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脖颈带水的毛发凌乱竖起，附近的墙面上溅了道道水痕，更有零星的水珠挥散其间。
    帝昭一低头，深色袄子上被甩到的痕迹尤为显眼。
    “喵~”
    姬浔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忽闪忽闪地出了声。
    帝昭取了一块宽大厚实些的手巾将姬浔整个身子都包围起来，像襁褓中的婴孩一般裹着，移到灶膛前，边擦拭边烘烤着。
    黑白的毛发淋了水，看似薄薄的一层，实则绵密而又凌乱，外层隐隐有快烘干的趋势，伸手一抓，其余各处仍是氤着水分，可要费些时间。
    帝昭用木梳理着顺着，临到腹部时，许是柔软的毛发此刻正塌陷着，有些硌手，粗粗地理过又移到别处。
    灶膛中的木柴燃烬一根又一根，也没多大的火，只是几根几根的保持着温度，煤炉也在一旁候着，四周比春日还暖和些，保证受不得寒。
    待到第四趟木柴燃烬，姬浔身上各处的毛发终于重又恢复了蓬松，新烘干的毛发旺，看着连体型都增大一圈，帝昭松了手。
    白的更洁，黑的油亮，在火光下看着，倒真有几分“乌云盖雪”的意思。
    帝昭撤了煤炉，咳了一声，从舌尖取下一根毛发，抬眼望去，深色袄衣上的细碎的毛发在火光下透光发亮，尤为清晰，各处都是。
    帝昭轻叹一声，缓缓地从衣襟上拣了起来。
    等到肉眼可见的最后一根毛发择尽，一齐装进小木盒子里，帝昭起身将厨房们打开，清凉的晚风霎时涌进，早已堆砌多时的土窑也烘干能用了。
    煨煮了近一个下午的骨汤也终于软烂入味，若不是周身实在紧密，怕是骨髓都要流出来了。
    帝昭让砌的土窑是两个不同样的，都封了地，一个类似倒了的水缸，开口朝外，另一个便正像正立着的水缸，只是贴墙的地方缺了一角，都配了烘干的泥浆作为封口。
    帝昭将早已醒发多时的鲜花饼生坯依次放进去烘烤，封盖的缝隙中，升腾的温度将淡淡的鲜花清香和酥香散至整个院落。
    烘烤过后，帝昭便先行用油纸将其裹好，四只为一份，也包了些单人份的，已备不时之需。
    一夜好梦。
    ——
    美食节当日，帝昭依旧是按照平常的时间点出了门。
    时候较寻常人家的略有些早，晨光熹微，以往时间，这一路上都不见几个人影，只有或也是去市集摆摊的，行色匆匆，然而今日帝昭刚一出门，便见道路两旁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帝昭还推车等候了一会，这才得以上前，到达了自己的排号所在的位置。
    不在市集，却也离市集不算太远。
    隔着人群，望不真切，帝昭只隐约看着我，黄四娘是已经来了的，张婉倒是尚未可知。
    鲜花饼都是包好了的，用不着加热，帝昭今日的出摊流程也是十分简便，边收拾着边望着四周，相隔约三人横行的距离的，是身旁的另一摊位。
    往来人群中最常出现的双色手巾吸引了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