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其实50辆货车的货并不多。
    大部分的货还是要用海运的方式，运到东山。
    只不过，50辆货车招摇过市，确实很显眼。
    这也是张耀扬的目的。
    他要告诉所有人，恒万集团在积极销售商品，将京海生产的产品，卖到外省去。
    当然，普通民众只是看个热闹。
    可是，领导们却不这么想。
    比如，孟德海会很高兴。
    因为青华区的食品打开了外销通道，青华区的农民就能多赚钱，收入自然提高，消费能力也会提高。
    这是积极且正向的趋势。
    而作为市委书记，苏瑞达也希望看到产品外销。
    提高农民收入，从根上让农民发家致富。
    苏瑞达是大山里走出来的，他很清楚农民有多不容易。
    ……
    与此同时。
    苏瑞达在美食街的一家面摊吃面时，他也看到了恒万集团的车队。
    嘟！嘟！
    卡车的喇叭声音又大，偶尔按一按，整条街都听得到。
    这时，很多路人都站在路边凑热闹。
    “我去看看。”陈宪见苏瑞达好奇，便站了起来，出去了解情况。
    当陈宪看到卡车上满载的啤酒、罐头等食品饮料后，他正要回去汇报。
    然而。
    当陈宪转过身时，他发现苏瑞达已经站在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卡车。
    “苏书……老板。”
    陈宪刚要和苏瑞达打招呼，‘苏书记’刚要脱口，他才想起来他们在暗访。
    苏瑞达问身边的一个路人：“这些罐头在京海买的到吗？”
    “到处都买得到。”一名路人回答道。
    “味道怎么样啊？”苏瑞达问道。
    陈宪说道：“味道都差不多，一般般吧。不过，它便宜，没空炒菜的时候，就煮点米饭，开几个罐头，对付一顿。”
    “哦。”苏瑞达点点头。
    随即，苏瑞达来到了附近的便利店。
    果然，在便利店里找到了很多瑞丰牌罐头。
    不过，苏瑞达很快发现了一件事。
    便利店里只有瑞丰一个牌子的罐头。
    苏瑞达问道：“老板，你们这里没有其他牌子的罐头吗？”
    “没有，只卖瑞丰的，一样吃，还便宜。”
    店老板忙着整理着香烟，头也不抬地说。
    陈宪看了眼冰柜。
    冰柜里只有民泰啤酒。
    包括青鸟啤酒在内的大品牌啤酒，一瓶都看不到。
    陈宪为人机敏，他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便利店内的啤酒、饮料、矿泉水全都被恒万集团垄断了。
    “哦。”苏瑞达点点头，他那了几个罐头到柜台结账。
    ……
    瑞丰食品厂就建在莽村，莽村的每个村民都有入股，也都在里面上班。
    苏瑞达和陈宪来到瑞丰食品厂门口。
    门口摆着一个很大的招聘牌子。
    牌子上面有各种工种。
    陈宪将车停在路边。
    苏瑞达徒步进入厂区。
    门口的保安并没有阻拦苏瑞达。
    食品厂每天进进出出的人多了，如果每个都拦着，那生意还做不做了。
    此时，食品厂的生鲜区正在收食材。
    附近农民种植的经济作物都会送到食品厂里进行加工。
    要么做成罐头，要么做成速冻食品。
    比如包子、水饺等。
    看着农民推着车，将车上的农作物过磅称重。
    厂区内的工作人员将收购价格，写在了黑板上。
    “老人家，今天的收购价挺高的。”苏瑞达和一个老农打招呼。
    他喜欢走基层，他看过菜贩子到农村里收菜。
    那价格压得极低。
    简直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
    都说谷贱伤农。
    苏瑞达从小见爷爷为了多卖点菜钱，起早贪黑，走上二十多里的山路到镇里卖菜。
    农民苦啊。
    这些年经济发展的好，可是，农民没得到实惠。
    老农回答道：“张董根据农贸市场的批发价收购我们的农产品，张董是好人啊。”
    苏瑞达问道：“拉多少都收吗？”
    老农回答道：“都收。”
    “嗯。”苏瑞达和陈宪又来到了仓库，探头看了眼。
    仓库里，工人们正在忙碌着。
    一部分的工人将新收的农作物放入冷库储存。
    一部分工人则是将前几日收进的农作物，拉到车间内清洗和制作。
    这时，有一个挂着‘主管’牌子的男子走了过来。
    男子询问苏瑞达：“你们是干嘛的呀？”
    “随便看看。”苏瑞达答道。
    “要找工作就去行政楼，要订货去销售中心。”
    男子指着前面的两栋楼。
    “好的。”苏瑞达和陈宪向行政楼走去。
    行政楼一楼，有一些青年男女在等待面试。
    “有纹身，去洗掉，洗掉再来上班。”
    “耳钉、鼻环都摘了。”
    “头发染黑。”
    “工厂包吃住，底薪是400，还有绩效奖金和业绩奖金，绩效奖金和你们的出勤有关，业绩奖金和出货量有关，一般每个月到手900左右。年终有年终奖，每个月休6天，可以请3天的假。工作满一年后，底薪增加100。”
    这时，负责面试的hr正在向青年男女们说明薪资福利。
    2001年，在农村能找到一个工资900左右的工作，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苏瑞达听完，频频点点头。
    让农村青年留在农村，不用外出打工，留守儿童的问题就少了。
    随后，苏瑞达和陈宪离开了瑞丰食品厂。
    “苏，老板，我们现在去哪？”
    陈宪询问道。
    苏瑞达看着正在建设的新车间和新仓库。
    他讨厌形式主义。
    任何形式主义，弄虚作假的事情，苏瑞达一眼就能看穿。
    因此，苏瑞达相信瑞丰食品厂确实经营良好。
    “既然来了青华区，那就再逛一逛，看看我们的孟书记是不是真那么厉害。”
    苏瑞达听说过孟德海的名字，前不久，省里要求全省的区县都向青华区学习。
    而在他还没到京海上任时，魏红兵也和他提过孟德海的名字。
    ……
    孟德海在办公室内，准备着会议所需的材料。
    为了准备招商会。
    孟德海已经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其中。
    笃笃笃。
    这时。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孟德海头也没抬，随口喊了一句。
    等孟德海将手里的文件处理好，他抬头看向来人时。
    孟德海愣住了。
    “苏书记，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