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印子钱
作者:沐青清   郡王府小神医最新章节     
    宋蔓蔓性情柔弱,不敢违拗嫡母,强忍眼泪讲了起来。
    宋暖暖先前猜的没错,混蛋大哥宋一鸣进太医院,靠的就是钞能力。
    用了多少白花花的银子呢?
    整整八千六百两!
    宋家虽在京城药行小有名气,可家底一多半都在店铺中周转,现银根本没多少。
    走后门的钱里,有一半是高利贷!
    宋家豁出家业砸钱狠拼,为的只是让宋一鸣做一个领死工资的小太医吗?
    当然不是!
    宋老爹的目标,是让宝贝儿子拿下顶级大肥差——生药库管事。
    只要竞争到这一岗位,宋家便可一跃成为太医院首席供药商!
    区区八千两,半年就赚的回来!
    然而,梦想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残酷。
    在走后门界,一山更比一山高,强中自有强中手。
    宋一鸣被一众关系户秒到渣都不剩,别说当管事,能混在专家团里当老鼠屎都是走了大运!
    肥差没捞着,高利贷到期自然也还不起。
    听到这里,宋暖暖发觉苗头不对,立马表明立场:
    “你别指望我,我一个铜板都没有!”
    面对无良亲人,万事没商量,借钱更免谈!
    “我们不是想借钱”,乌氏凑上前,一屁股把宋蔓蔓挤到床尾:
    “放印子钱的是郡王的人,你如今正得宠,和郡王说一说,本息能不能一笔勾销?”
    这货好大的脸,直接求免债,比借钱还要狠十倍!
    而且,这是后果极其严重的污蔑!
    “胡说八道!”宋暖暖看都不想看那倒胃口的大肥脸:
    “放印子钱这种犯法又下作的事,怎么可能和郡王有关联!
    你与其坐在这里胡言乱语,不如找个破碗去街边蹲着,多讨几文钱早早把债还上!”
    郡王病病恹恹,常年深宅府中,床上都超越不了二十秒大关,哪有心思放高利贷?
    再者,他常常行善祈福,光是放粮施粥,每年就要花上千两银子。
    他怎么可能一边做慈善积德,一边搞高利贷损德,是想让自己一辈子都是二十哥吗?
    “你的嘴和心怎能如此狠毒,娘家人全都上街要饭,你的脸上难道有光吗?”
    为保宋家不破产,乌氏拿定主意要赖掉这笔债,从袖中掏出借据,大言不惭道:
    “我都打听清楚了,借钱给我们的秦二爷,就是郡王奶娘的亲儿子!
    放印子钱的,各个都有背景,他的靠山不是郡王还能是谁?
    四、五千两对我们来说是大数目,可在日进斗金的郡王看来,不过是毛毛雨,你撒个娇、卖个乖,这事儿不就平了吗!”
    中秋那日,郡王不仅收下宋一鸣的节礼,还送了回礼。
    这在宋家人看来,就是郡王愿意赏面子的好兆头!
    宋暖暖沉着脸拿过借据,见其上写着一个名字——秦旺。
    金嬷嬷的二儿子就叫秦旺,府中下人都称他为秦二爷。
    真相只有一个——秦旺胆大包天,借郡王的势违法放贷!
    “来人!”宋暖暖当即把侍女叫了进来:
    “你快把魏大管家请来,我找他有急事!”
    金嬷嬷作妖作翻了船,全家被郡王驱赶出府。
    可他们仍不消停,每日轮班在府门口哭天抢地,祈求郡王网开一面。
    魏彬尚未坐稳大管家一职,生怕郡王念旧心软,让祸害金嬷嬷重回府中掌权。
    若能拿住秦旺在外仗势作恶的把柄,金嬷嬷一家必会彻底凉凉!
    魏彬得知此事,嘴角还不得咧到后脑勺!
    郡王府内的权利争斗,乌氏自不会知晓,她脑中满是占便宜搞钱的念头:
    “我同你讲一句掏心窝子的话,九个男人十个花,没有一个靠得住!
