望荣还那边果然装模作样地嗯了半天，然后就婉拒了工作人员的主动，自己交代了几句后，便出了门，将身后的喧嚣搁在门外。
    伴随着一声关门声，望荣还那边嘈杂的声音小了不少。
    话筒里安静了半刻，随后两人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柯果果忍了好久的笑意，终究是酝酿成了难以抑制的开怀大笑。
    边笑边带有几分挪移地调侃道，“没想到我们望神演技这么在线啊？”
    “自说自话的技巧简直能够冲击一波奥斯卡最佳男演员了。”
    望荣还一边大步朝着教练席的位置走去，一边跟着柯果果压低声音解释道。
    “按照咱们对于国外联盟、god队伍以及国内电竞保守派的研判，他们就快要坐不住了。”
    “作为队伍的核心，你是众矢之的，我得先确保你的安全。你就待在教练席那边人来人往的位置，不要管任何人过来叫你，我马上就过来。”
    “休息室那边我也安排了几个靠谱的人看着，就等他们动起来了，好好演场戏了。”
    柯果果挑了挑眉，抬眼看了圈周围，与不少人对上了视线，扯起嘴角，温和地笑了笑。
    而后垂下头，低低地应了一声。
    “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他们看你那边没机会，大概率是要从休息室那边动手了。”
    “你要确保自己在公众视线能看到的位置。”
    “等着我。”
    望荣还急促的脚步声中，夹杂着几声因匆匆赶路而略显沉重的呼吸声，通过电流沉沉地打到柯果果的耳膜上。
    柯果果在这诡谲带着几分紧张的气氛中，骤然觉得耳畔有几分发软。
    努力地从思绪中找了个话题，“咳...大洪那边都安排好了？”
    望荣还轻笑了声，应了下来，也没有询问为什么柯果果会猜安排在于大洪周围。
    两人沉默之间已然心知肚明。
    再次拒绝了又一位看着面生的国外工作人员过来的主动搭讪，柯果果静静地靠在墙边，看着观众席上不时激动看过来的视线与窃窃私语。
    在嘈杂的环境中，周围的人来来往往，几乎每个路过的人都有几分跃跃欲试地想跟柯果果打招呼聊上几句的意思，但都无一不被柯果果礼貌性笑容拒之千里之外。
    柯果果的耳畔唯一显得格外明晰地便是望荣还急促的脚步和呼吸声。
    望荣还一边赶着路，一边还在努力地找着话题，天南海北地讲着一些小故事。
    柯果果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场合不适合。
    也没有想让望荣还停止诉说的想法，因为柯果果比谁都能理解望荣还此时的心情——
    纵然望荣还说的云淡风轻，但作为战队的教练，也是曾经此类黑暗动作的受害者，望荣还面临地不仅仅是自己时隔五年又一次站到世界赛的舞台上，面临着曾经的阴霾和还未得到昭雪的过去；
    还面临着作为cc战队总教练，肩负着整个国内电竞界的希望，能够一雪前耻，堂堂正正地用实力碾碎一切黑暗，冲破一切阴霾，向整个世界证明国内电竞的实力，冲掉旧有的陈污纳垢，掀开一个崭新的明天。
    在这样紧要的关头，柯果果、望荣还、于大洪乃至于国内的一干人身上都感受着那沉甸甸的压力。
    柯果果听着望荣还耳麦里的声音渐渐减弱，气喘吁吁，步伐却渐渐加快。
    “青色护身符我一直带在身上，你知道当时石老爷子为什么跟我聊那么久，还专门把如此珍贵的护身符给我吗？”
    柯果果低低地应了声，拉长上扬的尾音像只小猫爪子一般，示意电话对面接着讲下去。
    “因为石老爷子说，我可算得上是他......”
    对面的声音停顿了半晌，久久没有继续下去。
    柯果果骤然感觉到了什么，抬眼看向了走廊拐角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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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倒数了三个数，心底此刻正想的人便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柯果果看着望荣还连额间碎发都有些打湿，急匆匆连带着气息不稳地在自己眼前站定。
    原本一直打鼓的心此刻也随之安定了下来。
    “剩下的话可不能提前说，等比赛结束了再告诉你。”
    望荣还眉宇间都舒展着笑意，仿佛带着少年气的夏日海风——热烈又清凉。
    柯果果轻笑着，“好，比赛结束后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