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战战兢兢的跪在了纪焱面前，浑身都在发抖，俯首贴面，根本不敢抬头看老太爷一眼。
    “老......老太爷......”
    婆子被扔进来之前，明叔有特别交代，所以，尽管她很害怕，但她还是不得不开口：“奴才......奴才前天晚上半夜看见......看见......”
    婆子说话结结巴巴的，声音都在颤抖。
    “你看见什么就说什么，老实说！”
    纪焱大概率已经知道她想说什么了，意图毒杀纪辉的凶手，肯定就在这间屋子里。
    婆子被纪焱吼的又是一颤，可她还没来得及说，只见郭氏已经挣脱开儿子的手，一副赴死模样的开口：“毒......是我下的。”
    承认了！
    郭氏最终还是承认了！
    “娘！”
    纪子攸厉喝一声，瞬间红了双眼。
    婆子还没说看见什么，她突然承认做什么？
    难不成......
    的确，郭氏就是笃定老太爷哪怕知道是她下的毒，因为纪子攸的前程，他也不会杀自己。
    若是杀了她，三房就全完了。
    姜好早就猜到是郭氏，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床上的纪辉听到这个消息，哪怕早有所怀疑，但还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痛苦而绝望。
    郭氏已经豁出去了，旁人对她是什么看法她已经全然不在乎。
    她没有承认之前，她很害怕，但承认之后，她反倒镇定了，不害怕了。
    “我知道你们都想知道为什么？也许，你们也猜到了为什么。”
    郭氏话落，随即发出几声冷笑：“我嫁给庶出的儿子别无选择，但是，我儿子却要平白受嫡庶之分的差别待遇，我不服，我也不甘。他不比大公子差，可就是因为他是庶子的儿子，却总比人低人一等。”
    “这些年，子羡遭遇的那些危难，原来都是你们！”
    纪焱顿时气的火冒三丈。
    一直以为三房是庶出，所以才低调做人。
    结果......他们竟然是闷声干大事！
    好啊！
    很好！
    “别气，别没问清楚，先自己气死了。”
    姜好嘀咕完，随即摸了一颗药塞给纪焱：“祖父先别生气，吃一颗药稳住心神。”
    这一次，难得纪焱二话不说，便接过药塞进了嘴里。
    他是真怕自己气血上涌，暴毙而亡。
    纪焱平复心情后，厌恶的目光看向了跪在一旁的纪子攸，冷冷的质问道：“你爹娘做的这些事，你可知情？”
    “我......”
    “他什么都不知道。”
    纪辉却在此时开了口，看了正犹豫着不知如何辩解的儿子，替他扛下了所有黑锅：“一切，都是我和他娘的主意，为的就是除掉子羡，让爹看见他，看见你没用的儿子给您生了一个优秀的孙子......”
    纪子攸知道爹娘是在保全他，对父亲无能的厌恶，在此时却有一丝丝的感动。
    但......
    转瞬他就觉得理所当然，这么多年都窝窝囊囊的，难道不应该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保护妻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