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上面是什么意思，城中心挖这么大个坑。”
    星国，波顿城。
    城中心处被铁皮围栏围住，各施工队正轰隆隆进行着运作。
    庞大建筑已经被觉醒者三下五除二打碎，现在需要进行清除石块。
    几名带着安全帽的男人擦了擦汗水。
    “我找人打听了，好像是要在城中心划出片很大区域，放置什么东西？”
    “是不是要对付那个叫*的。”
    “嘘……星盟说不要念对方名字，万一对方心有所感，等死的就是你！”
    “你不会真信星盟那一套了吧，我觉得星盟没比那个恶魔好到哪去。”
    几人嘀嘀咕咕。
    “喂，那边人还想不想干了，安静点。”
    包工头怒目呵斥道，几人只得停下交谈。
    机器声轰隆隆作响，清场效率非常高。
    大量碎石被清理出去，压路机进场，将路面碾轧至平整。
    偌大城市中心，转眼便空出来一大片地。
    “今天这趟活结束，工钱倒是不少。”
    那几名工人又凑在了一起，站在场边看着场中变化。
    “十倍价钱，不过清理清理场地，上哪找这种好事去。”
    “某种程度上，我们应该感谢那位*，不是他，我们都没有这次机会。”
    看得出工人们心情不错。
    毕竟干一天能顶得上干十天，换做谁都很满意。
    “贝鲁，你最近不是急用钱，这下好，按照这个速度，至少得干三五天，你能拿上好多钱呢。”
    一人开口，众人看向面容略有些沧桑的男子。
    他愣了愣，接着有些木然的点头。
    众人提了一嘴后，便扭过头去谈论其他，并无人在意这个中年汉子。
    一天转瞬即逝，工地散场，各回各家。
    贝鲁混在人群当中，向外撤离。
    一身工地服满是灰尘泥土，领完日结工资，正准备离开，他心头微动，下意识朝工地最中心看去一眼。
    那里被厚重的档板拦住，更加无法窥探。
    贝鲁也说不清楚，自己心头为什么会有种怪异感觉。
    “赶紧走吧，还在这傻站着干什么呢？”
    身旁工友拍了拍他肩膀。
    “噢，好。”
    贝鲁回过神，拎着自己的绿色小包，向外走去。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前往到市中心医院。
    在窗口处补交完治疗费后，他敲响主治医师的房间门。
    “请进。”
    屋内传出声音。
    汉子推门而入。
    “是你啊。”医生推了推眼镜，重新低下头在桌上勾勾画画。
    “主任，我已经补上一部分的住院费了，我女儿她……”
    “这个……”医生开口道，“她体内虚空污染太多了，除非成为觉醒者。目前我们没有太好的处理方法，你最好做足心理准备。”
    “什么？”贝鲁错愕。
    “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不是说我女儿有成功治愈的希望吗，医生，这……”
    “只是有可能……我们今天详细检查了一下你女儿的身体状况。很遗憾，她正在快速恶化中。”
    主任摇摇头，“我建议是做好准备，医院方面已经为你申请了减免费用，你只用交一半的费用即可。”
    “医生，谢谢您了。请您给个准信，我女儿还有多久时间？”
    “看运气……她体内虚空污染正在急速扩张，如果能撑过这三天，后面或许有可能……”
    二人正说着，忽而又有人推门而入。
    “主任，钱我准备好了，那丫头资料我看了，心脏和骨髓都很适配，尽快安排手术……”
    男子拿着一沓文件，与屋内二人对视上。
    贝鲁视线一扫。
    文件上密密麻麻的文字他没看清，却看清了首页文档的右上角，印着一个女孩头像。
    汉子瞳孔一点点张大。
    …
    “爸爸，你的衣服为什么破了好多。”小女孩扬起头问道。
    “在工地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爸爸，你的脸和手上都流血了。”
    “在摔倒时碰破的……”贝鲁避开话题，“薇薇，这次接你回去，就不用再去医院了，开心吗？”
    “爸爸，我可以回家了吗？！”
    女孩惊喜开口。
    “是啊，爸爸给你准备了好吃的，咱们回去吃大餐。”
    贝鲁强打起笑容。
    父女二人一路回到狭窄的小屋。
    香喷喷肉排淋上一圈酱汁，烤的表皮发焦的脆壳烤肠看起来极为诱人。
    薇薇早就馋的流口水，在得到应允后，拿起刀叉开始小口小口的吃着。
    “爸，你也吃。”
    女孩切下肉块，递到他嘴边。
    “没事，爸不饿……薇薇！”
    贝鲁面色一变，将她手臂抓住。
    上一秒还在说话的女孩下一秒眼皮子一合，昏迷了过去。
    她身体状况的确差到了极点。
    将女儿抱到床上平躺着，贝鲁坐在窗边，双目痛苦中夹杂着些许茫然。
    早些年在巡卫队负伤，被迫离职。
    找了很多份工作，兼职工地搬砖。
    老婆早早和人跑了，女儿又得了绝症。
    这种情况换做谁，都不免感到绝望。
    星盟答应好的救济金没有下放，原本买的保险拒绝赔付，星盟法院甚至判处他向保险公司道歉。
    现在更过分，女儿的心脏甚至还被人盯上。
    “布兰登……”
    贝鲁咬牙切齿。
    他就是当初信了这老登的鬼话，买了对方支持的各种产业，紧紧追随星盟步伐。
    现在这星主都进去了，其下产业失去保护伞，相继爆出各种丑闻。
    日子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了？
    贝鲁紧紧握着女儿的手。
    夜色渐深，女儿始终没有苏醒。
    他躺在旁边小床上，侧过脸看着女儿苍白的脸色。
    白日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中重映了一遍又一遍。
    贝鲁拳头也握紧了又松。
    在星国，他这种底层人，愤怒又有何用。
    “呜……”
    薇薇睫毛颤动，口中发出轻微声响，贝鲁立刻看去。
    可惜，女孩只是呢喃一声，没能真正清醒过来。
    “狗日的星盟！该死的星国！”
    贝鲁忍不住暗骂一声。
    而后汉子无力的蜷缩起来。
    沉沉闭上双眼。
    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那天屏幕中出现的庞大黑影，还有那听起来并不靠谱的承诺：
    【如果你对这个世界产生怀疑，那么，请呼唤我的名。】
    “江……”