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果果做的卤菜，味道自然不会差。
    那位客人只尝了一口，眼睛便是一亮。
    在周围人的围观和窈娘的紧张中，那位客人又吃了一口。
    其他人见状，立刻一拥而上:
    “老板，先给我来两斤！”
    “我也要一斤！”
    “我……”
    “诶！大家别急，我们今天卤的不多，每人限量一斤。不过，我家卤菜二十文一斤，诸位客人要不要考虑考虑？”
    这个“二十文一斤”不止是震惊了众人，也吓到了窈娘。
    多少？！
    窈娘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们背来的坛子。
    那里面除了卤料是花了钱的，那些菜可都是辛果果家后院种的。
    以窈娘看来，这一坛子卤菜的花费，不超过五十文。
    辛果果没理会窈娘的眼神，只老神在在地观察着众人的脸色。
    这个价格，确实吓退了不少人。
    不过，却也有不少不差钱的:“那给我来一斤吧！”
    语气勉勉强强。
    辛果果:……
    “您不尝尝？”
    那人一脸理直气壮:
    “我先占了再吃！能让穆先生吃第二口的，味道绝对差不了！”
    辛果果眼睛一亮，看向刚才试吃的男子。
    没想到，这还是位老饕呢！
    今天运气不错嘛！
    穆先生这会儿也放下了筷子，瞪着那人:
    “不带你这样插队的！老板，我第一个来的，先给我来一斤！”
    此话一出，其他人纷纷不甘落后:“我也来一斤！”
    “我也要！”
    因着这些穆先生的肯定，大多数人连尝都没尝，便纷纷掏了腰包。
    二十文一斤的菜，说实话确实太贵。
    但为了口吃的，也还是有不少人愿意花这个钱的。
    窈娘一开始还震惊着。
    后来见辛果果又是收钱，又是给人称菜，都快忙不过来了，她也顾不得再害怕，忙接手了称重的活。
    两人这一忙，就是一个时辰。
    带来的卤菜也都卖完了。
    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两人正要松口气，就见又有人来了:
    “听说你们家有卤菜卖？给我来一斤！”
    辛果果忙陪着笑脸:
    “抱歉，今天的卤菜都卖完了。您要是想要，明天吧。我们明天还来。”
    这位客人也不是那为难人的:
    “那你明天什么时辰来？”
    辛果果抬头看了看天色:“……不确定……”
    窈娘有些急。
    生意这么好，当然要多做点儿，明天大不了多跑两趟！
    可是，她也不敢乱说话，怕打乱了辛果果的计划。
    客人:……
    “行吧！”
    只能无奈走了。
    明天再来碰碰运气。
    等那人一走，窈娘跟辛果果一起收拾着东西，还是没忍住小小声说:
    “果果，我可以早上起来做的，等中午我再跑一趟。”
    辛果果笑了笑，也压低声音回她:
    “窈娘，钱是赚不完的。何况，咱们的卤菜这么贵，就不能再去追求量。量多了，就卖不上价了。”
    窈娘不懂:“可是，就算……我们也是挣钱的。量多了，挣得也多啊。”
    辛果果摇头:
    “东西一多，就不稀罕了。而且，这会儿买的人多，是因为稀罕。等过段时间，肯定会有聪明人依葫芦画瓢。哪怕味道不及咱们的，但肯定会在量上下功夫。
    “到时候，咱们的生意肯定会受影响。但是，咱们没必要。咱们的味道，别家不会有。咱们只要抓品质，自己又不累，何乐而不为？”
    窈娘听得迷糊。
    这赚钱，哪里还有嫌累的？
    辛果果也不再跟她解释。
    对于一条能躺着，绝不站着的龙来说，她可受不了一天天上班没个完的日子。
    就连这卤菜生意，等窈娘能彻底上手了，她也是不会再管的。
    到时候，就交给窈娘经营。她相当于技术入股。
    坐着收钱，简直不要太香！
    辛果果美滋滋地想着，一边手脚麻利地收拾东西。
    将东西都放进背篓里，辛果果便拉着窈娘开始逛街。
    虽然她也不喜欢逛街，但窈娘的东西总要准备一些的。
    见辛果果拿一件成衣在她身上比划，窈娘吓得连连后退:
    “果果，我……我不要！”
    辛果果转头，让老板将衣服包起来，又指了两双鞋子，让拿窈娘的尺码。
    窈娘有些着急地拉着辛果果。
    却见辛果果已经付了钱。
    趁着老板包东西的时候，辛果果才转头看她:
    “别着急，这都是从你工钱里扣的。”
    窈娘更急了:“果果，我什么也没干，怎么能要工钱呢？”
    她现在吃住都在果果家，帮忙干活本来就是应该的，怎么能要工钱！
    辛果果拍拍她的手，接过老板递过来的包袱，这才拉着窈娘离开:
    “干了活，当然要有工钱！我可不是那苛扣员工血汗钱的老板！”
    窈娘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又被她拉进了百货铺。
    然后又是一通买买买。
    窈娘都拒绝麻了，最后也只能放弃抵抗。
    反正她不管说什么，果果都不会听。
    她只能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要给果果干更多的活，帮果果赚钱！
    两人来时只背了一个背篓。
    回去的时候，因为买的东西太多，辛果果还又买了一个背篓。
    窈娘粗略地算了一下，今天挣的那点儿钱，一下子几乎去了一大半。
    想想，窈娘就想哭。
    她还从来没花过这么多钱呢！
    一想到这钱都是花在自己身上的，窈娘就觉得亏心得不行。
    她眼眶有些发热。
    这么多年，她好像也只有在果果身上，才能感觉到那种温暖。
    从小到大，好像一直都是果果在保护她。
    看着走在前面那个一蹦一跳的纤瘦背影，窈娘在心里将这一刻深深铭记。
    她想，她这一生都不会忘记果果的好。
    回到村里的时候，正是午饭时间。
    村里大多数人都端着饭碗在家门口，一边吃饭，一边跟邻居们唠闲嗑。
    见两人回来，还背着满满当当的背篓，都不由好奇:
    “宋家的，沈家的，你们这是去镇上了？”
    旁边一人拍了她一下，小声提醒她:“叫啥沈家的？人家都和离了！”
    她声音很小，但架不住在外面空地上，大家都隐隐听得真切。
    那人尴尬地笑了笑。
    辛果果有些担心地看向窈娘。
    却见窈娘已是满脸灿烂笑容:
    “没事儿，婶子，果果带我去买些日常用的东西。我也没个家当，都靠她给我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