    女人不能只争宠,更得争银子和势力,你身为宠妾,地位不比奶娘低,何不把放印子钱的买卖抢到自己手里呢!
    那可比卖药材好赚多了,你父亲和哥哥可以在外帮忙,一家子骨肉,肥水不留外人田,多好!”
    这三观扭曲的老巫婆,红口白牙一通胡吣,硬生生把人往犯罪的道路上引诱!
    但这一次,宋暖暖并没有回怼,思量后顺着恶嫡母的话道:
    “郡王的奶娘总找我的麻烦,我巴不得让姓秦的那家倒大霉!
    不如您现在就回家,让父亲和大哥想法子探探秦家人的底,他们做哪些生意,搞过什么不法勾当,查的越细致越好。
    至于蔓蔓,让她留下陪我说会儿话,午后您再过来接她吧。”
    她的父亲和大哥不是什么好人,但交际颇广,三教九流都有朋友。
    打听秦家的污糟事,他们或许比魏彬更为在行。
    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保证事半功倍!
    乌氏狭长的小眼睛一亮,自作聪明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要捏住秦家人的小辫子,放印子钱的买卖,以后就全归咱们管了!”
    宋暖暖笑而不语,似是默认,心中却想——
    你是你,我是我,谁跟你咱们!
    我再贪财,也是合法搞钱,才不和你这种法外狂徒为伍!
    你的人生结局,一定是啃着硬窝头、高唱铁窗泪!
    乌氏兴冲冲离开,宋蔓蔓才敢痛哭诉苦:
    “五姐姐,我娘咳血咳得厉害,爹和大娘子都不肯请大夫,她怕是活不长了!”
    宋暖暖忙揽着她的肩安抚:“先别哭,你把病状详细讲一讲。”
    普通肺炎,也会痰中带血,只要咳血量不大,就有痊愈的希望。
    不幸的是,香姨娘呕血近一个月,还有胸痛咳喘、持续高烧的症状,怕是药石难医、时日无多。
    老话对的扎心,祸害遗千年,好人命不长。
    即便如此,宋暖暖也不想放弃:
    “稍后我托个可靠的人,请一位好大夫去宋家,给香姨娘诊病开药。”
    在受骂挨打、缺衣少食的黑暗岁月中,香姨娘给过原主母亲般的照料。
    在香姨娘人生的最后一程,她很想尽一份真心,报答往日恩情。
    “多谢五姐姐!”宋蔓蔓感激涕零,一边擦泪一边说:
    “姐姐,嫡母把我带过来,根本没安好心!
    她和父亲觉得你性子太犟、不好拿捏,就想把我塞到郡王身边,盼着我争到宠后能多为家里谋好处!”
    宋暖暖方才就觉奇怪,恶嫡母怎会把小庶女打扮体面带出门。
    在宋家看来,庶女根本不是人,只是攀附谋利的工具!
    宋蔓蔓咬着嘴唇犹豫半晌,低声哀求道:
    “五姐姐,要不然你留下我吧,我绝不和你争宠,也不要妾的名分,当个丫鬟就行。
    我不想像三姐和七姐那样,落入别的虎狼窝,早早丢了性命。”
    宋暖暖大为震惊:“三姐和七妹死了?”
    三姐尚不满二十岁,七妹年仅十六,怎就香消玉殒了呢?
    宋蔓蔓点了点头,啜泣悲诉:
    “三姐姐有了身孕,但被主母灌了一碗红花汤,当晚就没命了。
    七姐姐更惨,家里把她送给七十多岁的老员外冲喜,那员外不到两个月就病死了,她被逼着活活殉了葬!”
    妾室多命苦,可凄惨至此,怎能不令人心惊悲痛!
    与她们相比,宋暖暖已属幸运,可也落得一身伤,还成了疯批郡主的眼中钉。
    将来伤愈出府,也难以立即安稳,她哪有能力护妹妹周全呢?
    “宋姨娘!”魏彬前来,见宋家姐妹俩正对坐落泪,一时不便多问,只道:
    “田庄送来些新鲜蔬果,令妹来得巧,可以尝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